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我說這些,想表達什麼?”
兩分鐘后,賀焰沒有半秒遲疑,他聽明白了沈青黛的意思。
這件事的結果不管怎樣都會是長輩最想要的結果,他們做不到欣然接,但至要接。
或者。
必須接。
沈青黛開了免提,把手機拿到眼前,順手回復喬芊子的微信消息:“讓你舒服點。”
“形婚而已,我不打擾你,你別干涉我。”著懶腰,“省得你去賀爺爺那兒挨完揍,還得拉著臉跟我結婚。”
那端安靜許久,賀焰似是在思考說的這些話。
半晌,他低沉的聲音在沈青黛耳邊響起:“什麼時候有時間?”
沈青黛看著手機,心不在焉:“嗯?”
賀焰:“去領證。”
-
時間定在周五下午,沈青黛怕人多,顧不上吃午飯,下班就走。等坐在輕軌里,才忽而意識到,形婚而已,又不是相多年如膠似漆的人,這麼迫切干什麼。
算了。
趕結束趕翻篇,免得夜長夢多,外公又搞出別的大事。
走出輕軌站,沈青黛拿起手機,正打算給賀焰發消息,問他到哪了。無意間抬眸,便看到路邊停著一輛眼的黑托,以及,靠在托旁邊的男人。
拉風的造型加上他本很帥,吸引了不路人的注意。
就連門口排隊的生,眼睛都快要安在他上了。
街道川流不息,賀焰靠著托,腦袋低垂,耳邊著手機,正在和陸近沉通話。
抬眼看到朝他走過來的沈青黛,他草草一句“掛了”,便撂了電話。
沈青黛停在距離他半米的地方:“東西帶齊了?”
賀焰:“嗯。”
沈青黛點了下頭:“那進去吧。”
兩個人穿的都很隨意。
比起其他心打扮的準新人,他們顯得格格不,十分日常。
像是,忙別的事順便過來結了個婚。
取了小紅本本,沈青黛看都沒看直接扔進包里,拿出手機給郭懿匯報。
賀焰單手兜,另一只手著另一個小紅本本,遞到沈青黛眼前。
沈青黛頓了一秒,看他:“干嘛?”
賀焰:“我沒放。”
他說這句話很平靜,態度也還算好,沈青黛索收好。而后,又聽到他說,“你有什麼要求。”
現在他們算是一條船上的人,不想當隊友也得是隊友,有什麼事提前說清楚比較好。
“沒什麼要求,我們互不干涉就行。”沈青黛走出幾步,忽而想起來,“別喊我老婆,在長輩面前也別喊。”
賀焰蹙眉:“那我喊你什麼?”
扭頭看著他,沈青黛繃著一張漂亮的臉:“我是沒有名字嗎?”
賀焰:“……”
下了臺階,手機振起來,沈青黛低頭看,是喬芊子打來的電話。
那端的喬芊子火急火燎的:“黛黛,你人呢?姚主任要給大家開會,你趕回來。”
沈青黛胡應了一聲,掛了電話,沖賀焰敷衍地擺了下手:“我先走了。”
“我送你。”賀焰朝路邊走去。
沈青黛直截了當:“不用,我穿子不方便。”
下一秒。
從天而降一件黑襯衫,準地落在的懷里,下意識抱住,一如當初他給扔頭盔。
于是,筆直地看著賀焰,朝他手。
賀焰的視線在的掌心停留幾秒,抬眼:“怎麼。”
沈青黛坦然道:“頭盔。”
聞言,賀焰輕扯角,哂笑一聲。然后當著的面,把頭盔扣在自己頭上,干脆利落地戴好:“吹不到你。”
沈青黛:“……”
回到電視臺,沈青黛什麼話也沒說,掏出工牌跳下托,一溜煙跑進去。
單腳撐著地面,賀焰看著的背影很快消失,舌尖頂了頂腮。
把他當的司機了啊,還是白嫖的那種。
隨手弄了一下頭發,沈青黛一只腳踏出電梯,就被等在電梯門口的喬芊子塞了平板電腦,拉著往會議室走。
喬芊子上喋喋不休:“你再晚一點,都不用來了。聽說姚主任今天開會要說一個大項目。”
沈青黛隨口說道:“相親節目這個項目不夠大?”
推開會議室的門,喬芊子拉著在黃鶴旁邊的空位坐下:“那畢竟是棚綜藝,外景才有意思。”
話落,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推開,戴著眼鏡的姚主任姚檬走進來。
掃了一眼會議室里的人:“人都到齊了,行,我長話短說。”
…
沈青黛覺得,姚檬開這個會就是一個幌子,怕在臺里逮不到的幌子。不然也不會五分鐘的短會,重點全放在和文旅局合作的項目上,介紹完項目之后也沒有給大家反應的時間,直接說這個項目的外景采訪給。
然后,又在散會時住。
大學起就在電視臺實習,一直到研究生畢業,雖然正式工作只有三年,但進臺里的時間比很多同事都早。期間跟過姚檬一段時間,算是很了解姚檬的脾氣。
約也能猜到,姚檬留下的原因。
“姚老師,我知道您要說什麼,我不會參加。”不等姚檬跟置氣,率先開口。
“還當我是你的老師啊。”姚檬聽到沈青黛對的稱呼,瞬間沉不住氣,“你知道臺里有多重視這個相親節目嗎?S+級大型棚綜藝,場地都是外租的。那麼多人爭一個主持,搶著做嘉賓,你怎麼就不來氣呢?”
