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天風箏除了蜈蚣葛，還有葫蘆娃葛、包公葛、騎驢葛、椅葛、健腦補腎葛、稽臉葛、牛頭葛、狗子葛、熊貓葛、黑皮葛、矮人葛、槍炮葛、航姆葛……

　今年國際風箏節，似乎以老葛為主題。

　“老板，莫生氣，咱有版權和肖像權收。”

　“我差這點錢嗎？這還沒死呢，就把我掛那麼高！”

　葛小天黑著臉，簡單化妝，來到風箏廣場口。

　出示智能一卡通健康碼，核對個人信息，查明來去路線，確保非S病毒攜帶者，然后認真傾聽工作人頭口頭培訓：口罩必帶，勤于洗手，止吐痰，隨時保持社距離，違者罰20點天信用。

　天沒有對外罰款權，因此不能對外界群眾規定違者罰xx紅鈔，但天信用在這幾年大放異彩，在群眾眼中比錢都重要。

　比如某位做好人好事的老太太，忽然患重疾，家里卻不怎麼富裕，這年頭又沒什麼鄉鎮醫保，即將面臨無錢醫治的絕境。

　但青山中醫院查詢到老太太在天信用系統中，累計積分突破xx萬，按照天標準，天融國際將為老太太提供免費醫療救助服務，并逐月給予對應積分數值的生活費用減免額。

　比如某位經常拖欠員工薪資，拖欠銀行還款的超級富豪，突然患重疾，該疾病卻只有青山中醫院能醫治。

　青山中醫院查詢到超級富豪在天信用系統中，累計積分負xx萬，按照天標準，青山中醫院將按照積分數值的xx倍，進行提前收費，否則拒絕提供治療。

　另外，有小道消息，信用積分與人品有關，信用積分越高，自幸運值越高，越容易遇到某些好事，比如容易中獎，容易被錄取……

　如果在天產業鏈之外，這事有點玄乎，但在天產業鏈，啥都跟信息、數據、網絡有關，小道消息肯定是真的，也有人親驗證過。

　所以，一旦天在某些區域出扣除信用積分的規定，比罰款都有效。

　可惜天實力有限，信用系統只在天產業鏈有效，無法得到大規模推廣，即便董事會想收購，也要考慮財政能力。

　或者說，想全面推廣，沒個幾十萬億，很難實現。

　“一步一步來。”

　葛小天也沒想著用自力量去實現理想中的一切，畢竟天在國家這個大機面前依舊微不足道，一切還是要看董事會的N個五年計劃。

　思索著，倆人來到風箏攤前。

　老板是個胖胖的阿姨，前擺著各式各樣的手工藝品，有紙糊的手工風箏，有機械裁制的塑料風箏，有看似手工實際上是機械量產的掌大小風箏，最后一者用紙盒盛放，有單有雙。

　攤位外側還有許多竹藝品，比如風車、水車、青蛙、蜻蜓……

　葛小天拿起'小燕子'風箏，上下翻看，“怎麼賣？”

　“五塊五。”

　“加上繩子，三塊賣不買？”

　“你再到其它地方看看吧。”

　“五塊錢加上繩子。”

　“……”

　胖阿姨不說話，拿起SG智能一卡通，亮出支付頁面。

　葛小天掏掏兜，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現金。

　胖阿姨見狀，擺擺手：“現金必須五塊五，刷卡才能五塊。”

　“不都是付錢嗎，差了足足五？”

　“可不是麼，你給我現金，我還得跑發卡中心存進智能一卡通賬戶，如果人多，排起長隊又耽誤我做生意，五錢就當手續費。”

　“刷卡好。”

　葛小天微微一笑，拿起mate刷卡支付。

　旋即將風箏遞給旁邊滿眼，卻沒錢買風箏的小男孩。

　后者眨眨眼，“你是人販子？”

　“嗯。”

