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城仿佛沒看見薑淑桐一樣,自顧自地從那邊的門裡走了出去,莫大師看到薑淑桐,好像有幾分愧疚的樣子,客套地說了一句,“淑桐啊,想不到在這裡又到你。”
薑淑桐“嗯”了幾聲,目掃視那個人,他的影已然消失在茫茫的夜當中。
今天的薑淑桐,穿著和昔日已經不怎麼一樣。
以前無論穿得多職業,都帶著很多的闊太太風格,可能一下子改不過來,不過現在,自從開了服裝店以後,自己的品味也提升了不,一黑的職業裝,黑的直發,在發梢微微燙了小卷兒,淡妝,水潤的口紅,風萬種,又帶著點職業的氣質。
和以前沒有什麼不同,可就是覺得薑淑桐某些方面變了,哪裡變了又說不出來。
對於分手,薑淑桐不是沒想過蹊蹺,覺得顧明城回答得太坦率了,什麼都沒問,是否是背後他誤會了什麼呢?可沒用了,手都分了,而且,薑淑桐也實在接不了當別人替的事。
回了家,今天打算把設計方案整理一下,給海城那邊發過去。
整理方案的時候,腦子裡不斷浮現出顧明城的模樣,薑淑桐覺得他很陌生,先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對自己笑,和自己曖昧的作,仿佛那個人不是真實的顧明城,只有這冷漠的一個,才是真的。
第二天是周六,薑淑桐去了店裡。
徐茂慎作為海城那邊的總裁,總是不定期地巡視各個店面,薑淑桐的店面作為上海為數不多的一家,他來的頻率是高的,畢竟兩個人先前認識麼。
這次知道顧明城在上海開會,兩個人便約在一起。
“開完會了?”徐茂慎問了一句。
“嗯。”顧明城著額頭,很累的樣子。
“跟我去巡視一下店面吧,反正你今天在上海也是閑著。”徐茂慎提議。
“去哪?”顧明城冷冷地問道。
顧明城一向是一個冷清慣了的了人,如果說以前還有點兒笑容的話,現在是半點笑容也沒有了。
“上海總共也沒幾家店,跟我去看看。”
顧明城的手定了一下子,然後說了句,“不去!”
徐茂慎知道顧明城一下子想到了薑淑桐的事,因為徐茂慎剛才看到顧明城按太的手停了一下,想必是這一下,他就已經想到了薑淑桐是他的代理商。
車開過東方明珠,顧明城忍不住朝外面看去,徐茂慎也順著顧明城的眼睛看過去,可是並沒有看到什麼特別的地方,可能他對東方明珠有什麼深刻的記憶。
車開到薑淑桐店面門口的時候,顧明城並沒有在意,因為他沒有來過這裡,不知道這是薑淑桐的地方。
薑淑桐正站在櫃臺前,看電腦,盤點庫存,準備貨下一季的新裝。
所以,徐茂慎和顧明城進來的時候,沒有注意到,還在低頭,很認真地盤算。“淑桐,店裡怎麼樣啊?”徐茂慎對著薑淑桐問了一句。
徐茂慎常來,薑淑桐習以為常,只是抬起頭來,看到了他後跟著的顧明城。
“好的,徐總來後面的辦公室坐。”薑淑桐示意徐茂慎去後面坐。
“不去了,你給顧總挑服。”徐茂慎坐在了旁邊的休息椅上。
顧明城的生氣和薑淑桐一樣,兩個人先是看向徐茂慎。
“顧總要去參加一個重要會議,服沒帶夠,我今天就是特意帶他來挑服的。”徐茂慎坐在那裡。
顧明城地皺著眉頭,薑淑桐也很為難,不過對顧客有自己的準備,不能哭喪著臉迎接別人,所以,拿了一件灰偏黑的襯,顧明城適合這樣的冷調還有——系。
雖然他本就不是一個系的人。
薑淑桐拿了這件服,在顧明城的後比量著,然後又轉到他的前,其實,顧明城穿什麼號,心裡有數,185L,知道這件服他穿很合適,他不胖,略瘦,Amon家的服號很準——
可是偏要比量,此刻站在顧明城的面前,聽到他均勻的息,聞到了他上讓沉迷的男子氣息,薑淑桐的心跳的很快,的眼瞼低垂著,目落在襯上。
薑淑桐要給顧明城試這件服,目的絕不是要和這個男人親近,也不是覺得他上的氣息魅人,而是要裝出對顧明城的尺寸毫不了解的樣子。
“顧總,這件服您穿可以的,您要不要去試穿一下?”薑淑桐問道。
“不必了。”顧明城剛說完了這句話,就聽到門店門口響起了“淑桐,淑桐”的聲音,定睛看去,才看到竟然是陸之謙。
“快點兒,淑桐,我要去和季總應酬,趕給我挑一服。”陸之謙風風火火地就進來了。
“好。”薑淑桐火速就離開了顧明城邊,去給陸之謙挑服了。
季總是陸之謙的客戶,也是薑淑桐的房東。
在這件事上,薑淑桐和陸之謙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關系,自然得慎重,萬一陸之謙得罪了季總,那薑淑桐的店面也保不住了。
給陸之謙挑好了服,給陸之謙穿服的時候,說道,“你去了一定跟季總好好說。”
“我知道。”
店面很大,徐茂慎也皺了皺眉頭,他這次來並不是讓顧明城看這個的。
“走吧,明城。”徐茂慎說了一句,“把服拿上,算是我送給你的,反正也是我自己廠裡的服!”
