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公子, 劍煉好了。”
秦惟正在翻竹簡,他頓了頓,合上書, 說:“拿上來吧。”
侍從彎著腰,跪在地上, 捧著一個狹長的木盒遞到秦惟前。秦惟看著眼前華貴深致的黑劍匣, 許久不, 侍從雙手僵持著,連手都不敢抖。
秦惟最終打開木匣,一陣凜冽殺氣撲面而來。他的手指放在劍鞘上, 輕輕劃過。
過了這麼久, 劍上已經沒有溫度, 但秦惟總覺得到了一陣溫熱。那是的溫熱。
幾天之前, 他的孿生弟弟進劍爐中,用淬煉了這柄劍。這個辦法是在秦惟的授意下提出的, 連理由都是現的,夔國現在被多國征討,境況危急, 急需用巫增強國運。
秦惟知道,以他的父王自大又心虛的, 一定會相信這種可笑的辦法。襄王雄心, 想要一統天下, 但同時又對自己極度不自信, 多年來不斷求神拜佛, 招攬異士,每次大戰都要請神佛保佑。秦惟從十歲的時候就完全看穿他的父親了,他能輕而易舉地控襄王的想法, 借襄王之手發出一道道政令,不斷鞏固自己的利益。
曾經是王宮里那些不聽話的弟弟,囂張跋扈的妃嬪,朝堂上反對他的大臣,現在,變了他的孿生兄弟。
秦惟花了那麼多心思收集材料,鑄劍祭劍,但是等潛淵劍真的鑄好,他連開看看都沒有。秦惟漠然地將劍放回劍匣中,冷淡道:“收下去吧。”
侍從噤若寒蟬,恭敬跪拜:“諾。”
侍從走了,但是秦惟看著眼前的竹簡,再也集中不了神。
他對這個弟弟的很特殊,他一出生就背負著“天命為王”的預言,母后怕預言落空,不斷在秦惟耳邊念叨,你必須努力,必須功,必須勝過所有公子,要不然,的人生就全完了。秦惟也確實展出不一般的天賦,他從小就聰慧機敏,算數舉一反三,字看一遍就能記住。這樣的天賦更加助長了王后的瘋魔,的要求越來越嚴苛,最后,連秦惟犯錯都不允許。
即便秦惟早慧,也慢慢吃不消這樣的力了。他極偶然地發現另一個人的存在,他悄悄觀察王后邊的人,沒過多久,就確定他還有一個弟弟。
原來,王后當年生出來的,并不只是天資聰慧的大公子,而是一對雙胎。
秦惟自認為他的生活就夠窒息了,沒想到,另一個孩子被王后關在冷宮里,常年見不到,連和人說話都不許。秦惟暗暗嘆了一聲,憐惜自然是有的,但也僅有一丁點,一個從未謀面、和他長得一樣,還會威脅他地位的兄弟,能指秦惟有多好呢。
興許也是天命如此,那個孩子竟然從冷宮里跑出來了,還恰巧撞到正在花園里讀書的秦惟。秦惟端坐于坐榻上,居高臨下打量著這個瘦弱蒼白的孩子,心想,原來真的很像。
那一年秦惟五歲,做出了他人生中第一次冒險。
他讓那個孩子寫字,幸而那個孩子還算不蠢,看一眼就學會了。秦惟著實長松一口氣,要是這個孩子頂著和他一樣的臉,卻總是干一些愚蠢鄙的行為,秦惟不保證能忍住不殺他。
那個孩子被送走后,秦惟對王后說:“父王已經發現了你的手腳,與其等父王發作,不如斷尾求生,將他放出來。”
王后遲疑:“可是,他的臉和你一模一樣……”
“沒什麼。”秦惟看著紙張上稚生的“王”字,慢慢說,“就是要一樣才有用。”
沒過幾天,秦惟得知,王后給那個孩子取名為“恪”。秦惟在間滾這個字,輕輕笑了:“秦恪,好名字。”
他名惟,可見王后對他的期許,而另一個孩子,卻取名恪。
那個時候秦惟就覺到,他們兄弟二人,日后必不得善終。莠草才能共存,但同一片土地里,如何能供起兩只老虎。
秦恪的長速度很快,連秦惟這種天才都覺得意外。秦恪就像一顆被埋到黑暗里的種子,一旦接到所需的和土壤,立刻開始飛速長。才不到一年,他就補齊了王宮孩子五歲應有的禮儀才學,然后開始追秦惟的進度,八歲的時候,就能和秦惟一起上課了。
