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警臉蒼白,眼睛遍佈紅,看起來十分憔悴。他可能沒休息好,而且現在又到了傍晚,是下班的時候了,我也不好意思再拖著他。
「今天先到這裏吧,我們去找個酒店先住著,馬警你快回去休息吧。」我說到。
馬警也不勉強,送我們到這片街區的路口,指給我們最近的旅店方向,就先走了。
「休什麼息?!」沖默怒道:「我要去看那個冰箱!剛才他不讓我!」
「……你都掰壞了一個!我還得幫你墊錢!有什麼好看的,冰箱都一樣。」我無語道。
沖默哼了一聲道:「那現在怎麼辦?這種小破地方一點意思都沒有。」
「等等吧,等天黑人了,我們去找那個後山的小廟,我找當境土地公公問問。」
沖默兒坐不住,坐在街邊吃碗他都如坐針氈。
我哥開車來的時候,一眼看到沖默,皺眉道:「這傢夥怎麼也在。」
「我不放心丟在沈家,只能帶出來了。」我嘆口氣。
「給他關起來不就行了?大鏈子加符咒什麼的。」我哥說到。
聽到大鏈子,沖默臉都黑了——這大概是他一生的恥辱。
》》》
夜黑風高,土山小廟。
我哥用手電筒照著那座「廟」,忍不住了角。
那就是兩堵破瓷磚砌、大概一米高的「廟」。
放著一座土地公泥塑,滿都是灰塵。
「這土地公公也忒慘了。」我哥出背包的巾,給土地公的泥塑拍灰。
我微微闔上眼,低聲念誦:經壇土地,神之最靈,升天達地,出幽冥……
剛念完,一位帽子戴歪了的土地公公裹著一陣風出現。
「小……小娘娘……」土地公公吃驚的看著我。
沒等我開口,他看到了我後站著的沖默,嚇得連滾帶爬的往土地廟牆後躲避。
沖默的火氣一點就炸,他怒道:「你躲什麼躲!」
「妖妖妖、妖魔!小娘娘,此人乃妖魔現世!」
「我知道。」我沉聲道:「別怕,帝君大人給他下了符咒,他這兩天都只能乖乖的當個假人……這裏發生了什麼?為何慘死的魂不見了?是當境城隍收了嗎?」
一般來說,土地公公主要是了解當境生靈的況,有異常就會上報當境城隍。
但現在信仰凋零,不是每個地方都會建城隍廟,所以城隍爺管轄的地方很寬,事太多、人手不足,需要時間來置。
「不是的……那天,剛發生了慘案,老朽就收到小鬼差的彙報……」
土地公公躲在牆後,抖著跟我講述事。
慘案發生的同時,就有一群小妖魔直衝土地廟,把土地公公和幾個兵都驅散了,躲到了隔壁境。
等一會兒回來打探,兇手和慘死的魂都不見了。
「不是鬼差收走了?」我皺眉道。
「不是,老朽還未能上報城隍爺座下……魂也許是跟著兇手走了,這是業障,老朽上報了,城隍爺也只能暫時擱置。」
土地公公這話我懂,被殺者的魂或許要報仇、就纏著兇手,等報了仇才會被抓。
這種況冥府不會貿然手,只有魂無差別害人的時候,才會搜捕拘走。
「如果是因緣業障還無所謂,但為何這麼巧,出現妖魔?」我看向沖默。
沖默抱著雙臂:「看我幹嗎?妖魔又不止我一個。」
這傢夥這段時間不是被關著、就是被關著,應該與他無關。
「沖默,你老實說,從你開始降臨世間,只要妖魔出現的地方,土地廟就會被佔、或者被驅趕,這是為了斬斷與間與冥府的聯繫吧?」
「是啊。」沖默理直氣壯的點點頭:「我們的目的又不是冥府,何必起衝突。」
「那現在又是怎麼回事?這種偏僻的小地方,也有你們的目的嗎?」我追問道。
沖默不耐煩的吼道:「都跟你說了與我無關!魔界寬廣,五大魔帝各司其職,我隻追隨黑帝魔尊,其他人什麼況,我哪知道?!這次出現的蜃珠,那也是南天魔帝事兒!」
我沉了一下,低聲道:「亡魂不見了,也許不是跟著兇手走了……」
「為什麼這麼說?」我哥問道。
沖默曾經追乾裡的惡靈,追到那片地下賭場,被南天魔帝暗算關了起來,那惡靈到吞吃靈,或許這邊的靈也被……
「我去四個方位線香,土地公,麻煩跟我一起,指指路。」我哥說到。
他想用慕家的線香追蹤一下氣,土地公公很給面子的跟了上去——我覺得土地公是不敢跟沖默待在一塊兒。
我和沖默待在原地,我扯了一把草,幫土地公的「廟宇」給掃了掃灰。
「你幹嘛這麼多事?你不是冥府的小娘娘嗎?還給一個破土地廟清掃?」沖默懶懶的抱著雙手。
「跟你說溫良恭儉讓,大概是對牛彈琴……反正在我們的觀念裡,以技高人、以位高人,都屬於下下等的事方法,會被嫌惡的,不利於修養。」我彎腰清掃,順便出幾張紙錢,化給土地公公。
我沒料到這微小的火引起了山下人的注意,小土山下有人問到:「誰在那兒?!」
聽聲音是馬警啊,他很快跑上山來,一臉警惕的看了看我和沖默。
「馬警,你這麼晚了不休息,還來巡邏啊?」我看馬警的臉不好,眼睛佈滿了紅,在手電筒的線下,顯得有些詭異。
馬警嘆口氣道:「你們別深夜在案發地周圍跑,那兇手還沒逮住,不知道會不會回來看。」
「嗯,知道了……」我彎腰準備用雜草將紙灰掃到角落——
變故就在這麼一瞬間。
砰——
一聲槍響,嚇得我條件反的一脖子。
土地廟的瓷磚被炸的飛散四濺,幾塊細小尖利的碎片劃過我的臉!
回頭一看,馬警偏著頭,一隻眼睛暴突,正拔出配槍指著我!
沖默側站在馬警旁邊,手卡住了他握槍的手腕。
「啊~~?」沖默臭著臉,怒瞪著馬警。
難道是沖默及時出手,所以剛才那一槍才打偏了?
馬警的一邊眼球彷彿要突出眼眶,原本黑圓圓的瞳孔,突然一眨眼,變了細長邪惡的形狀,眼白部分因為充,看起來像要流出淚一般。
——蜃珠?!
我心裏警鈴大作,起雲、起雲——
這不是我能應付的東西!
呼……
一聲風響,冷的夜風捲起地上的紙灰。
一襲黑袍將我籠住,江起雲從天而降,流雲水袖遮住了我眼前的景象。
「不要對視……傻乎乎……」他微微蹙眉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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