用了我心里的所有資源，還是沒有查到李思的來歷，只是白瀾信里的容郤著實出乎我的意料。

　　“孫二就是孫不二？！”

　　與孫二有過數面之緣的玉家三吃驚不已，這個貌不驚人的船老大車老板竟是二十幾年來無可爭議的江湖第一人。無論是誰，一時都難以相信。

　　初出茅廬就因為劍敗慕容世家高手慕容千秋的叔叔慕容垂而聲名雀起，其后大小十戰，對手皆是江湖一等一的高手，竟未賞一敗，二十年前更是以六劍讓如日中天的快活幫幫主蕭雨寒俯首稱臣，輝煌戰續至今無人能出其右。

　　而今，他手中那柄無敵鐵劍竟變了馬鞭子和搖櫓，事還真是如白云蒼狗，變幻無常呢。

　　“這麼大的事，白豈會弄錯？其實，齊放旱知道孫二的真實份，只是大家都心照不宣罷了。”

　　我心里明鏡似的，白瀾這個消息給我，一來是投桃報李，報答我幫了他和他相好寧白兒的大忙，二來也是因為孫不二武功雖高，郤對江湖事務沒有什麼重大的影響。至于齊也是基于同樣的原因，才和自己的老朋友保持著一種相當奇怪的關系。

　　“嗚鳴，你們都見過他。偏偏只有我沒有見過。”

　　得知孫不二還曾來過竹園，解雨滿臉的憾，聽說那天是寶亭接待的，便拉著問東問西，一旁的武舞被那副著急的模樣逗得直樂，打趣道：“還是他是個糟老頭子，不然，相公豈不要吃醋了？”

　　“糟老頭子？”解雨像是只被人踩了尾的，一個高的蹦了起來，道：“還不知道相公能不能打得過這糟老頭子呢，就算是我……你爹，也不是人家的手。”

　　“是嗎？”武舞狐疑地著我。

　　我點點頭：“按照空聞大師的武功推算，孫不二的武功至比我高一，十招之，我必敗無疑。不過，我倆合作的可能要遠遠大于對抗，沒機會和他手了，所以，他武功高與不，對我來說并無不同。真要關心的話，你們來看看這句話。”我指著白瀾的信說道。

　　“……至于練氏無雙，余十余年前賞得一見，其尚垂髫總發，然至今再未一晤，其容貌武功，俱為辛氏所述……”

　　“辛垂楊與練青霓厚，見過練無雙自不奇怪，奇的是練青霓既然有心讓自己的侄藉名人錄出名，為何不讓去拜見白瀾呢？白瀾又不是個無行浪子，難道會把練無雙吃了不？這里面大有文章。”

　　“什麼文章？”六娘推門進來道。

　　解雨搶上前去，親昵地抱著六娘的胳膊，飛快地把事說了一遍，六娘深思片刻，郤道：“既然一時沒有結論，且放一放手，事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方才接到魯衛傳來的消息，瀟湘館提前開始批量采購鹽米等生活必需品了。”

　　得到我的報后，沉希儀按照事前商定好的預案，帶著剿倭營一千四百余將士及馬輜重星夜趕柱金山衛，在那里他們將換乘大明水軍的戰艦，當然，除了我和沉希儀之外，沒有人知道剿倭營此行的最終目標究竟在那里。

　　而我和解未二帶著二十幾名輜兵飛奔寧波，只有了兩天兩夜便到達了目的地，把換上便服的弟兄們安置好，就急忙趕到了魯衛指定接頭地點老翔客棧。

　　“老魯，你發財了？”

　　著眼的這個脖子戴著小手指細的金鏈子，十余手指戴滿了金戒指，就連服都鑲了金邊，一銅臭氣，只是模樣看著還算眼的老頭，我著實愣了一會兒才確定就是我要找的魯衛，而后的解雨早笑得直不起腰來了。

　　“哼，老子哪里是發財，分是是破財。”魯衛氣哼哼地道：“你當我愿意打扮這副鬼模樣啊，可老子若是穿以前那行頭，瀟湘館早把我轟出來了，還調查個屁。”