沈青黛面無表地聽著,不說話。
姚檬見多了這副樣子,擺明了心意已決,多說無益。好像很多年前,第一次見到這個小姑娘十九歲的時候,就是這樣。
有自己的一套生存法則,任何與無關的事都不在意,能上心的也就那麼一兩件,好像上充滿了故事,又好像跟這個世界毫無關聯。
姚檬慈眉善目地看著,忽而和的笑起來:“你知道臺里多人把你當對手嗎?他們好像總覺得只要你站上舞臺了,就永遠不會下來。”
沈青黛十分認可地點了下頭:“說的沒錯。”
“你倒是不客氣,主持人證放在那,本科學的也是播音主持,你就是不上。”姚檬被氣笑,“當年要不是……”說到一半,猛地停住,看了眼沈青黛毫無緒變化的臉,擺手作罷,“去吧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應了一聲,沈青黛起拉會議室的門。
姚檬住:“文旅局那個項目每周都要出差,你注意行程表,別到時候不了東西。”
“好。”
關上會議室的門,沈青黛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剛才姚檬的言又止,僅僅是提到前兩個字,的腦子里就已經飛快閃過很多畫面。
將有了一點苗頭的緒下去,回到工位,看到郭懿回復的消息,想起自己結婚這件事還沒有告訴好友夏語眠,順手點開夏語眠的對話框。
直接甩過去一張小紅本本,或者說結婚了,都可能讓夏語眠當場暈倒在講臺上。
思忖幾秒,沈青黛敲敲鍵盤,給夏語眠打預防針:【跟你說件事,你別激。】
等了一會兒,夏語眠回道:【我倒要聽聽是什麼事。】
沈青黛:【我結婚了。】
倏然寂靜。
這一幕似曾相識,好像跟郭士說要和賀焰領證的時候,那頭也是這樣安靜。
半晌,夏語眠發來一連串嘆號。
接著是三條連續的消息。
夏語眠:【我在山口。】
【上課。】
【我在上課!等我!】
沈青黛:“……”
看出來了,夏語眠很激,激得字都打錯。
該晚點說的,也不知道夏語眠會不會滿腦子想著結婚的事,耽誤祖國的花朵。
但毫沒有負罪,放下手機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繼續寫此前堆積的一些稿子。
手機“嗡嗡嗡”地振起來時,沈青黛剛好寫完一篇新聞稿,發給了校對組。
順手接通電話。
那端的夏語眠搶先開口:“你先冷靜!聽我說!”
“……”需要冷靜的好像是你吧。
夏語眠:“五點半老地方見!”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沒有給沈青黛說任何一個字的機會。
老地方是南苑北路的一家茶店,沈青黛和夏語眠常去,夏語眠熱衷于嘗試這家茶店的所有新品,甚至為此開了會員。
茶店附近有不學校,此時正式學生放學的時候,門庭若市,很熱鬧。
店里的座位屈指可數,沈青黛和夏語眠坐在角落。
夏語眠盯著沈青黛看了很久,眼神帶著考究。
許久,問:“真的結婚了,沒和我開玩笑?”
沈青黛神淡淡地應了一聲。
繃了幾秒,夏語眠笑著擺擺手:“我不信,誰不知道你不婚啊。”
就知道會是這樣,沈青黛慢條斯理地打開包包,直接掏出小紅本本扔在桌上。
夏語眠瞬間傻眼。
看看桌上孤零零的小紅本本,又看看對面氣定神寧的人,小心翼翼地拿起來,巍巍地打開。
屏息兩秒,猛吸一口氣:“沈青黛,你!”
……一瞬間有太多話想說。
了頁的鋼印,又仔細看了編碼,夏語眠心復雜。
“嗯?”歪頭,盯著某一行看了半天,而后揪著小紅本本,瞪大眼睛看著沈青黛,“你突然跟一個我不認識的男人結婚就算了,居然還是年下!”
沈青黛聞言皺眉:“什麼年下。”
把頁對著,夏語眠手指了指:“你老公啊,他不是比你小兩歲麼。”
沈青黛:“?”
沈青黛:“!”
視線定格在出生日期那一欄,沈青黛的緒倏然起伏。
手拿回來,盯著看了幾秒,消化了好一會兒。
沒問過,賀焰沒說,領證之后也沒看就扔進包里了。要不是夏語眠,都沒有注意到,賀焰居然比小兩歲。
還以為,他至和是同一年的。
“不過話說回來,你老公好帥啊,哪兒撿的?給我也撿一個唄。”拿起手機,夏語眠找到自助點單里面新品上市那一欄,糾結是點檸檬的,還是西瓜的。
沈青黛看著照片:“我外公給我撿的。”
照片上的兩個人幾乎要把“我們是被的”印在臉上。
忽而想起,當時攝像師說了好幾遍靠近點,坐在凳子上懶得挪。
賀焰手扣住的凳子邊緣,輕輕一扯,瞬間靠了過去,后背蹭過他的肩膀。
隔著薄薄兩層,帶著溫熱的暖意。
而后,他偏頭頷首,靠在耳邊的低沉聲音,毫無緒起伏。
“配合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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