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遼東之行
大年三十,宋海趕回了京城。他連家都沒來得及回,直接進了皇宮面聖。因為是過年罷朝,紀衡已經不理政事了,他一年到頭也就這幾天輕省些。不過宋海還是很快得到了皇上的傳見。
宋海帶來了好消息,季先生及其夫人的骨確實找到了。上戴著枷鎖,一男一,死於刀傷,應該是季先生夫婦無疑。一起找到的還有當年直言司幾個高手,看樣子那夜陳無庸之爪牙活下來的只有方俊了。因為沒有皇上的旨意,所以宋海並未移那些骨,只留了兩人在原地看守。
荒郊野外天寒地凍的,守著一堆枯骨過年,想必那兩人這個年過得該格外刻骨銘心吧。
紀衡心中留著的最後那一僥倖心理也被這事實掐滅了。他因心中藏著事,暫時便不敢讓季昭知道父母之骨找到的事實,否則難保季昭不會懷疑他。
看樣子還是要引導季昭自己去發現。紀衡搖了搖頭,吩咐宋海道,“從現在開始,傾直言司之全力追殺當年參與暗殺之人,務必一個活口不留。”
“遵旨。皇上,方俊武功高強,現在已經基本恢復,是否讓他重回直言司?”宋海也是沒辦法,他們要追殺的人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是有方俊相助,定能省不力氣。
紀衡知道宋海的想法,他也希早一些把所有人都滅了口,於是點頭道,“也好。不過此事必須守口如瓶,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尤其是季昭。”
“是。 ”
***
寧王府這個年過得有些冷清,除了有客登門拜年帶來些熱鬧,其他時候偌大的王府便顯得寂寥。這麼大個宅子,主子只有一位,且是喜歡清靜的。
老管家念叨著,等娶了王妃熱鬧了。紀徵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牽起角一笑,笑意裡有些溫。
過年的時候,紀徵留在遼東的人回來了幾個,告訴了他一個重要的消息。
“這麼說,皇上也發現了?”紀徵聽了來人講述,很是奇怪,“他們是怎麼找到的?那地方可難找得,當初本王也是誤打誤撞,而且我十分確定,跟蹤我的人早已被我甩了。”
“回王爺,那些人沒怎麼尋找,直接就奔過去了。”
“皇上必定知道了什麼,可是……”紀徵更疑了,“他找到季青雲的骨之後為何不運回來,好在阿七面前邀功,卻要留下人看著?這又是何意?”
“這也正是屬下的不解之。”
“不管怎麼說,我們的原計劃不變。等開了春,田七應該會去遼東,到時候你們務必跟,見機行事。”
“那兩個人……?”
“殺。”
***
季昭家這個年過得比寧王府還要冷清。家這一族支幾代單傳,除了母親娘家還有幾房親戚,其他的走便沒有了。即便是這幾房親戚,也都在姑蘇,季昭是個姑娘家,不好千里迢迢上門拜年,也只好打發了一房管家帶著禮去拜訪。
過年時候紀衡罷朝,一年之中他也就輕省這幾天。他三天兩頭往季昭家跑,太后雖覺得一個大男人老往人家未出閣的姑娘家轉悠,不樣子,可兒子都瘋魔這樣了,老人家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說什麼。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元宵節,這天晚上男男們都會上街轉悠,有大膽的還會手牽著手。紀衡本打算和季昭也一起出門約會,可是如意又想跟著。紀衡只好決定帶上如意,然而太后死活不讓如意跟著。紀衡便對太后說道,“不如您也跟我們一起去好了。”
“我去合適嗎?”問道。
“您若是不想去——”
“既然你非要讓我去,我就去吧。” 不等他說完,又打斷他。
紀衡就這麼帶著媽和兒子一起出門找季昭去了。太后給如意拿了兩個漂亮的花燈,路上遇到好看的,或是如意想要的,又給買了幾個。如意左手一隻八寶蓮花右手一隻金猴月,-下一隻九五至尊,可謂坐得高看得遠,好不威武霸氣。
