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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如此多嬌》第179章

雖然知道宗設的船上并沒有厲害的遠程火,可它的出現還是讓氣氛陡然張起來,解雨手藝再好,眾人也是食不知味。

  “宋姐姐,你猜得真準,宗設真的跟上來了。”了臺里的解雨道。

  在列港發現了宗設之后,我就陷了兩難中,跟在宗設屁后面,怕跟不了多久久被他看破;可從列港到大七、小七和陳錢山島是相差甚遠的三條航線,宗設或許還有自己的水道,又無法事先判斷他的航路,最后,還是宋素卿據宗設懸掛風帆的方式將小七島從目前的地中排出,又把寶在了陳錢山島,還真讓猜對了。

  “我倒寧愿猜錯了。”宋素卿嘟囔了一句,大七、小七島畢竟離大陸只有七八十里的距離,而陳錢山諸島遠懸海外,離大陸足有五六百里之遙,那里名義上是大明的屬地,事實上府只對主島陳錢山還有那麼一點控制能力,周圍上百個大小島嶼究竟有沒有人居住,住的又是什麼人,誰也說不清楚,就算沒有宗設,貿然駛,也有相當大的風險。

  “相公,要不干脆把宗設的船鑿沉,把他們都淹死?”解雨眼珠一轉道。

  宋素卿哭笑不得:“,你看看這海水多麼清澈,哪兒能藏得住人?沒等接近大船,早被人發現,用弓箭死了。”

  “那……可以等晚上呀!”

  “晚上視野范圍太小,等看見宗設,兩艘船的距離就太近了,宗設的船都經過改造,水下的艙比尋常要多得多,一時半時鑿不沉它,這一來就容易被宗設發現,到時候咱們想跑都來不及。再說,現在才四月,海水還很涼,待久了,就算是公子也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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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不是說咱的船比宗設的要跑得快嗎?”

  “大家只用風帆的話,咱的船是比宗設快,可宗設的船又二三十個槳位,這槳位平常用不著,可打起仗來就必然要用它助戰了,你想想,二三十枝槳一起搖,那船還不得飛起來呀,雖然支持不了多久,可追上咱們卻是綽綽有余了。”

  解雨沮喪地“噢”了一聲,宋素卿笑道:“其實,這船最怕的乃是火攻,船板帆布為了結實防水,大多用桐油理過,遇火即燃……”

  “可咱們又沒有火箭!”解雨搶白了一句。

  聽二的對話,我心中突然一,一個念頭逐漸在腦海浮起:“素卿,什麼時候能到大橫山?”

  “按現在的速度,大概是明天上午到。”宋素卿心算了一下道,又把船的現在位置指給我看:“當然,若是沒有迷航的話,過了岱山,可就什麼參照都沒有了。”

  “不等宗設了,直接去大橫山。”我斷然道:“這艘船明明比宗設的會,若是在他眼皮底下轉悠,就算跑在他前面,他一樣會起疑心。大橫山是個淡水基地,我就賭一賭宗設在那兒補充淡水,看看能不能在那兒火燒宗設!”

  大橫山市這片海域中僅次于舟山、岱山的第三大島,據宋素卿說,這里從浙閩一帶駛向日本的走私商船的最后一個淡水補給基地,再向東去,已知道那幾個有人居住的島嶼包括陳錢山主島在,淡水自給都很困難,遑論提供別人了。

  “可大橫山的汪氏家族不會允許我們借用他的地盤攻擊宗設的。”宋素卿皺眉道:“賤妾與汪氏打過道,他們把自己家在大橫山的地位看的比什麼都高,絕不會拿自己定的規矩開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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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規矩是人定的,再說,我只是從汪家買點火火藥罷了,又不是讓他們親自手,只要價碼夠高,就有的可能。再說,宗設勢力越來越大,汪家恐怕也會到不安——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見還要勸我,我拍了拍弱的肩膀:“常言道,‘不,焉得虎子’,打仗總要冒點風險,何況我們還沒呢!好了,素卿,從現在起到大橫山,這艘船就給你來。”

