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北給葉靜知撐著傘,穩穩地跟在后。
傘不擋風,葉靜知沒走兩步就凍得有些發抖了。
“媽媽,您今年的檢還沒做,我給劉書說了聲,年后他安排上了,今年檢多加了幾項,在國做完再回國吧。”陸北狀似隨意的提醒道,“以后冬天別再穿這麼了。雖然漂亮,但對不好。”
葉靜知剜了他一眼,哼聲道:“虧你還知道惦記媽媽!我還以為有了媳婦忘了娘呢!”
陸北笑了笑:“媽媽,看在我惦記您的份上,以后不要為難江了。”
葉靜知知道他肯定聽見那番話了,不由得嘆了口氣:“你這子執拗勁兒,也不知道是隨了我,還是隨了你父親!反正我是不贊你們繼續在一起,你如果放不下非要一條路走到黑,那我也不管了!隨你去吧!”
“不是隨了誰,而是我認為應該做的,就一定要做下去。我說了會對負責,就是一輩子的負責。媽媽,我很,可能很早就上了,而且我確定我這輩子只會一個人。”
陸北斬釘截鐵的話語讓葉靜知的心頭微微抖起來。
知道虧欠這個兒子很多,幾乎沒有參與過他的長,所以他從小跟自己也不親,更遑論心似的吐心思。
哪怕是對沈湘黎的,每每問起來,他也都是搪塞著避而不談。
這還是頭一次,聽他這麼確切的承認對一個人的。
是,是這輩子都求而不得的啊……
葉靜知眼眶紅了起來。
那個關惜何的人到底有什麼魅力,能讓陸家兩代人都為和的兒瘋狂?
深深吸了口氣,忽然說起一個似乎不相干的話題:“阿北,你知道媽媽為什麼從你六歲開始,就出國了嗎?”
陸北愣怔片刻,并未作答。
他的確不知道,不過好像從來也沒有關心過這個原因。
陸家人之間的親本來就淡漠,之所以維持這一大家子紅紅火火的表象,無非都是利益牽連。
就連他的父母,也是明明白白說清楚的商業聯姻,沒有也很正常。
甚至陸北曾一度以為,他未來的婚姻也會是這種模式。
母親不父親,也不他,在他年剛懂事的時候就撒手而去,專心搞自己的事業去了,不是很正常?
“你大概不記得了吧!”葉靜知這時候忽然手,了他額角抬頭紋延到的地方。
那里有個極其輕微,不細看絕對不會發現的小疤痕。
“這里的疤都快消了啊!這是你六歲那年,我帶你去馬場騎馬的時候,摔下來磕到的。那會我沒什麼帶孩子的經驗,你的沈曼阿姨剛巧生病住院,所以我才獨自帶了你兩天,結果你就摔出了滿臉。我很自責,覺得我果然做不好一個母親,與其留在你邊讓我痛苦,不如徹底放手,把你還給陸家。而我只需要給你一個靠山,讓你以后就算有了自己的選擇,也有離陸家的底氣。”
就像自己也擁有強大的娘家做靠山一樣。
葉靜知的想法或許正常人很難懂,但就是這樣極端的格。
覺得做不好的事,一開始就不會做。
如果做了,那就做絕,不達目的決不罷休。
陸北覺得自己的執拗八是傳了。
“到了,進去吧。”陸北把送到別墅門口,看著迎著雪花踏進大門的背影,忽然大聲問道,“媽媽,你真的想跟他離婚嗎?”
母親對父親的復雜,陸北向來搞不懂,但他能確定,對他有。
否則不會守著這樣一段有名無實的婚姻,守了三十年。
葉靜知微微一怔,旋即狠狠點頭,笑著朝著他揮手,笑容在燈里出一昏暗的艷:“媽媽也想要自由了,和你一樣!我已經把份都還給老爺子了,所以他這次會全力支持你的婚事!去吧,去找你的人吧!”
陸北也朝揮了揮手,心有前所未有的放松。
擋在他前面的大山,已經搬走了一座又一座。
只有江這小白眼狼的大山,還巋然不的擋在那里,不肯讓他前行。
他回到臥室的時候,發現臥室靜悄悄的,似乎床上的小人兒早已睡。
但陸北聽著那規律中忽然起伏的呼吸聲,便知道醒了。
“冷不冷?我把地暖開大點。”陸北擰了一下床頭的閥門,旋即又想到什麼,去衛生間接了一大盆水,擺在江床頭柜的旁邊。
“回來的急,管家忘了準備加了。先用這個方法加吧,別明天早上一睡醒就流鼻!”
說到這兒,他還刻意笑了一聲,似是在挑逗。
江臉上確實熱了,臊的。
以前頭一次來這邊睡,也是忘了開加,結果第二天早上一醒,對著陸北的八卦腹,鼻子下面兩道紅河順流而下,可是讓出了大糗!
追著陸北解釋說是因為地暖溫度太高屋里太干燥所以上火流鼻了,陸北卻挑著眉梢打量,完全一副將定義“流氓”的眼神!
“八塊腹”如同一個小火爐一樣,很快到了的被窩里。
江下意識的推他:“給你鋪好被子了!”
“那我不管,我是來送腹給你暖手的!”說完還真捉著的手往他肚子上放。
確實很暖。
江一到冬天就手腳冰涼,此時到了暖意,也就不想失去了,乖乖靠著他取暖。
陸北的呼吸漸漸均勻,似乎真的睡著了。
江忍不住小聲問道:“喂,你真的不對我發火嗎?真的不生氣嗎?”
陸北連眼都沒睜開,慵懶道:“生氣,但不會對你發火了。你說的話在我的意料之,但我還沒想好怎麼扭轉你的心意,所以不想跟你提這件事了。”
這是要一筆帶過的意思?
明明大赦天下了,江卻有些惴惴不安。
陸北最后又夢囈般,在耳邊小聲說了句:“恨一個人太痛苦了,我不想你痛苦。所以報復我可以,但別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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