“不要。”顧明城說完,就走了出去。
等到給陸之謙穿好服,薑淑桐再回過頭來的時候,顧明城這邊已經沒有人了。
店面太大,又有服擋著,剛才陸之謙沒看見顧明城和徐茂慎,兩個人走的在薑淑桐的眼裡,也是悄無聲息。
陸之謙走了以後,薑淑桐一個人站在那裡。
想不到三天以後,陸之謙就出事了,確切地說,是那位季總出事了,欠了別人的債務,連鎖反應,要用季總的兩套門面房來抵債。
商業總是瞬息萬變,薑淑桐自然知道,可這套房子本來就沒有租金,要是抵了債人家肯定就不讓在這裡了啊,一年一百多萬的租金呢。
薑淑桐手裡的流水錢剛剛進了下一季的服,本沒有存款。
陸之謙的工程還得給季總幹。
薑淑桐一下子慌了神,不知道該怎麼辦。
要是重新找店面,肯定耽誤服裝的銷售,占不到先機,幾百萬的銷售額就付諸東流。
本來就欠顧明城一百多萬,這段時間心裡卯著一勁——賺錢賺錢,只有賺了錢才能還顧明城,可是現在,不但還不上,可能還要背負更多的債務,另外找店面的話,租金就付不起。
薑淑桐給海城總部打電話,說下一季的服先不用發過來了,遇到點兒困難。
徐茂慎問什麼困難,薑淑桐簡單地把和陸之謙還有季總之間的關系掠過,只是說可能店面遇到點兒問題,現在上手上沒錢租新店,錢都了貨,萬一找不到新店面,貨肯定又屯死,到時候,連哭的地方都找不到。
不久以後,徐茂慎回:我記得明城在上海好像有一店面的。
薑淑桐愣了半晌,搞不懂徐茂慎這是什麼意思,和顧明城早就分手了啊?不可能去求他。
想了想,薑淑桐還是打消了去找顧明城的念頭,畢竟分手了,而且這也不是個小忙,如果去求他,有和他糾纏不清的意思。
正在沉思著呢,想不到,顧明城給發微信了:聽徐茂慎說你有事找我,今天晚上,我在浦東喜來登酒店2032房間。
薑淑桐愣了一下,不知道徐茂慎為什麼要把自己的窘況告訴他,也不知道他給自己發這樣一條微信是什麼意思,酒店,一男一,很容易和開房聯系起來。
薑淑桐想了想,還是直接微信上說好了:徐總說您在上海有一套門面房,我想問問能不能先租給我?
過了好久,那頭回:不記得了。
薑淑桐是真的有點兒抓狂到無語了,這麼一套大的門面房,他竟然不記得了?
是太有錢還是太健忘?
既然他都不記得了,那薑淑桐回了一條:那不打擾了。
“好像在靜安寺那邊。”突然又回。
薑淑桐倒吸了一口冷氣,靜安寺那邊,何止寸土寸金啊,那麼大的店面,租金肯定——
連想都不敢想的。
薑淑桐沒回,心想最多就是不做了,把這些服都退回廠裡,不再找房子了。
“今晚來酒店找我。”顧明城又說。
薑淑桐想拒絕來著,給顧明城打電話,可是他的手機關機了。
狠了狠心,去就去,不也丟不了什麼。
晚上,薑淑桐去了,心張到不行。
敲門。
一聲“進來”很悉,仿佛時一下子回到了在“明城”集團工作的日子,那時候,常去他的辦公室。
仿佛是誰的指甲細細地刮在薑淑桐的心上,刮起了模糊的一塊,薑淑桐的心生疼。
走進去的時候,看到顧明城正在系白睡袍的腰帶,薑淑桐覺得自己來得唐突了,慌忙朝著旁邊偏過頭去。
那個人低著頭,卻仿佛把薑淑桐的作全都了然於心:“又不是沒看過,這會兒裝什麼矜持?”
薑淑桐一陣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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