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輸了。”

　貢布多吉坦大方地說, 向后退了幾步。

　林紙啟力。

　赤字劃過一道紅的弧線，躍起到空中，摘下了那面繡著帝國機甲金校徽的旗幟。

　所有飛行一擁而上, 爭搶著去拍赤字奪旗的鏡頭。

　有經驗的人都知道, 這鏡頭很重要, 很快就會出現在母星各大的頭條。

　不只是因為這次比賽中摻雜了太多的幕后因素，還因為在帝國機甲, 這個孕育了無數優秀駕駛員的老牌A校的歷史上，里程碑式地, 第一次有一個Omega帶領隊伍，拿到了機甲大賽的冠軍。

　等林紙和邊伽帶著旗幟, 和貢布多吉一起回到中心大廳時, 殺淺正駕駛著聯盟首富等在門口。

　青青走過去，直接用一條胳膊勒住聯盟首富的脖子，姿勢不像在表達親昵，更像是在鎖。

　邊伽慨：“剛才覺你好像真死了一樣。”

　殺淺淡淡答：“放心，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除了被弗萊蠶控制過，還在昏迷的兩個人, 其他人也都回來了，盛唐們全都在, 不算奪旗前的曲的話, 大賽的安全保障工作做得很不錯，大家都什麼沒事，連小傷都沒有。

　還沒進門，大廳里的觀眾就通過鏡頭, 看到他們回來了, 水般的歡呼聲隔著門都震耳聾。

　“林紙”的名字響了一片。

　門開了, 林紙他們往里走，在瘋狂的掌聲和歡呼聲中，三個人正在隊聊頻道認真地算計另外一件事。

　邊伽對照著手環屏幕上的大賽頁面研究。

　“冠軍隊伍能拿到全部獎金的百分之七十，亞軍拿到百分之二十，季軍百分之十，天諭贊助的獎金是一百萬——秦獵也不多從天諭爭取點，星圖也贊助了一百萬——他們的臭錢咱們肯定是要的，其他幾個企業一共贊助了五十萬……”

　他算了算，“所以我們應該拿到兩百五十萬的百分之七十，一共是……”

　殺淺和林紙早就算過了，異口同聲，“一百七十五萬。”

　這筆錢還需要扣除改造機甲的費用。

　邊伽好奇：“殺淺，我們的改造費用是多？”

　殺淺答：“詳細賬目和憑證已經上傳到大賽的小隊頁面了，一共四百二十七塊錢。”

　林紙和邊伽只想給他跪了。

　不管誰是大賽冠軍，省錢冠軍絕對是殺淺。

　殺淺通知大家：“所以每人有五十八萬三千一百九十一塊整的獎金，再加上西尾那筆錢，這次比賽，每個人都能分到六十八萬七千四百零一塊六七。”

　林紙頓時覺得天特別藍，特別亮，聯盟首富黑的后腦勺特別順眼。

　回到大廳，最讓人開心的部分，不是費維上將宣布林紙隊獲勝，也不是上臺拿到獎杯，而是發錢。

　每支隊伍都從贊助商代表手里，領到了象征的支票。

　星圖來了個不認識的胖子，堆著滿臉假笑，給林紙他們發獎時，不知道心里實際在想什麼。

　天諭來的倒是個人，竟然是秦修親自來的。

　秦修穿得很正式，發獎金時，對林紙微微一笑，低聲說：“秦獵非讓我來現場看你比賽，一下氣氛。真的彩。”

　三個人抱著巨型“支票”下臺，邊伽左邊捅捅林紙，右邊捅捅殺淺，“誒，有這麼多獎金，你們兩個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假期豪華極地游？現在提前預定，還能打個八折。”

　殺淺本沒理他。

　林紙斷然拒絕：“不要。我要攢錢。”

　他們在歡呼聲中回到座位坐下，邊伽看了眼殺淺，覺得這塊骨頭肯定啃不，于是轉向林紙，繼續做他的說服工作。

　“這個假期是極地游最好的時候，想看極嗎？想爬冰川嗎？想跟各種雪白又茸茸的小一起玩嗎？”

　“再說了，”他說，“我翻過我一個Omega朋友的言小說，里面都說，Omega只要遇到一個霸總，就什麼都有了，你自己費那麼大勁攢那麼多錢干什麼？”

　殺淺搭茬：“這是現實世界，又不是小說，哪來的那麼多年輕又帥又有錢的霸總。”

　林紙拿到獎金，心大好，跟他們瞎聊，“其實就算在現實世界，你說的那種霸總，也還真是有的。”

　說：“跟你說，世界上真的有那種霸總，他特別堅定，特別可靠，無論你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堅決地站在你背后，永遠無條件地給你最有力的支持，永遠給你做各種選擇的底氣，在你最脆弱的時候幫你撐腰。”

　邊伽笑：“說得這麼好，連我都想要一個了。你這是夸誰呢？”

　林紙看他一眼，“他的名字——你銀行賬戶里的錢，和你賺錢的能力。”

　邊伽：“……”

　邊伽：“這財迷沒救了。”

