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阿姨找？

相宜有些不解，掛斷電話，和時綏說了他母親來的事。

時綏：「可能有什麼話想和你說。」

「那你要和我一起去見嗎？」相宜問道。

「可能並不想看到我。」

時綏語氣雖淡，但相宜能聽出他語氣里暗藏的一……落寞。

主親了親他額頭：「那你在這裡等我，要好好吃飯，把牛都喝了，不許挑食喔。」

時綏揚眉。

被小兔子教育了？

不過……這覺，還不錯。

待相宜的背影離開視線，時綏眸底的笑意一點斂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戾鬱。

…

玻璃花房。

溫暖和煦的折進來，將花房襯托得宛如麗夢遊時的仙境。

相宜為舒世雅倒上一杯玫瑰花茶，坐姿端正，脊背直，從儀態到作無可挑剔，宛如標準的淑教科書。

舒家對禮儀方面頗為看重，舒世雅又算自己的長輩，相宜拿出了小輩該有的姿態，但也不卑不，未失風度。

舒世雅生得極，歲月似乎格外寬容，沒有在臉上勾勒出任何年齡的痕跡。

抿了杯花茶，玫瑰的甜香混合著綠茶茶坯的清香，糅雜出濃郁又甘的口，不過僅僅嘗了一口，就放下了杯子，再也沒有過。

「上次見你，你好像才七八歲，一晃眼都長大姑娘了。」舒世雅語氣溫和，「你爺爺近來如何？」

相宜：「阿姨，勞您掛念，一切都好。」

舒世雅沉默了幾秒，道：「聽說，你和時…時綏在一起了？」

相宜沒有任何猶豫，點頭：「嗯，我們正在往。」

「阿姨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有些事，我認為必須讓你知道。」

「嗯？」

「你們才往，還沒有看清他的真面目，等時間久了，你就會發現，他們姓時的，都是瘋子！」

相宜注意到，舒世雅特意強調了「瘋子」的音。

「所以，阿姨您的來意是……？」

舒世雅低聲道：

「離開他！他們時家有瘋子的基因，時綏早晚有一天也會瘋的！相宜，我和你媽媽算是故，我不能看到的兒陷魔鬼的泥潭裡，和我當年一樣凄慘。

你不知道…你也想象不到，和一個瘋子終日生活在一起，會有多麼的痛苦！時綏他不過是有副好看的皮囊罷了，他從小見證了他父親……」

舒世雅似是不願提及那些往事，含糊帶過：「總之，他父親就是個垃圾！他也一樣，說不定比垃圾還不如！」

說完這些，如釋重負，彷彿這些年懸在頭頂的達克利斯之劍終於消失。

以為會從相宜臉上看到慌，看到害怕，卻沒想到，依然是一臉平靜。

「阿姨，謝謝您的建議。」

舒世雅無法理解這般反應：「你沒聽懂嗎？我說了，時綏有那個人的基因……」

相宜打斷了，語氣淡然：「阿姨，他也有您的一半緣羈絆。」

舒世雅咬牙：「那是我這一生，最恥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