之后,就開始了他們兄弟相互扮演的歲月。準確說,是秦恪扮演秦惟。
他們共同上課那段時間,是秦惟記憶中有的溫馨時。他們形影不離,無論做什麼都有人陪伴,而且秦惟不需要制自己的進度,有些時候夫子僅說一句話,他們兩人就懂了,隨后就能進行下一部分。這種棋逢對手的挑戰讓秦惟非常興,他第一次覺得,上課是件不錯的事。
而不像那些蠢貨,任何話都得說三遍,他們才能理解。
后面他們漸漸長大,秦惟開始進軍朝堂,除此之外要結他國公子,招攬門徒,必要時還得分一部分時間陪各族貴宴游,實在無暇兼顧上課。秦惟省略了許多課程,只挑他需要的上,他們兄弟相的時間也驟然減。
秦惟不在后,秦恪放松很多,終于能自由發展他的特長。其實秦惟覺到了,有他的地方,秦恪都在刻意收斂鋒芒,但秦惟不在意,恪,本就要收斂,忍耐。
這種表面平靜的日子沒有持續太久,一切終于發展到矛盾發的時候。夔國和鄰國對戰,秦恪請命。他終于離開了王宮,之后如秦惟所料,籠子中的老虎一旦獲得自由,并不愿意回來。
長陵之戰的捷報送回王宮,所有人都很高興,母后難得出笑容。疑神疑鬼許多年,如今終于肯相信,的地位安穩了。而秦惟看著戰報,卻想,這一天終于來了。
形影不離、兄弟和睦是假象,這段關系從一開始就是畸形的,怎麼可能發展出手足真?秦惟將他早就準備好的折子遞給父王,沒過多久,父王就同意了。
找一個秦氏子弟祭劍,換取王國五十年氣運不衰。秦惟雖然沒有明說,但王宮眾人心知肚明,祭劍的人選唯有一個。
襄王和王后去找秦恪的時候,秦惟沒有同去。很快,秦惟就接到消息,說二公子同意了。
秦惟毫不意外,他制定這個計劃前,就已經知道,秦恪一定會同意。
四十九天后,秦恪死了,理所應當。但是在祭劍那天,發生了一點小小意外。秦恪進劍爐后,骨骼被烈火熔化,在高溫下蒸發,一點點滲潛淵劍中。在鑄劍即將結束的時候,劍爐突然劇烈震起來,宮殿上方烏云布,電閃雷鳴,在一片轟隆聲中,一道長而亮的閃電疾馳而下,亮在百里之外都看得見。等雷聲終于結束后,宮殿已經被劈毀,殿中俱是焦土,唯獨中央的劍爐毫發無損,潛淵劍靜靜躺在其中。
劍爐里,哪怕連秦恪的骨灰都沒有剩下。
有人說是宮殿建的太高引來了雷電,有人說是潛淵劍太過逆天于天道不同,也有人說,是秦恪飛升了。
那是秦恪飛升時引來的天雷。
秦惟不知道答案,他也并不關心。無論如何,世子之位是他一個人的了,他多年來的付出終于有了結果。沒多久襄王退位,秦惟為夔王,他利用合縱連橫之,挑撥六國聯軍的關系。這是他最擅長的事,秦惟像是天生的政治家一樣,輕而易舉就看穿別人在想什麼,不出兩句話就能猜到對方想聽什麼。他借著這份可怕的察力,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果真策反了聯軍。
列國伐夔失敗,秦惟先把鄰國吞并,然后帶著大軍,向自己曾經的盟友近。孤軍戰的列國像是拔了牙的老虎,很快被秦惟一一收囊中。五年后,秦惟帶著潛淵劍,踏上高高的城闕。
沃野千里匍匐在他腳下,七國臣民皆以他為瞻,千古以來無人能實現的霸業,就在他手中。
他走到這一步花了二十三年。秦惟從小就是一個很有計劃的人,越是艱難、漫長的計劃,他越有耐心。現在他完了有生以來最重要的任務,秦惟卻忽然覺得索然無味。
王后從小就在他耳邊反復,他這一生是為了王命,帝王之道注定孤獨。現在,統一這個目標已經實現了,那他下一個目標是什麼?