　滴滴滴……

　幾乎瞬間，全場響起警報聲。

　僅僅兩三秒，數名天衛疾奔而來……

　……………

　臺省塑膠。

　葛小天想著搬空設備的事告一段落，害企業卻不這麼想。

　設備丟了，市崩了，起訴始作俑者卻被反起訴……

　小米大王思來想去，“你們說奇怪不奇怪，這個世界上，能制造橡膠提煉、塑膠加工設備的企業，也就那麼幾家，天膠天塑的新設備從哪來的？”

　“是啊，董事長，天電氣工業確實牛掰，但還沒牛掰到短時間研發制造出跟咱們一模一樣的設備。”

　“但工業版GIS信息里確實顯示……等等，工業版GIS！特麼的，GIS是天的，他們想更改系統參數，還不是手指那麼簡單？”

　“但國際仲裁機構……”

　“護油大隊封鎖外海，不是南部海域外海，是整個亞區外海，而葛老二準備投資西亞礦場，天衛肯定會向那邊集結，你說，國際仲裁機構的人員，誰不想活著回國？”

　“嘶……”

　“況且，廣區天董事長帥渤可是影帝，剛跟廣區大領導吃完接風宴，代表雙方談廣區新一建設，廣區董事會向高法施，加上天是地企業，高法如何選擇？”

　“也就說？”

　“之前開庭，只不過是逢場作戲，你以為葛老黑是白喊的？”

　“那咱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雇傭國際偵探，查明設備去向，拿到足夠證據，再次提訴訟。”

　………………

　差點被天衛當做人販子的葛小天，證明自己份后，帶著道十一在風箏廣場閑逛許久，又跑濰城天商會投資的生產企業瞧一瞧，等坐上前往德城齊河堿土壤西瓜培育基地的大車，臺省塑膠部發生的事始末，也被天報部以圖文形式呈現在眼前

　“國際偵探？”

　“是霍盾安保旗下的一家控服務公司，主營追蹤、調查等業務。”

　“那就讓小米大王查去吧，搬來的設備均已翻新，鬼知道舊設備跑哪去了。

　葛小天說完，眼神一轉，“別總是讓人家絕，給他們來點希，再讓他們到絕，這不更好玩嗎？”

　“……”

　閑聊中，和諧號大車駛出一路向西高速，停靠在堿土壤西瓜基地下道口客運站。

　乘務員提示到站，部分旅客下車，部分旅客上車……

　葛小天步換乘區域，左右瞧瞧用系統廠房更改的大廳，走到售票了解一番運營方式，看到乘客們無論購票，還是登車，又或者過安檢，全都井然有序，十分滿意的點點頭。

　走出區間車站，外面更加熱鬧。

　站前廣場車來人往，四周坐落著居民區、生產區、流區……

　往來的瓜農們途徑車站，或在廣場邊緣的小吃街購買些許吃食，或按照任務式生活補助幫流客運理散事務，或坐在廣場中間欣賞廠家舉辦的文娛節目。

　叮鈴鈴……

　11點30分，遠傳來清脆金屬撞擊聲。

　數不清的藍白相間的影，頭戴小黃帽，高舉紅隊旗，排著整齊隊伍，唱著正能量歌謠，走向四面八方。

　后續又有幾輛解放牌校車，緩緩駛上主干道……

　等喧嘩盡去，大街小巷逐漸平靜下來。

　叮鈴鈴……

　清脆金屬撞擊聲再度傳來，眾多高樓大廈中走出穿各式工裝制服的影。

　他們或騎車遠去，或步行前往小吃街，或聚集在各個大廈外圍，通過自售賣機選擇想要的盒飯。

　葛小天抱著提前買好的盒飯，走到公園休息區，隨便找個臺階坐下，拆開可回收陶瓷餐盒，拿起可回收金屬筷子、勺子，吃兩口土豆牛燒飯，啃一口贈送的香蕉，看一眼旁邊拉食的陌生小青年，驀然嘆口氣。

　后者抬頭，“兄弟，有心思？”

　“是啊，這日子啥時候是個頭啊！”

　“怎麼了？這麼好的日子，你還有啥不滿意的？”

　“……”

　“就像我，大學畢業四奔波，好不容易找個不對口工作，臨近實習期結束，卻被HR隨便找個借口辭退，三個月也就到手一千塊。而現在，經過網校培訓和智能一卡通人力資源調度，工作對口，公司就在老家附近，月薪高達一千五，房子不愁，還談了朋友。”

