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門算盤廠是個私人作坊式小店。

前店后加工車間。

老板張文華，四十多歲，個子矮小，但為人明。

“老板，拿木頭來給你加工2公分直徑的珠子要多手工費？”

潘大章看見他正在手工制作算盤珠，于是走前去問道。

“你的是什麼木頭，加工木珠子并不是什麼木材都可以加工的哦，必須達到一定的度才行。”

“那老板說說看，什麼木材才可以？”

“普通的是棗木、檀香木、柏木，這些都行的。我想問你一下，你加工木珠子搞來做什麼用？”

你要是要這些普通木材的珠子，我這里現的，賣幾個給你就了，又何必麻煩。

“高檔木材老板加工過沒有？比如黃花梨木。”潘大章試探著問。

“我爺爺以前在的時候，他跟我說過，他加工過正宗海南黃花梨，那種老料帶虎皮紋的，有錢人搞來做手串的。加工出來后，用最細的砂紙磨得亮。還有紫檀木、紅酸枝木也是好木材。”

顯然他聽說過這種好木材，但并沒有加工過。

潘大章把那一米長左右的桌腳遞給他。

“老板，這就是老料，正宗的海南黃花梨，準備將他制手把件或者腕件等珠子，你看可不可以？”

張文華睜大眼睛，端祥了半天。

“說實話，我只聽我爺爺說過這種木材，自己并沒有真正手加工過。因為這個是好料，跟算盤珠要求不一樣，算盤珠是扁平的，你這個是要渾圓的，打磨的也要特別小心，還要進行水磨階段，所以每顆木珠加工費都要2錢。”

其實他磨算盤珠，磨一顆至多三分錢不到，他一天一個工人至可以磨一百多顆。

但是這個后生崽即然拿來的是名貴的黃花梨木材，自然是家境不錯的。

不宰他這樣的羊，又去宰誰？

從斷開的裂口看，虎皮紋路很明顯。

現在數量至多也是二三十棵木珠，潘大章不想跟他講價錢。

他認為木珠的加工工藝也不算很復雜，一臺小電機加幾個銼子，幾個磨筒就可以完。

“行吧，幫我開料吧。”

張文華拿尺量了量方料，確定了開多棵木珠。

“可以開五十顆圓珠料出來。”

他把珠料全部鋸了出來。

潘大章幫助挑走了幾個。

張文華開始加工，每一顆圓珠都要花上幾分鐘。

幾顆型后，經過水磨加工，出了的虎皮紋，還有幾顆上面圖案象鬼影。

“后生崽，真的是名貴的黃花梨木料。我爺爺說，他年輕時替一個有錢的大財主制作了一個黃花梨算盤，說至值幾十兩銀子。”

花了兩個多小時，總共磨出了四十八顆木珠，可以串四個手串。

張文華找出一五彩繩，讓潘大章把它串起來，打上蝴蝶結。

四串的腕件就制好了。

潘大章按照約定的價格付了他九塊六錢，讓他心痛了許久。

九塊六錢可以買一臺小電機了，以后家里有電了，是不是自己買臺小電機回去，自己加工。

剛才看他加工，覺得技含量也并不是很大。

多試做幾次應該就可以練。

“后生崽，要麼我把手工費還回你，你給我一串腕件，行不行？”

此時張文華見他把四串腕件揣進口袋，終于忍不住提出一個要求。

九塊六錢，他愿意買一串腕件。

雖然腕件做好了，但他不知道應該開一個什麼樣的價格合適。

據前世的經驗，三十年后，象這種正宗海南黃花梨，又自帶天然虎皮紋的手串腕件，至值價萬元以上。

那一串帶有鬼眼花紋的手串更值錢。

“張老板也覺得這手串值錢麼？”

他挑了一串澤比較淡紅的給他，張文華把九塊六返還給我。

并且把手串戴到了手腕上。

“我還是第一次打磨出如此的木珠子，有錢人不要說十塊錢，二十塊錢都有人要。”

他欣賞地看著手腕上的珠件，久久地挪不開目。

等他回過神來時，那個年輕崽就離開了。

幾分鐘后，他悵然若失地想：“唉，我怎麼不出錢把它另外三串腕件也買下來呢？這玩意在小縣城這樣的小地方，有錢恐怕也買不到。”

幾天后，一位某學校的教導主任找到他。

“老張，我們學校六個班級要開始上珠算課，三百個學生需要三百付算盤，九月一日開學時就要貨，你有把握做出來麼？沒有的話，我就去岡州找算盤廠接這個單了。”

“肖主任，沒問題呀，二個月時間我完全可以制作三百付算盤出來的。”

張文華滿口應諾。

他這幾年生意都特別的好，除了他自己外，他還另外帶了三個學徒，負責裁料，串珠，刷漆的工作。

“價格怎樣呀？”

教導主任接過張文華的煙，慢慢上一口。

“肖主任，我批給百貨公司文店是三塊二錢一把，批給你學校，你看多合適？”

他跟這些小干部打道多了，自然也知道他們的套路。

必須得到一定的甜頭，不然事不會那麼順利。

當然價格給了，我自然不踩你，你去哪里買就去哪里買。

反正我現在不愁沒生意。

“價格你按行就行，也不讓你吃虧，對不對？”

教導主任的目被張文華手上的那串腕件吸引往了。

“老張，你這串腕件是什麼木材的，戴在手上顯得格外有品位哦。”

張文華笑把手串下來，戴到對方手上。

“肖主任，這個是正宗海南黃花梨天然虎皮紋手串，買了我三十多塊錢，這樣吧，這單生意若了，我就把這手串送給你。只有戴在你肖主任手上，才能顯得更有品位，我一個大老，戴金表都不行。”

張文華這一單生意出奇的順利，他認為應該歸功于那個手串。

那年即然拿來一個桌腳，他認為他家應該還有其余的名貴木材。

要是也有一這種老料名貴木料，多做幾件手口中，用來打點關系，肯定比送煙送酒更有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