　殺淺：“我倒是覺得天天胡說八道的沒個正形，就這幾句話最靠譜。”

　秦獵在他們后坐下，“說什麼呢？什麼霸總？”

　他傾過來，手搭住林紙的椅背。

　林紙聽見聲音，回過頭，完全沒料到他會在離那麼近的地方，近得快像那天晚上在懸浮車里一樣，能數得清睫，連忙往后讓了讓。

　秦獵說：“剛才負責院際聯賽的幾個教頭開了一個短會。”

　他著林紙的眼睛，“大家一致同意，林紙毫無疑問要進學院隊。”

　秦獵又看向邊伽，“邊伽，我們把你和貢布多吉在比賽中的表現比較了一遍，讓裁判系統自計算了你們兩個剛才在通道里的有效擊點數，你的績明顯更好。而且我們覺得，你會比貢布多吉更適合做輔助機甲。”

　林紙心想，秦獵是隊伍中的主控機甲，大概覺得邊伽很適合給他打輔助。

　問：“所以我們小隊的三個人要一起參加院際聯賽了？”

　秦獵點頭，“對。學院隊的員已經定了。你，我，邊伽，殺淺，還有安珀。”

　林紙琢磨：他是主控，安珀輔助，他說邊伽也適合輔助，那是要做獨立作戰的偵查機甲的意思了？

　只聽秦獵繼續說：“而且我希等合適的時機，能把主控機甲的位置給你，”秦獵著的眼睛，“我去做單兵作戰的偵查機甲。”

　林紙：啊？？？

　秦獵不等消化完這句話，就繼續問：“中午有空麼？我有事找你。“

　邊伽納悶：“你倆？”

　秦獵看他一眼，答：“對。我們兩個。單獨。”

　等頒獎典禮結束，小隊要接的采訪，除了常規問題，問得最多的就是關底升降板的事故。

　費維上將代替他們回答了：“學院方會很快啟調查程序，必要的時候提軍事管理委員會理。”

　秦獵耐心地等著林紙接完采訪，又跟一起把腳部損的赤字送到學院的機甲維修部門，才和一起回了寢室大樓。

　他提議去他的寢室。

　秦獵解釋：“安珀不在，寢室沒人，比較方便。”

　林紙：“……”

　這句話聽著怪怪的。

　進了寢室，秦獵關好門，看一眼林紙的表，“想什麼呢？”

　林紙還在琢磨，“你要我做主控機甲？為什麼？”

　“我其實一直覺得，單兵作戰的偵查機甲更適合我，可惜一直沒能給學院隊找到一臺合適的主控機甲。”

　他拉過一把椅子，給林紙坐下。

　“我覺得你有這種潛力，只不過經驗不足，還需要更多的鍛煉機會。希很快就能把主控的位置真的到你手里。”

　林紙好奇：“你的這種想法，負責聯賽的院長和教們知道嗎？”

　他一直對很有信心，林紙早就知道，不過林紙覺得，別人對可未必像他那麼有信心。

　林紙心想，他大概會說，“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

　沒想到秦獵答：“你一定會用你的表現說服他們的。”

　秦獵自己也拉過椅子，坐到對面，看著的眼睛，“覺得有力了？有力是好事。”

　林紙會看著他，忽然說：“我也覺得我可以。”

　秦獵沒料到會這麼回答，眼中浮現出笑意。

　他出雙手，放在面前，“給我你的手。”

　林紙安然地把兩只手都遞到他手里。

　秦獵反而怔了怔，“你知道我要干什麼？”

　“想試試怎麼控制互換的事，對不對？”林紙說，“難不還是想占我的便宜？”

　秦獵一手握住的一只手，“我們兩個開誠布公地談談，第一次換的時候，你在干什麼？”

　林紙用看傻子的目看著他，“我當然是在睡覺。”

　秦獵無奈，“睡覺前呢？想過什麼？”

　林紙的目下意識地往下，到他的領口，又回彈到他的眼睛上。

　“大概是你的鎖骨吧。漂亮的。”林紙坦然答，又問：“你呢？你當時又在想什麼？”

　秦獵安靜了片刻，才說：“可能是你的頭發吧。”

　林紙心想：他當時一心一意想弄到的頭發送去檢測基因，這說法很合理。

　秦獵追問：“那今天互換前呢？你又在想什麼？”

　他握著的手，眼中有一點不易察覺的靦腆閃過，“還是我的……呃……鎖骨？”

　林紙很無語：“賽場上那麼張，我們正在被攻擊，好幾臺機甲莫名其妙地沒了，我還在想著鎖骨的事？我又不是變態。”

　林紙認真琢磨了一下，“我當時在想什麼來著？好像就是紫螯蝦而已吧？”

　結果沒穿到紫螯蝦上，穿到他上去了。

　“你呢？你當時在想什麼？”林紙采訪。

　“呃……”秦獵說，“……好像……還是你的頭發。”

　林紙：？？？

　他當時不是坐在裁判席上，正在監控賽場嗎？而且忙那樣，為什麼會想到的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