  宋素卿見說服不了我,只好下令調整風帆,測五兩,加掛野孤帆,這些我從來沒聽過的航海專用詞語一個個從里蹦出來,此時的,仿佛又回到了妙之丸上,神專注和自信。

  船上的小伙子們一面高聲應和著,一面手忙腳地扯纜繩,調整帆的方向,不時飄向發號施令者的目充滿了驚訝和敬佩,船速一點點加快,船首濺起的浪花越來越大。

  或許人就是一種天上短視的,當宗設的大船從視野里消失的時候,幾乎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船頭又響起了嘹亮的漁歌,不一會兒船尾也傳來了魯衛歡快的吆喝,只有魏把自己鎖在了船艙里。

  著這碧海青天,白云漫卷,我的心也愉悅起來:“素卿,我要重造‘妙之丸’!”

  “好耶!”解雨興道。

  宋素卿眼睛也是倏地一亮,可旋即平復下來,小聲道:“現在賤妾只想跟隨公子和終老竹園,等剿滅了宗設,更是沒有理由再回到海上了,妙之丸,不造也罷。”

  “你當我造妙之丸是要做一個縱橫七海的大盜嗎?”我哈哈笑道:“錯了!素卿,我只想把它當作我的海上行宮,在風和日麗的時候,帶你們遨游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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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再買一座荒島,驗一下世外桃源的生活。”解雨一臉向往。

  “不錯,那樣我們就能以天為幕,地為席,白云為,清風為縷……”

  “這……又不是野人——”素卿捂噗哧一笑,眼波卻已經起來。

  解雨卻笑著滾到我的懷里,狠狠擂了我幾拳,嗔道:“相公,你就是……不想好事!”

  低頭去,旭日下,解雨臉上的每一膩都是那麼真切,解開了束發,青漫舞,一地纏繞過來,是說不盡的纏綿悱惻;后,一個俏的影依偎在船欄桿上,海風吹得上,現出一副曼妙軀,也是說不出的人心醉。

  “那陪相公我去想好事啦!”

  當然未曾真個銷魂。來到寧波后兩天一夜幾乎不眠不休,中間又打了一場惡戰,支得相當厲害,讓我總算一嘗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滋味,加上這船行起來晃晃悠悠的又有如搖籃一般,我左摟解雨右抱素卿倒在床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耳邊約傳來“劈劈啪啪”的響聲,支起子向外去,夜幕下,雨斜飄,淅淅瀝瀝地打在船上,濺起點點水花。

  “是清明雨啊!”我打了個哈欠,清明時節雨紛紛,這雨來得還真準時,聽外面的風并不大,我心里便不如何擔心,一陣睡意又涌了上來:“真奇怪,睡了這麼久,怎麼還是困?”念頭只是一閃,我子已重新倒下,手把迷迷糊糊似要醒來的解雨摟在懷里輕拍了兩下,呢喃了一聲:“沒事兒,睡吧!”眼睛一閉,便想睡去。

  嗯?這是什麼聲音?

  在雨打船舷的淅瀝聲中,竟夾著一細若簫管的,我一翻,那隨即變得幾不可聞,我幾乎提起了全的功力,才捕捉到聲音的來源。

  隔壁左船艙,那不是……魏的住嗎?

  這種聲音該配合怎樣一副旖旎的景象,我自然一清二楚,“春風一度丸”這個王牌春藥的名字一下子跳進我的腦海。

  “可不是在招寶鎮配齊了解藥嗎?”心中約察覺這事有些蹊蹺。

  子再,解宋二便都被驚醒了,宋素卿迷迷糊糊問了一句什麼時辰了,隔壁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只剩下了風聲雨聲破浪聲。

  “天都黑了,怕是夜了吧!”解雨反鉆進我懷里,立刻覺到了蠢蠢的獨角龍王,不知道那是聽了隔壁的自然反應,打了它一下,小聲笑道:“哼,睡覺也不老實!”

  從我口掏出那塊重金購得的西域致懷表,打開一看,卻驚訝起來:“咦,怎麼酉時還沒到呢?!”

