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小年。
還有一周就是陸東珉的婚禮和過年,因此整個陸家上下,都洋溢著雙喜臨門的喜慶氛圍。
江本來不想跟著陸北過來這一趟,但是陸北說了,以前留在老宅的諸多件還沒收拾,里面似乎有以前和家人的合照。
江一下子心了,心迫切的跟過來想找一找。
但是進了陸家,出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先不說找東西了,剛一進別墅的大門,就被陸家老爺子“請”了過去。
到了中庭才發現,陸夜錚和葉靜知竟然都在!
好家伙,三堂會審的架勢!
江咽了咽口水,不由往陸北邊湊了湊。
什麼山崩地裂暴風雨,麻煩都給陸北,跟沒關系啊!
是葉靜知最先開的口:“老二馬上舉辦婚禮,老爺子的意思是,阿北你們兩個雖然是二婚,但因為第一次婚禮沒辦,不如趁著這次補上吧。規模和日子都由你們自己定。”
陸夜錚隨之點頭,語調平淡道:“我和你母親的家產分配還沒談攏,一段時間也不會走手續離婚。所以這次你們倆辦婚禮,我們也可以以長輩的份來主持。”
江不由得抬頭瞪了一眼陸夜錚。
對陸北這個渣爹也沒什麼好印象。
如果李未斯是和母親有過糾纏的前任,那麼陸夜錚很可能是跟母親有過糾纏的前前任,這倆人都不是好東西!
略帶怨氣的眼神似乎驚走了陸夜錚的淡定。
他手上盤著兩個翡翠核桃,和對視的瞬間莞爾一笑,溫潤如玉的說道:“江小姐,你母親也會來出席你的婚禮吧?”
江怔了怔。
合著這男人竟然到現在都不知道母親已經過世了?
看向葉靜知,似乎葉靜知也并不知,只是淡漠地掃視了他們倆一眼。
江收了收呼吸,強裝淡定道:“不會。不會來了。和我父親在一場意外中一起遇難了。”
“咣當”一聲,陸夜錚手里的翡翠核桃應聲落地。
他整個人像是老僧定一般,僵了子,也僵了表。
久久,他才夢醒似的回看了江一眼,然后啞著聲音問道:“去世……多久了?”
“十年了。”江很平靜的回答他。
葉靜知顯然也很意外,也瞪大了眼睛看向,撥弄致甲的手也僵在原,一副言又止的樣子。
過了好一會兒,才回神似的出清醒的眼神,輕蔑的看了陸夜錚一眼,嘲諷道:“真是可笑!了一輩子的人,你不知道早死了?”
陸夜錚狠狠瞪一眼,狠絕的口吻回復:“再敢說一句壞話,我到死也不會在離婚協議上簽字,陸家的財產你更是一分都別想帶走!”
看在錢的份上,葉靜知冷哼一聲,拂袖離去。
倒是陸建風開口緩解了氛圍里的尷尬:“好了,你們兩個過來就是為了代一下這個事。至于婚禮的細節,就給你們年輕人自己決定了!但是別把婚禮場地選太遠,千萬別學你父親選什麼太平洋孤島,當年害得我和你差點墜機!”
江趕忙回道:“陸老先生,我并沒有同意……”
“爺爺,我心里有數了!”陸北搶先一步打斷了的話。
江的手心也被他狠狠一掐,顯然這男人在無聲的警告。
敢當著老爺子的面拒絕他,這后果還真不一定吃得消!
但江也很不甘心,陸建風走后,就想跟陸北好好談一下這個問題。
不想被他趕鴨子上架似的,再莫名其妙跟他結一次婚!
可是陸夜錚攔住了兩人的去路,并指著江點名道:“江小姐,我有話跟你說。”
陸北攔在江前面,跟自己的父親說話毫不客氣:“爸,有什麼事兒咱們就一起說開吧!關于江母親的事,我也有很多困想解開!”
說開的地點定在了后山的馬場。
冬天天寒,馬場很多馬兒都在馬廄里老老實實趴窩,只有幾匹漂亮的公馬為了保持強壯的好繁衍優質的后代,會被定時放出來放放風。
陸北指了指江曾經救過的那匹棗紅小馬,笑道:“那只馬被你起名小棗兒,我就知道有一天你會回來認它,所以一直讓馬夫留著它,現在終于等到了!”
江遙遙的看過去,果然看到那匹小馬右后上裝著一條假肢,在一群駿馬里格格不。
這個例外,是陸北專門為而開的。
不知怎麼的,心頭微微舒了口氣。
陸夜錚從后走來,目也定在那群馬兒上。
“你母親的騎馬,是我親自教的。這里曾經養過一匹認養的馬,玲玲。十年前的一天,玲玲突然口吐白沫死了,我當時沒在意,讓人隨意理了馬尸……原來,是馬隨主去了……”
他說著說著,眼圈竟然紅了,似是要掉下一滴鱷魚的眼淚。
江不愿看渣男回頭的戲碼,直白道:“雖然我父母英年早逝是很可惜,但他們兩個鶼鰈深,生能同寢,死能同,這也是莫大的幸運。陸叔叔大可不必自責和悲哀,我父母在另一個世界,應該生活得很幸福!”
江每提一次父親,陸夜錚的臉就黑一分。
他的反應和李未斯很像,似乎都瞧不起父親,又不甘心輸給這樣一個男人。
江討厭陸夜錚,也討厭李未斯。
這倆人的存在,仿佛隨時可能破壞記憶里的好家庭。
這次打算和陸夜錚徹底說開,讓他徹底斷了對母親的心思。
他不斷又能怎樣?難道還能去地府把媽媽抓回來嗎!
只聽陸夜錚語氣沉重的說著往事:“我和你媽媽,準確來說,是彼此的初。我自跟隨書法大家王隨專攻書法,一學就是十年,而王隨的夫人是院有名的畫家,收的第一個徒弟就是你母親。我到現在都記得,你媽媽第一次看到我,怯生生喊我‘師兄’,含帶怯,像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對我是一見鐘的,不過我那時候醉心研究書法,并未注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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