　陌生青年給葛小天夾個蛋，“兄弟，加油！”

　說完，三兩口吃完，“我回去加班了，你可不要垂頭喪氣，只要努力，日子終究會好起來！”

　“……”

　葛小天遙對方遠去背影，末了看向左側一名瘦弱生。

　后者微微一笑，舉起拳頭，狠狠向下一揮，“加油！”

　說完，狠狠拉兩口食，抱起餐盒奔向辦公樓，“只要你落戶產業園，我可以考慮和你談！”

　“……”

　葛小天眼看在休息區就餐的白領們紛紛離去，通知該區域主管前來報道。

　“我問你個事。”

　“老板，您說。”

　“你們吸引人才落戶，是不是用了人計？”

　“額……說實話，有點吧。”

　“……”

　“我們也沒辦法，雖說人力資源統籌全局，但產業園發展迅速，需要各種各樣的工種，而天產業鏈與外界企業不同，即便本科院校畢業生，也無法適應咱們的技標準。目前，產業園需要的絕大多數人才，均來自天中專，或網校培訓，或夏令營培訓，每年就幾萬畢業生，產業園卻高達數百座，加上沙城移民……我們不想辦法搶人才，吸引人才，發展就會落后，落后就會挨批，我就會被您撤職。”

　“今年擴大招生，況或許會有很大改善。”

　“老板，我覺您想的簡單了。”

　“說。”

　“沙城移民百萬，最終會形一座大型城市，但移民都是東部區域的待業者，說明他們自沒有過技，更不可能適應天技要求，如果展開培訓，至需要半年時間，如果有足夠老師，這自然沒問題，關鍵是……產業園都缺人才，咱們去哪找那麼多教師？”

　“有道理！”

　葛小天點點頭，十分認可這個說法，“有沒有解決方案？”

　“老板，今年咱們天中專公開一批新課程，以就業問題促使眾多高校紛紛引進，但中專與高校之間，在學歷上差了兩個大等級，中專、大專、本科……”

　該區域主管說著，在地上劃拉劃拉，“您可能不知道，為了應對未來就業，許多高考新生學會了避開理科，轉向文科，因為文科可以聽懂天培訓，更容易就業，而理科由于教材落后，等于白學，畢業后即便參加天培訓，也聽不懂課程。”

　“等等，不對啊，高校引進新課程，新生學的都是新教材，幾乎不可能發生這種事。”

　“您于高位，執行新教改的領導，也于高位，但于中低位置的領導，需要考慮費用問題，比如教材更新，如果遲緩一年更新教材，沿用去年老教材，您知道一個院校能節省多費用嗎？每位在職教員能多拿多福利嗎？”

　“……”

　“所以，新教改至……五年后才會有實質進展。而咱們產業園，別說五年后，今年我就多麼好不急了，甚至想帶人跑天中專，堵在大門口強搶在校生。”

　“不來下面，真不知道況這麼嚴峻。”

　葛小天看向道十一。

　后者解釋道：“老板，不是我有意瞞您，而是問題真的很難解決，十年樹木，百年樹人，培養人才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天中專很強，甚至用了'服務'（系統）的力量，但時代決定思想上限，就像新華夏立，敢于投革命，接新思想的先烈，只是數，否則我們華夏早就為東風巨龍。

　現在也是如此，'服務'（系統）填鴨式教育幫我們把新知識塞進學員腦海，但如何理解、如何練應用，還需要一個緩慢過程，或者需要時間，一年肯定不行，兩年也就湊合，三年半瓶醋，四年略懂，五年門。

　天中專三年制，學員水準也就半瓶醋，因此拿不到真正畢業證。

　放在外面，哪怕本科四年，也就是相當于天中專學員培訓一年，更不可能完天產業鏈崗位需求。”

　“我只想知道，有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有，立職業大學，鋪設'服務'（系統建筑）。”

　“職業大學！”

　葛小天起，看向遠，沉思片刻，取出專用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