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元鼎拿著圖紙再來的時候,還帶來了確切的渡口工消息。
不過,徐氏看著那圖紙,聽著楊元鼎說的話,卻尷尬的沉默住了。
張司九知道徐氏在沉默什麼,當即就想開口說自己擺攤子賣飲料的事。
只是不等開口,楊元鼎就問了:“蓋豬圈,很貴嗎?”
徐氏遲疑一下,還是選擇實話實說:“貴倒是不貴。照著你說的,不用那麼高,一面墻高,三面墻都矮的話,不用挖多泥。馬上要秋收了,谷草也是現的。可問題是,得請人。”
如果家里有兩個男人,還可以咬咬牙自己干了,可……
張小山只有一個人,渡口修完了就是秋收,秋收完了還要蓋房子的話,心疼。
而且,徐氏也真心覺得沒有必要:“只是養豬,沒必要蓋這麼好的房子吧?”
張司九輕聲問徐氏:“如果請別人幫忙,大概要用多錢?”
徐氏琢磨了一下:“估計至得二兩銀。挖泥,蓋房子是苦力活,還得包一頓吃的,不敢虧了人家。還得買點木頭。”
這樣算下來,二兩銀,實在是不算貴。
主要也是豬圈簡單,用料還,最貴的料子,估計就是木頭。
但問題是,現在張家拿不出二兩銀。
就算拿得出來,也不會舍得拿去給豬蓋房子——人都還沒顧上呢!
張司九不知道自己賣飲料能不能賺出二兩銀。
但二兩銀,楊元鼎有啊。
他毫不猶豫道:“這個錢,我先出。養豬是大事。只要這一次養了,以后還可以接著養,很快就能回本的。”
這倒不是假話,一斤豬十幾文到二十文不等,均價大概在十六七左右,一頭豬真養好了,到了二百斤,是一頭豬就能賣個三千錢。就算豬便宜些,只賣二千五左右,那還富裕了五百文呢。
但徐氏不相信養豬能掙多錢。
算是十里八鄉養豬養得好的了,可一年到頭,一頭豬也就一百多一點,賺錢?本賺不了多錢。
甚至徐氏還倒過來勸說楊元鼎:“三郎啊,這個錢可不能花。聽我一句勸,你家就算有錢,也不能這麼瞎糟蹋。你爹娘知道了,該不高興的。”
徐氏覺得,楊元鼎年紀小不懂得這些,自己如果真拿了這個錢,那就真的是不應該了。
到時候,本也沒法和楊縣令代。
騙人家小孩子的錢花,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張司九看出了徐氏的堅決,輕輕的沖著還打算說服徐氏的楊元鼎搖搖頭,示意他別再說了。
這個錢,徐氏肯定不會要。
即便是張司九和楊元鼎都很確定,這頭被閹掉的小豬肯定能比普通豬長得快,但現在沒有事實證據,沒法說服徐氏。
好在,馬上就可以賣飲料了。
張司九仰頭看徐氏,跟徐氏商量:“二嬸,我覺得三郎他既然是從書上看的,肯定不會錯的。”
沒等張司九說完,徐氏就一臉嚴肅打斷了:“那也不行——咱們不能要這個錢。”
張司九把話說完:“我知道,二嬸,咱們肯定不能要這個錢。咱們就算要修豬圈,肯定也是要自己掙錢的。二嬸,我想和您商量個事兒。”
徐氏表這才松緩了一些,態度也下來:“你說吧,什麼事兒?”
“三郎說,渡口要開始修建了。我想做點飲子去賣。如果到時候賣了錢,咱們就存起來修豬圈吧。”張司九認認真真提議。
徐氏一愣,隨后又有點想笑,但同時又有點心酸。
忍不住了張司九的腦袋,輕輕了頭發:“九娘,你怎麼……”這麼懂事和心?
楊元鼎覺得這個主意好極了:“賣賣賣!我可以幫忙嘗一嘗!我在城里喝過好多回飲子!他們味道我悉!”
天氣熱,他又是家里最小的,零花錢還充足,因此可不是冰飲料不斷麼?
張司九點點頭:“那就這麼說定了!”
對于徐氏的心酸,張司九完全沒有這種,其實還怪開心的:事可真是順利啊!
徐氏想了想:“那本錢我給你——”
張司九擺擺手:“本錢先不要,我這里有。這兩天我再把木耳賣一賣,挖點別的東西賣一賣。”
飲子本低。如果不用冰塊,那就更低了。
張司九估計這個錢是夠的。
而且,很多原材料,可以不用花錢買,直接去地里挖。
比如,金銀花。
比如,茅。
再比如,淡竹葉。
這些都是能找到的。
最貴的本,就是糖。
到時候張司九打算把手里的錢全部買糖。水桶家里有,碗家里也有。井水和柴火家里也有。
至于人手:加上招銀,小松小柏,那是足夠了。
頂多就是早上需要張小山幫忙將這些飲品提過去。
想到這里,張司九越來越覺得滋滋:不管能賺多,覺真的是穩賺不賠啊!
徐氏看著張司九,腦子里冒出個古怪的念頭來:難道九娘隨了大哥?對做小買賣就是有天分?
張司九的親爹,就是個小貨郎。口碑一直都還不錯,雖然賺得不多,但是這幾年,他自己娶媳婦,給張小山娶媳婦,都是靠他的。
沒辦法,楊氏一個寡母帶著兩個十來歲的孩子,吃飽飯尚且艱難,更不要說賺錢了。
這也是為什麼張家這麼窮困的原因。
徐氏這樣想著,心里有些欣,又有些難過:想到亡故的大哥大嫂,這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過,徐氏仍舊笑道:“既然九娘這麼有主意,那就去試試。”
張司九真心道謝:“多謝二嬸。”
這件事,如果徐氏不支持,張司九心里明白,那肯定是辦不的。
徐氏了張司九的頭,心里一片:“咱們九娘懂事又聰明,但有一點,凡事要和我商量,知道嗎?”
就算再懂事和聰明,也是小孩子呢。
張司九點頭:“二嬸放心,我一定會和你商量。”
一個集嘛,必須任何事都做到大部分同意,才不會有部阻力啊!
而且,憑一個人,肯定干不大事!
張醫生有經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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