就算秦惟沒在意過,他也知道自己長得好看。或許已經不能用好看來定義,所有見了他的子,第一面就愿意自薦枕席,從帝姬到民,從貴族小姐到卑弱宮娥,無一例外。因為得來太容易,所以秦惟從來沒有將人放在心上。在他眼里,唯有千秋功業值得他用心,不過是閑暇時的消遣。
秦惟還是大公子時就有不子追著他轉,等他登基稱帝,后宮越發洶涌。秦惟的后宮里有曾經諸國的公主,有朝廷大臣的千金,也有民間選拔的絕,分復雜,斗爭也非常嚴重。秦惟知道,但他懶得管,宮斗和他有什麼關系呢,他只需要找一個容貌端正、健康的子,生下他的子嗣,這些人就完們的使命了。
另外,這些人實在太蠢了,秦惟已經不奢孩子能像他一樣聰明,只要不笨,他就能接。
但是等皇子生出來,兩歲了連簡單的算籌都學不明白的時候,秦惟沉默了。他的生母躲在屏風后,小心地窺探著秦惟的臉。已經是太后的夔王后坐在上首,說:“孩子還小,不要著急。阿芙,將皇子抱下去吧。”
秦惟聽到這些話,險些笑出來。孩子還小,他們小的時候,母后可從來沒說過類似的話。
秦惟想到這里,微微一怔。他們小的時候……他已經多久,沒有想起過另一個人了?
開了這個頭后,秦惟一發不可收拾。他這時候才發現很多事,比如艷冠列國的母后鬢角已經出現白發,比如他的妃嬪生了孩子后臉上皮會松弛,比如曾經追隨他打天下的謀臣會長老年斑,會步履蹣跚,會連一句話都記不住。
秦惟到一種新的恐懼。過去的他從來沒有怕過什麼,他是天才,一出生就擁有權力、地位、財富,還有一張得天獨厚的皮囊。天底下沒有他得不到的東西,即便是千年來從未有人實現過的九州天下,也在他手里達到統一。
他可以算任何事,唯獨無法阻攔生老病死。遲早有一天,他也會變得丑陋、老邁、愚昧,一句話翻來覆去地念叨。
秦惟無法接這種事,在統一天下之后,秦惟終于找到了自己的第二個人生目標。
長生不老。
自從冒出這個想法后,秦惟突然覺得面前這一切索然無味。朝臣稟報的那些事早在他十二三的時候就解決過,這麼多年過去,同樣的問題一遍又一遍重復;后宮那些人吵來吵去,眼角眉梢是恰到好的爭風吃醋,們上說著他,其實話里話外都在給自己兒子和娘家牟利。秦惟看著他們,就像看一出已知答案的默戲。
權力這條路他已經走到了盡頭,完攀爬的過程后,頂峰的風驟然失去吸引力。剩下的日子秦惟不再將力放在朝事上,而是開始尋覓長生。
他服用過很多丹藥,試過各種辦法,但都無濟于事。太后和妃嬪試探地勸過他,但每次才開了話頭,秦惟眼神掃過去后,們就不敢說了。
不知道哪一次秦惟中了丹毒,驟然變差。可能是上天有意和他開玩笑,在秦惟放棄了長生不老、重病在榻時,反而看到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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