　　他手一，我眼前頓時金燦燦：“這個，還有這個，花了我多銀子啊，不管你說什麼，老子回去都要找你媳婦報帳。”

　　“這麼說來，您老沒在瀟湘館氣？”我忍不住笑問道。

　　“死小子……”魯衛剛想開罵，郤不知想起來了什麼，臉上頓時出一詭笑，好整以暇地坐回了榻上，自飲自酌起來，咀里還嘟讓著：“嘿嘿，老子再怎麼氣，在瀟湘館好歹也是個呼如喝婢的大爺……”

　　我一怔，屋里屋外一轉，果然沒有魏的影子，心里頓時著急起來：“老魯，魏呢？哪兒去了，是不是在瀟湘館？……真在那兒，什麼？已經了瀟湘館的紅姑娘？老魯，你他媽的是不是朋友？怎麼隨隨便便就把一個姑娘家扔在院里了，不怕出事兒嗎？什麼？這是自己的主意？您怎麼不攔著呀？再說，不是關老總負責監視瀟湘館嗎？”

　　從沒見我發這麼大的火，魯衛和解宋二都驚呆了。一通囂之后，我也被自己驚呆了。

　　魏，不是我要征服的對象嗎？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關心了呢？見魯衛像看個怪似的著我，我下意識的避開了他的目，訕訕道：“啊，嗯……老魯，那個……嗯……魏，會做那個……風塵子嗎？”

　　“反正比我這個地主老財做得開心。”魯衛嘟嚷道，見我一瞪眼，才連忙陪笑道：“魏姑娘學的是孫大家的路子，賣藝不賣，再說，武功午至比你這個大爺還強哪，但擔心的哪門子心啊？”

　　“武功高就可以決定一切的話，江湖早太平了，瀟湘館本就心懷鬼胎，驟然來了一個才藝雙絕可來歷不明的藝人，它不起才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院對付那些不聽話的子用的是什麼手段，老魯你不會不知道吧？”

　　想起來栗子鎮牡丹閣，魏就險些吃了“金風玉散”的，我心急如焚，擰向屋外走去。

　　宋素卿神如常地跟了出來，從解雨邊走過的時候，還拉了解雨一把，解雨雖然順勢說也要去看魏姐姐，可臉上郤是悶悶不樂。

　　宋素卿輕輕咳了一聲，我回頭一看，解雨無彩地跟在后，腳下磨磨蹭蹭的，已經被我拉下了十幾步的距離。

　　“傻丫頭，魏在我心中再怎麼重要，也比不上你呀。”我一眼看穿了的心事。

　　“就咀上說得好聽。”解雨稍霽：“一聽到魏姐姐的消息，心都不知道飛到哪兒去了。人家又不是沒去過院，干娘那兒不就是多用銀子麼，又有什麼危險啦。”

　　六娘的手段何止這一點點，只是那些見不得的，我自己知道就行了，怎麼會去污染你的心靈？“只是不加解釋的話，我現在這副樣子，難免讓解雨誤解，略一沉，便把當日牡丹閣發生的事簡單述說了一遍。

　　“金風玉散雖然有名，郤也不見得如何勵害，我隨便想想，就有十種八種對付它的辦法。”解雨頓時開朗起來，發足追上我，親昵地摟著我的胳膊笑道，說到后來，眼睛更是一亮，拍手道：“嘿嘿，我知道了，相公……你就是用了最笨的那種方法替無瑕姐姐解毒的吧。”

　　“什麼最笨，那可是最好的方法了。”我不覺莞爾，想起湖邊的那場盤腸大戰，確實是自己有意引導，讓“金風玉散”的功效得以淋漓盡致的發揮，才完完全全得到了無瑕。否則，想要讓沖破忌的心防，還不知要多周折呢。

　　“雨兒，你真聰明，還以為你要輚一會兒腦筋才能想到呢。”

　　“那是。”解雨得意道：“所以，有心事可別瞞著我，我可是火眼金睛喔。再說，人家的心都給了相公的……”