  我接過表一看,果然才申時三刻。宋素卿聞言驚起,趴在窗戶一看,頓時呆住了。

  “怎麼啦?”我已發覺有些不妙,忙披而起。素卿并不搭言,愣了半晌,突然從床一躍而起,連鞋都沒穿就沖了出去。

  等我披上服出了船艙,甲板早就不見一個水手,想來都回船艙躲雨去了;而船尾,張開雙臂似乎正在細細會風向大宋素卿宛若一座雕像,在風雨中竟是那麼肅穆莊嚴。

  雨雖不大,但時間久了,宋素卿的服全被淋,可渾然不覺。

  我和解雨知道事關重大,也不敢去驚擾。隨著眉頭忽而忽而舒展,我心也怦怦地跳起來,眼睛不由自主地掠過黑的大海,一前所未有的張和恐懼慢慢攝住了我的心。

  “還好。”

  足足一柱香的功夫,才聽宋素卿緩緩吐出兩個字來,只是轉到我上之后,似乎神一松,雙肩一塌,子竟倒下。

  “素卿!”我搶前一步將抱在懷里,只覺發抖,知道被風雨打凍了,就想抱回艙,卻聽輕聲道:“且慢,公子能否找塊木板來?”

  的聲音聽起來虛弱已極,仿佛方才那段時間耗盡了所以的心力,可我猜到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不敢諱言,目剛落到解雨上,卻聽后傳來“咯嚓”一聲,回頭一看,魏正拿著一塊木板從船艙走了出來。

  顧不得看魏有什麼異樣,我已經依素卿之言奔到船頭,將木板拋向大海,在它落在海面上的一剎那,我開始向船尾快步走去,等我到了船尾,木板已經落在了大船后面約一丈左右的地方。

  “果然……”

  等我把宋素卿抱回船艙,飛快地服,解雨已經生好了火盆,順便把站在艙門外猶豫不決的魏拉了進來。素卿赤著的子被同意赤著的我抱了好一會兒,似乎才緩過來。

  “宋姐姐,到底怎麼啦?”解雨一邊喂素卿喝下熱姜湯,一邊擔憂地問道:“是不是這天氣有古怪?”

  宋素卿點點頭:“現在才不過申時,離太落山還早得很,可天卻已經黑了,說明云層很厚,遮住了。可云層這麼厚,雨卻不大,依我航海的經驗來說,十之八九還有大風在后頭。”

  “這一帶有暖流,這個季節,暖流該是從南向北而去,如果是南風,風浪不會太大,可若是吹的是北風,不管風多大,惡浪必至,咱這艘船吃水淺,能不能經得住可就天知道了!”

  “那吹的該是南風吧!”

  看素卿頷首,大家這才輕松起來,就連一旁替我和素卿烤著服的魏都輕舒了一口氣。解雨一吐舌頭,沖我笑道:“大家都說那些學問好的讀書人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老天爺總不能讓相公你這個文曲星淹死吧!”

  解雨說得稚,可我之心卻昭昭然,輕輕吻了一下臉蛋以示褒獎,又問素卿道:“那扔那塊木頭作甚?看起來像是比我和船誰走的快,難道是測船速嗎?”

  宋素卿敬佩地點點頭:“公子所言極是,正是用來測船速的。船速快慢,是以更來計算,方才的結果,說明這船的速度必定更快上兩。”又搖搖頭:“方才公子心急走的快,船速應該更快些。”

  “這麼說,不用等天中午,大概凌晨就該到大橫山了吧!”

  “這就不好說了。”素卿一臉苦笑:“這小南風在四月天里最是害人,不知不覺地就把船速提了上來,等發現它已經不知道吹了多長時間了,晴天還可以用過洋牽星測出自己的位置,可眼下一顆星星都看不到,什麼都沒用了!在天沒放晴之前,只好聽任這南風吹了。”頓了一下,才笑道:“沒準兒還真把咱吹到了大橫山呢!”

  “那還不如干脆把咱吹到宗設的老巢好看呢!”明白眼下是迷航了,心里憂慮,臉上卻不敢表出來,便開起了玩笑,眾莞爾。

  “這消息再告訴老魯一人就了,輜兵們和水手知道了也于事無補,反而會引起他們的驚慌,就別告訴他們了。雨兒,晚上做點好吃的,讓輜兵他們吃飽喝足了就睡覺去,也好攢點力氣戰斗,萬一真到了宗設老巢,都腳蟹,那還打什麼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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