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村老郭雖然賺了大錢，但是人很低調，見到誰都是微笑點頭。

特別是見到單位干部，一律是點頭哈腰，又遞煙，又主拉家常，還約晚上在某餐館喝酒。

前世覺得老郭這種人活得大低賤。

現在想來，這老郭就是個人才，上至礦長書記，下至工區值班長，生產組長。

各種各樣的脾，他跟他們打道，都能如魚得水。

不管單位領導誰下誰上，但是老郭基建隊一直在鐵珊籠鎢礦屹立不倒。

直到2008年鎢礦實行政策破產后，全部職工一次買斷工齡，干了十多年的礦工，一次補二萬多元錢。

老郭的基建隊也正式撤離了鐵珊籠鎢礦。

有人問他：“老郭，在礦上包工程，發大財了？”

“發小財，真正發大財的是礦上的干部。我賺的是辛苦錢，是小錢，”

此時班車到了鐵珊籠鎮上汽車站。

今天是鎮上逢墟日，正是人群最集的時候。

墟市就設在公路上，兩旁擺滿了貨攤。

趕集的人在墟市上大搖大擺的行走。

路過的車輛只好慢速行。

剛近墟市，老郭就對司機說：“師傅，我們在墟市口下車。”

司機把車停在路口。

目的地到鐵珊籠鎮的人全都主下了車，只有前往仁風鎮，潘古山礦的人還坐在車上。

熊仁貴：“下車，走路過去還省時間。”

潘大章跟姐走了500米，在路旁的車站門口，看見父親。

三人匯合后，朝礦部辦公樓走去。

潘柴久跟呂二發是人：“呂二發，這個是你兒子，也是準備讓他頂替的吧？”

“是呀，老潘，退休人名單上不是也有你的名字麼？這個是你兒和兒子？也是男孩頂替的吧？”

呂二發曾經在選礦廠跟潘柴久同事過，所以認得。

“這個是我大兒，準備讓頂替。”

呂全東聽是潘東玲頂替，不多瞄了幾眼。

標準的農家妹子形象。

不過拿上幾月工資后，買上幾套新裳一穿，形象很快就會改變。

“老潘，你做法不同哦，有兒子還讓兒去頂替？”呂二發表示不解。

能夠讓兒頂替上崗的，都是家中沒有兒子的。

“沒辦法呀，兒子考取了俞督重點高中，要去讀書，不肯來當工人。”

潘柴久又是自豪，同時又有許無奈地說。

“老潘可以哦，兒子讀書這麼厲害？”

呂全東也對同齡的潘大章格外注視了片刻。

前世因為兩人年紀相仿，而且也好讀書，所以了好基友，不對，是純潔的好朋友。

但是今世可能就不會有集了吧？

沿著礦部那條水泥大道，來到了礦部辦公大樓。

來到二樓人事科。

潘柴久在門口遲疑著不敢進去。

潘大章直接在門上敲了幾下。

“你有什麼事？”坐在辦公桌后面的瘦高個科長問道。

“科長好，我爸爸潘柴久，他在選礦廠做廢石運輸工作，這次他的退休申請也被批準了。”

潘大章不急不忙地說。

人事科長翻翻桌上一張表，看了一眼，點頭說：“你是潘柴久兒子吧？你爸已經填表登記了，他讓你頂替他的編制了。”

他見過太多的兄弟姐妹為了老父親的編制，鬧到他人事科，要求調換名字的事。

很多人搞得兄弟姐妹，甚至父子關系都很僵。

“是這樣的，科長。我爸是把我的名字報上去了，但是由于我中考績突出，考取了俞督重點中學。所以我決定要去讀書，而把頂替編制讓給我姐姐，可以麼？”潘大章條理清晰把事原委說了出來。

“喲嗬，稀奇，我還是第一次見主把頂替編制讓給兄弟姐妹的人。不過，我若考到了重點高中讀書，我也會去博一把。回去你爸帶你姐，重新再填一份申請就行，對了，還要去村委開個證明，這幾天送上來就行。”

“科長，我爸和我姐就在外面，證明也開好了。”

潘大章把他們了過來。

他把村里開的證明遞給了人事科長。

“潘師傅，你兒子剛才說的，你們一家人都經過商議了吧？”

由于潘柴久工作肯干，又是抗援朝退伍老兵，每年都能評上勞模。

也經常參加礦工代表大會。

因此人事科長也認識他。

“科長，我們全家都商量好了。兒子不來礦山，小兒子年齡還小，所以只有讓大兒來頂替了。科長，這樣做不違犯規定吧？”

他在礦山上工作幾十年，從來都是抱著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態度。

“不違犯規定，本著維持家庭和睦的目的，所以我們會要求退休職工，一定要妥善理好家庭員之間的關系，要相互協商好。即然你們協商好了，就重新填一張表吧。”

他從屜拿出一張表遞給他們。

潘大章跟他借了一支筆，快速把表填好了。

讓潘東玲簽上自己名字。

父親不會寫字，他幫忙寫上，就按了一個手印。

表下面還有一個框框，必須寫況說明。

潘大章把原因也寫了上去。

其實說潘小章年齡小可能單位不收，也是假的。

因為前世他們參加工作的那批人中就有一個年齡才十二歲的華祥元。

家里還有二個姐姐。

分配到坑區辦公樓當通訊員。

礦部人事部門總上理事還是比較人化的。

老礦工在礦山上干了幾十年，臨退休了，有什麼特殊的要求都會盡量解決。

潘大章把表填好到了人事科長的手里。

科長看了一眼，點頭說：“可以了，下星期去醫院驗，然后下個月就可以上班了。”

比前世早了半年。

走到辦公樓外，潘東玲問：“我很想問一聲那個科長，假如懷孕了會影響麼？”

潘大章聽說這件事說了幾次了，顯然很擔心這件事。

“要是會影響，你準備怎麼理？”

“我跟你姐夫商量了，若是會影響，就去醫院把這孩子流了，工作穩定后再要孩子也不遲。”

好狠，為了一個工作崗位，連孩子都可以不要。

“你還是跟來，我就這事特意去問一下人事科長吧。”

兩人又重返人事科長辦公室。

“科長，還有一件事有問你一下，就是我姐懷孕一個多月了，會影響頂替當工人麼？”

科長肯定地說：“不影響，工生小孩時會有產假的。”

潘東玲心中的一塊石頭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