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

姜黎就移開了視線。

當時被推下山崖的時候。

目之所及是一片火紅，而且約覺得對方是個人。

但絕不可能是蘇沐。

“姜姜，你嚇死我了，嗚嗚嗚。”

蘇沐握著姜黎的右手，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當時找到你的時候，看到你躺在碎石堆上一不，我心跳都要停了，幸好你沒事。”

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看著有些搞笑。

姜黎心里卻十分溫暖。

四年前。

被從江里救上來送到醫院，當時醒過來，看到的也是哭小花貓的蘇沐。

忍著疼，掉的眼淚，“別哭了，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

好個線。

一病服，胳膊打著石膏掛在脖子上，臉上上都有傷，看上去狼狽得要命。

蘇沐又想哭了。

姜黎趕轉移話題，“我本來以為這次死定了呢……誰救的我啊。”

“……”

說到這個話題，蘇沐言又止。

“怎麼了？”

“是傅大佬救的你。”

蘇沐把當時的況形容了一下，“傅大佬我也見過很多次了，我真的從來沒見過他那麼可怕的樣子，像是要殺人一樣。他一路抱著你飛奔到停車場，我和江煜辰兩手空空在后面，是追不上他。”

“要不是封大佬也同樣優秀又你，恐怕我都忍不住要勸你爬墻了。”

“……”

姜黎默了默，“他人呢？”

“傅大佬了傷，封大佬見你一直沒醒，就讓我守著你，他陪傅大佬去包扎了。”

“他怎麼了？”

“你摔下去的地方有好幾米高，底下都是石，沒有防護措施，大家都不敢下，況又比較急，傅大佬就扯了繩子順著下去了。我也是到醫院才看到，他兩只手的手心都被麻繩出了。”

“……”

姜黎輕嘆。

又欠了子默哥一次。

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姜黎和蘇沐對視一眼，立馬閉了。

下一秒。

病房的大門被人打開，門口站著的正是封司夜和傅子默。

看到醒過來。

兩人都松了口氣。

兩人進了病房，蘇沐非常有眼力見地把床邊的位置讓出來，封司夜自然而然地走到床邊，他眼底帶著明顯的張，“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哪里疼？”

“全都疼……”

姜黎有些委屈，“不能，一就犯惡心。”

“我去醫生。”

封司夜風一樣地沖出去，他速度太快，姜黎完全來不及阻止。他走后，傅子默坐到了病床邊的陪護椅上。

他眸溫和，完全沒有蘇沐形容的可怕的樣子。

“還好嗎？”

“嗯。”

“……”

傅子默眸落寞。

他和封司夜到底是不一樣的。

在封司夜面前，會委屈地撒，說自己哪里哪里不舒服，在他面前，就故作堅強。

人只有在自己最信任最親近的人面前，才會肆無忌憚。

他。

終究是個外人啊。

傅子默里發苦，溫聲安道，“沒事就好。”

“子默哥，謝謝你。”

“嗯？”

“我都聽沐沐說了。”目往下移，卻見他雙手在羽絨服的口袋里，姜黎說，“你，把手拿出來。”

“沒事……”

“拿出來，我看看。”

“……”

傅子默沒。

姜黎定定地看著他。

傅子默拗不過，嘆口氣把手掏出來，攤在姜黎面前，他兩只手的掌心都裹上了紗布，從紗布的厚度就知道他手上的傷肯定不輕。

“疼不疼？”

“不疼。”

姜黎手，在他的掌心輕輕按了一下，傅子默沒想到突然這麼干，他手一，眉心也狠狠跳了一下。

“不是說不疼？”

“……”

傅子默無奈道，“疼，疼行了吧？”

“傻不傻啊。”

姜黎收回手，眼眶有些灼熱，“就不能讓人給你找副手套戴上再下去？早兩分鐘晚兩分鐘有什麼關系。”

傅子默笑笑沒說話。

當時那個況，要不是條件不允許，他直接攀著石壁就下去了。

心急如焚等來了繩子。

哪還有功夫想手套這種東西。

況危急的時候，他早一分鐘救，的安全就多一分保障。

事重來。

他還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傅子默把手又收回口袋里，“好意思說我，你才傻吧。”

“我？我怎麼了？”

“為了躲我，跑到那麼危險的地方。”

“……”

原來他都知道。

姜黎頓時訕訕的，“我……”

“你都知道了？”

“嗯。”

“姜曦跟你說的吧，從臨江市回來之后，你就開始躲著我了。”

姜黎心虛地點頭。

有腦震，這麼一點頭，臉瞬間白了，腦袋里一陣天旋地轉，強忍著嘔吐的沖，躺在床上不敢了。

“躺好別。”

傅子默按住的肩膀，“躲就躲吧，躲到那麼危險的地方，也不知道你小腦瓜里都在想什麼。我比洪水猛，懸崖峭壁還可怕？”

“……”

姜黎緩了半天才緩過勁來，小聲說，“我那不是不知道怎麼面對你嗎。”

“可拉倒吧。”

傅子默揭穿，“我還不知道你？你是怕給我錯覺，所以才跟我拉開距離。”

“……”

“放心吧，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把我當鄰家哥哥。”傅子默嘆口氣，故作輕松地笑起來，“以后別躲我了，做不也能做朋友吧，還是說，為了避嫌，你連我這個朋友都不想要了？”

“不是的……”

“不是就行。”

傅子默笑著打斷，“好好養著吧，劇組那邊我已經幫你請假了，養好了趕出院。今天都臘月二十了，可別在醫院里過年。”

“……”

他神自然，態度不熱絡也不疏離，跟之前一樣溫暖。

在他的染下。

姜黎也覺得自己之前有點小題大做。

是啊。

和子默哥做不，但他們有小時候的分，總不可能就此陌路了。

他們倆相的時候也都規規矩矩，沒有任何一方僭越，實在沒有什麼好避嫌的。

姜黎心態又擺正了。

笑著調侃道，“子默哥，你就盼著我點兒好吧，我還想開開心心地過大年呢。”

“那就趕好起來。”

“嗯嗯，我會好好養著的。”

傅子默這才笑著站起來，“那我就先回去了，年底了，公司里忙得很呢。”

“好。”

傅子默離開病房。

等走出病房，轉了個彎，他笑容才逐漸變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