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啊大哥！我還是頭一次看到老爺子像今天這麼吃癟！不過你怎麼知道他老人家那種糗事的？”陸西珩撒了一把面包屑扔進池塘里，立馬圍過來了一群錦鯉。

“江討老人家歡心，最后的那一個月，都是在跟前伺候的，自然就知道不事。”陸北出神的著爭搶奪食的錦鯉，目有些渙散。

陸西珩笑道：“也就是不在了，要不就憑老人家那麼寵著你們倆，肯定不會讓老爺子出這種餿招兒！哥，你打算怎麼辦啊？這個節骨眼兒上嫂子肯定不會懷你的孩子，就是想懷也懷不上啊！你就打算這麼便宜了老二啊！”

“陸氏的價在我媽和我的經營下，十年翻了三倍，你覺得我會把這座金山拱手讓人？”陸北站了起來，目遠遠的定在落葉的梧桐樹上，“走著瞧吧，我手上的牌多得是！”

陸西珩聳聳肩，垂著頭道：“連雅頌說得對，我是真廢！早知道我就隨便找個人聯姻算了，就憑我的雄風，生個足球隊出來也不是難事啊！我要是有個孩子，老爺子今天肯定不會拿孩子說事！”

“你是得加生個足球隊了！”陸北從他兜里出一煙，懷念似的干吸了一口煙味，“以后我和江沒孩子，就從你的足球隊里挑個主力抱過來養！”

“沒問題啊！”陸西珩大咧咧一笑，轉而又拿著面包，自己咬了一口，囫圇的問道，“哥，說實在的，陸家優秀的晚輩那麼多，我除了脈跟你近點，哪兒都不上道，你干嘛非得挑我跟著你啊！”。

這個問題其實困擾了他很多年。

為陸家的資深“陸北優秀模板”害者，陸西珩一開始是很討厭這個大哥的。

他本來就資質平庸，父親也是個沒什麼雄心大志的咸魚一條，在陸家就是混吃等死。

母親更是個家族衰落的家庭主婦，啥也不懂，每天唯一的任務就是娃。

的還是怎麼都支棱不起來的陸西珩。

陸西珩從記事起，每天就活在母親的嘮叨中。

每一句嘮叨的開頭都是：“你看看你大哥！你再看看你！”

小陸西珩抱著懷里的小皮球，再看看不遠大哥一人掌控的無人機群。

雄鷹似的無人機，嗡嗡嗡的壯闊從他頭頂飛過，瞬間對他形了全方位無死角碾的心理影。

沒人會對自己的心理影產生好。

既然爭不過，叛逆的陸西珩干脆直接擺爛。

打不過，就加他，最好把自己上的紈绔習氣傳染給他，帶他一起擺爛，他不就沒那麼神氣了！

陸西珩抱著這種想法，主向老爺子請纓，頂著張十來歲的稚包子臉，信誓旦旦的說要當大哥的助手。

老爺子可能看他實在太不上進，想著讓陸北“強智帶弱智”，最終使陸家后代保證先進的智力水平，也就同意了。

然后陸西珩好不容易帶起來的那點智力水平，全都用在給他大哥搗上了。

陸北豈能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

他給大哥課桌里塞完了小黃書就向教導主任舉報，當晚就被他大哥捆在小樹林里晾了一夜的“葡萄干”，渾上下被蚊子叮的沒一塊好。

他又趁大哥打籃球中場休息的時候給他水杯里放瀉藥，結果大哥一揚手，水杯里的水倒進了馬桶。

而他的腦袋被大哥的鐵掌擰住，直接就扣進了馬桶里！

“不是說這玩意好喝？給我喝個夠！馬桶里的水不喝完，今晚不許回家！”

那之后陸西珩躺在醫院里打了三天吊針，心理影徹底好不了了！

后來陸西珩也就認命了，覺得就這麼屁顛屁顛的跟在大哥后當個小跟班，大哥吃，他能有口湯喝，也好的。

到現在他也是這個想法。

他是大哥的忠誠擁躉，也是攀附在大哥上的菟子，離了陸北完全沒自理能力，不死自己就不錯了！

他一直以為大哥是戰神一樣的存在，所向披靡，一往無前，什麼都打不垮。

直到有一次，他跟著一幫驢友誤打誤撞的進了北翠山的最深，在一防空里發現了失到昏迷的陸北。

“你還記得那次從防空里把我背出來嗎？”陸北悠然開口，微微瞇起了眼睛。

“當然記得啦！那次大哥是被人綁架，差點撕票扔在那個防空里！幸虧我趕到的及時，把你背下了山！這可是救命之恩啊！”陸西珩咧傻笑著，“大哥，你不會就是因為這件事，才一直慣著我吧！”

“是，也不全是！”陸北閉了閉眼睛，十七歲那年失過多的絕已經很遙遠，但如果刻意去回憶，那種窒息還是能回味起來的。

就像秋天將落未落的枯葉，明明沒了生的希，卻還著最后一枝葉之間的牽連，遲遲不掉。

“我在醫院昏迷的時候，你們都以為我半死不活了，周圍人甚至開始議論下一個繼承人該選誰，甚至有人提出把二叔家的孩子接回來，這些我都聽到了。”陸北手里悠閑的把玩著那支煙。

他那時候大概被下了病危通知，希渺茫，要是沒錢的家庭早就給他拔管了。

陸家有錢，但沒人。

在糟糟的聲音里，那些親都剝去了偽裝，只有一個人拉著他的手，那只手的溫度，他至今還記得。

就是這個每天用各種弱智行徑煩的他要死的廢弟弟，對著來拔他氧氣的護士嘶吼：“去你媽的！你們誰他媽敢我哥一下，老子就捅死誰！滾！”

陸北的手指一下子了，都有些微的沸騰。

“你不只救過大哥一次，你救過大哥兩次，大哥都知道。”陸北有些凄涼的笑了笑。

那次醒來后，他就想通了，他這一生能從陸家得到的，大概也就只有這個總會惹是生非的倒霉弟弟了。

“對了，大哥，后面綁架你的綁匪到底去哪兒了？怎麼也沒見老爺子拿人啊！”陸西珩后知后覺的問道。

陸西珩的反弧比赤道還長，陸北早已習慣，因此也就無所謂的松氣道：“因為就是老爺子安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