季昭已經得知太后要來,便提前出門去等他們。眼看著紀衡扛著兒子從人群裡走出來,邊的太后則握著一把花燈,一堆花燈在一起,活像是巨大的花籃。花燈中最顯眼的是一個白白壯壯的豬,比旁的花燈都大一號,也更亮一些,很有一種傲視群雄的意思,配上太后那同樣傲視群雄的面癱表,那效果真是……季昭囧囧有神地迎了上去。
太后也並不是多討厭季昭——最討厭季昭的一點就是這個姑娘讓人沒法兒討厭,簡直太討厭了。這會兒季昭主給請安,接過手裡的花燈幫忙拿著,還笑著噓寒問暖,太后娘娘也不好意思再面癱下去了,與說了幾句話。
如意兩發麻,紀衡便把他放下來讓他自己走路。如意左手牽著季昭,右手牽著他皇祖母,直接無視掉父皇,倒 騰著小短慢吞吞地走著。紀衡就臨時擔負起護駕的重任。現在也有侍衛在人群裡,不過眼下這樣挨挨的,離得遠的人來不及回護。
人和人之間的話永遠比人和男人之間的話多,尤其當這兩個人之間放一個孩子,那可有得聊了。於是紀衡溜達了一會兒,突然發現另外三人玩耍得很愉快,完全無視了他。看著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人其樂融融,被忘的他表示很欣。
當季昭帶著如意去買煙花時,太后娘娘終於想起了自己的兒子。問道,“你們大婚的日子可選好了?”
紀衡答道,“還沒,阿昭想先去遼東尋找季先生的骨。”
“倒是個孝順的孩子。可是這樣的事哪裡做的準,你們還是該早日把事辦了。”
紀衡點了點頭,“總要先試一試。”
***
過了正月十五,季昭終於要出發去遼東了。紀衡本來想陪去,但是出於某種逃避心理,他最後沒去,而是派足了人手保護季昭。
他提前派了人去遼東,等待把季昭引向季先生的埋骨之。
方俊是此行的嚮導。鄭封給也被紀衡給徵用了。
季昭先跟著方俊去了當年他二人墜崖之,此地勢較低,地下似乎有暖流經過,因此雖然遼東天氣尚冷,但這裡的雪已經化了許多,出了一塊一塊黑褐的土地。
他們在崖下搜羅了一圈,只找到兩野的骨頭,並未找到任何人的骨。沒有直接的死訊,這至算是個好消息。
季昭把所有人手都分派到附近的村子去打聽了。自己站在崖下,仰頭看著冰冷石壁上的枯藤沉思。
鄭封突然驚道,“那是什麼?!”
“人。”方俊的回答。 季昭扭過頭,看到他們兩個已經跑到崖壁對面的斜坡下,地上似乎躺著一個人,這人方才沒被發現,應該是剛剛從坡上滾下來的。
也走過去,看到此人上有幾刀傷,水混著雪水留下來,沖開了傷口上沾的泥土,看起來目驚心。
方俊蹲下來查看了一下他的傷勢,不住皺眉。
那人臉上也沾了好些泥水,因失過多而臉蒼白。他乾裂,張口有氣無力說道,“我遭仇人追殺,命不久矣,幾位大俠不用管我,莫要因我而連累你們。”
三人面面相覷,雖說別人的江湖仇殺他們用不著參與,但是一般人都不會有見死不救的決心。季昭想了想,問道,“你仇家為什麼追殺你?”心想,若是他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他們就只能見死不救了。
“因為我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他的聲音越來越小。
方俊和鄭封不自覺地看向季昭。季昭說道,“先救人吧。”
那人卻是固執,“別管我,我仇家來頭很大。”
“能有多大。”鄭封表示不屑,他幫他了一傷口,示意方俊先給上點金瘡藥。
“是……當今皇上。”
三人同時一愣。方俊看看地上的人,又看看季昭,神疑。他舉著裝金瘡藥的小瓶,藥尚未倒出來。他詢問地看了季昭一眼。
季昭臉上沒什麼表,“先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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