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淑桐不說話。

“總之，的事，由我兜底，這下可以放心簽合同了？”顧明城問到。

“自然，自然！”對方說了一句。

顧明城的到來，大大地增加了談判的效率和進度，因為對方直接省去了考察別家工廠，對薑淑桐的威脅大大降低。

合同薑淑桐早就準備好了，拿了出來。

不過對方好像還有顧慮，因為薑淑桐的廠子規模畢竟很小，人是人，商業畢竟是很殘酷的，不去其他廠子考察已經給了薑淑桐天大的面子了，對方的眼睛盯著顧明城，說顧明城能不能把這種責任以書面的形式落實到合同上。

這種事，商業上常見，顧明城知道。

薑淑桐的合同是早就擬好了的，不過對方又讓薑淑桐加上了一條——如果有任何事故，顧明城承擔無限連帶責任。

意思就是，薑淑桐出了事，所有的債務都由顧明城償還。

就是這麼不公平，可顧明城還是簽下了他的名字。

對方認真地看，然後簽字了。

合同正式立。

可能對方已經猜測出來薑淑桐和顧明城的關系了，說了句，“薑小姐很幸福哦！”

薑淑桐只是象征地扯笑笑。

並沒有打算激顧明城，好像這都是顧明城應該做的，離開。

顧明城也沒有求的謝。

只有白眉留下來和顧明城道謝，說淑桐也不知道說句謝的話，還開玩笑地說：以後這種事兒啊，顧總您就別幫了。

顧明城低頭苦笑，他犯賤，從薑朵米沒了之後，他就開始犯賤。

而且犯賤犯得心甘願。

薑淑桐本來立志要好好做這個單子的，早出晚歸，每日在設計室和車間之間來回，服的質量確實做的沒話說。

好像老天爺故意跟做對似的，裝船以後，在茫茫大海中遭遇了巨大的風險，很多的服都被打，基本上沒有剩下幾件。

因為和對方簽訂的CIF合同，也就是貨到達對方，風險才轉移，現在貨還在海上，也就是說，薑淑桐要承擔所有的風險，雖然已經投保，可是等待賠償這個過程非常漫長，而對方因為和商場簽訂了供貨合同，如果貨不到，薑淑桐有賠償巨額損失。

可最近，上海店裡沒錢，工廠一直沒有周轉過來，薑淑桐手上已經是負債。

薑淑桐工作以來，一切都是比較順利的，從未承過這麼大的失敗，非常頹廢。

因為薑朵米的事已經把心的承能力拉到了最低，所以，此後的任何事，都不再覺得愁，只是很麻木。

覺得錢沒了可以再賺，人沒了就什麼都沒了！

不過這件事本沒用心，三百萬的債務顧明城替還了，財務的人還在整天跑保險，這些服，等於薑淑桐白做了，沒賺沒賠。

那時候，也覺得了自己的命不好，很是自暴自棄。

顧明城來薑淑桐廠子的時候，薑淑桐正側趴在辦公桌上，在轉筆，有一種上虱子多了不怕咬的覺，反正自己已經背這樣了，想看看，還能怎麼背？

顧明城雙手兜，站到了薑淑桐的後面，薑淑桐已經從窗戶玻璃裡看到了顧明城的影，微微瞇上了眼睛。

“你現在除了不產，就無分文了，再生產都困難。”顧明城煙，濃濃的煙霧彌漫在他周圍。

薑淑桐沒說話。

“欠了我這麼多，打算怎麼還？”顧明城問到。

“你想讓我怎麼還？”

“跟我如何？”顧明城很淡然地問了一句，悠悠然地坐到了沙發上。

“顧總想包養我麼？”薑淑桐的口氣同樣淡漠。

從前兩個人的恩，甜都已經散去，在薑淑桐的心裡，只剩下“包養”兩個字，骨薄涼。

顧明城口中的涼氣似乎把房間的氣溫都降低了幾度，他坐在後面的沙發上，眼前的煙霧更濃，“你這樣說，也無不可！”

“既然要包養，自然是要有條件的，你能給我什麼？”

“你能說出來的，我都能給！”顧明城說道。

“房子，車，一個月十萬保養費。另外，我不和你**！”薑淑桐還是剛才的態度，剛才提出來的條件，對於要包養的顧明城來說，幾乎是不可能的，薑淑桐自己也認定這是不可能的，不過是這樣一說，打消顧明城的念頭。