　　自從大明在寧設立市舶司之后，寧波已是江南舉足輕重的重要城市，雖然年前市舶司遭到了裁撤，可屢有朝中大員上疏要求恢復，民間俱認為再開市舶司只是早晚的事，何況寧波還是海運的重要港口，故而大多數的商家并沒有撤離，瀟湘館的生意自然十分紅火。

　　“聽琴？三位公子來早了。”奴見我們三人著鮮，不敢怠慢，招呼著我們進了一間雅室坐下，見解宋兩人以我馬首是瞻，便轉到我陪著笑臉道：“公子是頭一回來敝館吧？”“你倒眼尖。”宋素卿隨手塞過去一兩多銀子。

　　奴越發熱：“想在瀟湘館聽陸姑娘琴的，多數要等半個時辰之后才來哪，因為陸姑娘酉時三刻才能過來。”他四下了一圈，低聲音道：“眼下在春風院呢，實在等不及的客人，都去那兒聽琴了，可話說回來，這曲兒雖好，邊沒個姑娘，聽起來乏味的很。春風院的姑娘，嘿嘿，不是自夸，拍馬也追不上我們的瀟湘館，要不，小的先給公子們找幾個姑娘，咱們邊樂呵邊聽陸姑娘彈琴如何？”

　　“姑娘就不要了，找兩個唱曲的就行了。”隨口問了幾句，才知道魏化陸昕賣藝，最一開始并不在瀟湘館，即使是瀟湘館的老板周福榮一再相請，魏也沒有完全離最初接納的春風院，只是夜晚的黃時間大多數時候是在瀟湘館演出了。

　　“魏姐姐還真機靈哪。”

　　“那也是魯衛替掩飾得好。”沒有魯替搞到路引證明份，這麼長時間演出早出子了。想到路引，才發現自己急之下，竟忘了問魯衛，寧波府衙的關老總眼下究竟可不可以信任。

　　好酒好菜流水般地送上，三人連著趕了兩天路，此刻自是大快朵頤，至于那幾個戲子，原本就是為了作作樣子，們咿咿呀呀唱了些什麼，三人誰也沒有意。

　　“你就是周老板？”隔壁突然傳來一個嘶啞的聲音。

　　“咦，這聲音有點耳。”解雨一怔，停著一思，遲疑道：“好像是鐵劍門的那個胡一飛？”“就是他！”我贊許地點頭，鐵劍門下的胡一飛，齊默等人，聲帶俱被破壞，幾人聲音聽起來大同小異，解雨能分辨出來是誰著實不易，只是胡一飛不是應該被萬里流派到松江沈家了嗎，怎會出現在這兒？

　　“在下正是周福榮，兩位大爺有何吩咐？”

　　能在胡一飛面前保持鎮靜，看來這周福榮雖然是個地無賴，郤也不可太過小覷，不然宋廷之也不會放心把瀟湘館給他管理，老魯也不會在這兒花了這麼長的時間。

　　“先別著急，在下提件事兒，正月十五蘇花會，你們瀟湘館去了位姑娘……”

　　胡一飛的話沒說完，周福榮已經驚喜道：“原來您老就是小桃紅的恩客，可算找到您了！小桃紅回來以后，茶不思飯不想的，說什麼也不肯接客，只說等您老來贖，總算等著您了，您是來贖的吧，我去給您去……”

　　郤聽另一人喋喋笑道：“老四，沒想到你他媽的還是個多種子呢。”似乎是來護兒的聲音。

　　“那丫頭是銀子晃的，說起來都怪老六，不過是破個雛兒，幾十兩銀子就足夠了，他倒大方，出手就是二百兩，哼，又不是蘇瑾，孫妙。”

　　話雖夬刻，語氣郤著幾分得意：“不過，話說回來，那丫頭倒是極靈的，有這麼個人伺候，我那狗窩沒準兒還能有點家的模樣。嗯，小桃紅是吧，周老板，贖銀子是多？”

　　聽周福榮說是八百兩，我就知道胡來二人若是有心鬧事的話，機會已經來了。果然話音甫落，那邊已經有人把桌子拍得山響，碗筷叮當的響聲連這屋子里都聽得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