就這樣任地對待顧明城，好像要看看顧明城的底線在哪裡。

車房對於顧明城來說，不在話下，另外一個月十萬也不是問題。

關鍵的是——不**。

不**為什麼要包養呢？

薑淑桐在轉著筆，說話聲音中，那種於人生低穀的狀態，顧明城還是一下就能聽出來的。

“不**？當我是傻子麼？”顧明城悠然又淒涼地問到。

“你不就是一直在當一個傻子麼！因為你覺得對不起我！”薑淑桐冷冷地說道，“畢竟，當時的事，你有責任！而且，很大。”

房間陷了沉默。

薑淑桐已經知道顧明城的答案了——拒絕。

因為不想和他扯上任何關系，“包養”不過是順著他的話說的。

“我現在給你打十萬塊錢過去！楓城國際的房子如何，離你近，也是屬於高端公寓，車，寶馬七系，如果嫌檔次低可以換賓利！最後一個要求，我也答應！”說完他就走了。

好像怕薑淑桐的反悔。

薑淑桐反倒愣住了，本想用這個條件讓他而卻步，可是他不但沒有卻步，甚至同意了最無理的一個要求。

片刻之後，薑淑桐的手機就收到了一條微信，的賬戶收到了十萬塊錢。

有一種“錢貨兩訖”的覺，薑淑桐覺得，把自己上了一條死路，沒想到顧明城的反應竟然這樣幹脆。

很快，薑淑桐就收到了一串鑰匙，楓城國際的大信封裝著，裡面還有公寓的宣傳冊。

顧明城微信告訴薑淑桐，房子是裝修的，不過，他還要重新裝修一遍，要再等一段時間，車已經買好了，紅的寶馬七系，過幾天工作人員會把車開到薑淑桐的工廠。

薑淑桐整個人都覺得很懵，從未想過這輩子還要與顧明城有這番糾纏。

寶馬車開來的時候，薑淑桐開始有了一種覺——真的是被這個男人包養了，要不然，的工廠一年也就只能賺一輛寶馬七系。

薑淑桐開始膽怯了，不想和這個男人再次扯上關系。

想要拒絕，可是每次拒絕的話還沒說出來，顧明城好像很懂很懂的心思，恰好在要說出來的時候，把的話截住，而且，會把心裡的疑慮和問題，用一種別的方式，給出一個很確切的答案。

他每次總是打蛇打七寸，恰好打在薑淑桐的命門上。

“你不是想要一點一點地折磨薑雨薇嗎，跟了我，才能從心理上徹底摧毀！”這是顧明城最致命的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讓薑雨薇心了，發那條鐲子的朋友圈，不就是因為要摧毀薑雨薇嗎？

薑淑桐沒再說什麼，同意。

朋友和婦的區別是：朋友或許有一天會發展為妻子，不過婦永遠不會。

因為婦從一開始就有別的目的，或為了錢，或是為了別的目的，薑淑桐這一輩子，隔了薑朵米，已經不打算嫁給任何人，尤其是顧明城，因為薑朵米，兩個人之間隔了山海，是一條永遠不可逾越的鴻。

薑淑桐剛開始放任工廠賠錢，是為了報複顧明城，裝貨的服遭了損失，雖然不是故意，可明知道顧明城替兜底，卻半分愧疚都沒有，的心裡已經麻木。

當薑淑桐踏楓城國際的時候，已經一個月以後了。

果然是顧明城的裝修，不流俗的風格，和他自一的做派，就連薑淑桐這個曾經做過裝修的人來說，都是無可挑剔的，窗簾的，床單的，都是喜歡的。

比起林素那套房子，不知道好了多倍。

其實薑淑桐一直不平衡的，在朵米出事之前，的心裡曾經暗暗酸過，暗暗嫉妒過，覺得顧明城真的寵那個人啊，最好的房子，最好的車子。

好像一直沒有注意過，林素開的那輛車，就是昔日顧明城送給，不要的那輛。

薑淑桐現在，心裡多有些平衡了。

很多時候不知道自己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很矛盾，理智上，要離顧明城越遠越好，這一輩子不想和他糾纏，可是上，下意識中，不自地接了“包養”的建議。

與的初衷背道而馳，這讓薑淑桐痛苦不堪，常常折磨自己。

薑淑桐現在跟顧明城說話很，不想說，沒話說，沒心說。

顧明城一直背著子站在臺上煙，知道薑淑桐進來，他說了一句，“這套房子面積很大，不過房間不多，只有兩室一廳，你住這一朝的這一間，我偶爾會來，住另外一間。”

薑淑桐點了點頭，他還算守信！

對這麼一樁賠本又他心的買賣，他竟然甘心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