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頭臉上的表,類似于一種肅然起敬的表:“能娶九娘的,一定也很厲害!”
郭氏:???
徐氏也僵住了——但是仔細看,還是能看得出來,的雙肩在微微的發。
沒辦法,徐氏這會兒必須用盡洪荒之力,才能讓自己不笑出聲來,讓娘家大嫂下不來臺。
郭氏最后終于忍不住:“那你就不想娶個九娘這樣的?!”
虎頭瞪圓了眼睛,到什麼驚嚇一樣往后一仰,直接就這麼一屁翻下了小板凳,摔了個四腳朝天。
甚至還引得堂屋里吃飯的幾個男人們也看過來。
虎頭手忙腳的爬起來,嚇得聲音都變了,著嗓子連連擺手:“娘你說啥子!九娘才多大?而且我可不敢娶!”
徐氏不笑了,幽幽的看著自家侄兒,等他的說法。
郭氏也覺得有點兒奇怪,手就扭了兒子的耳朵:“你十三,九娘九歲,就大四歲,有啥的?現在定下來也只是訂婚,你怕啥?再說了,啥不敢娶?你還瞧不上人家九娘怎麼的?”
也有點兒氣得慌:我看上的兒媳婦,你跟我說你不要?我跟你大姑剛說完,你就給我整這一出,你讓我怎麼跟你大姑代?!
虎頭齜牙咧,但也知道輕重,說話都不敢喚,還是著聲音說:“娘,九娘太厲害了!我看著我害怕!我寧可娶你這樣的,我也不敢要九娘那樣的!看我一眼,我都不敢氣!”
徐氏:……再給你一次機會,你重新說!
郭氏斜睨虎頭,認真考慮再生一個省事,還是繼續教育虎頭省事。
偏偏虎頭還小聲哼哼:“我沒說假話。我總覺得,九娘年紀小,可比我看著還厲害。”
徐氏和郭氏對視了一眼,都覺有點兒緩不過來。
最后,郭氏皺眉說了句:“我看九娘對你和和氣氣的,也主跟你說話,跟我們也正常的啊。”
徐氏也覺得納悶:“是啊,九娘難道背后對你態度有變化?欺負你了?”
當然,徐氏上這麼說,心里卻覺得不可能:九娘脾好的,不可能欺負表兄啊!
虎頭頭搖得飛快,臉上還有點紅:“我就覺得,我對著,我都抬不起頭。話都不敢說,看都不敢看。今天和楊三郎說話時候,我站在一邊,那是真心慌!”
不僅覺話不進去,還覺自己有點兒不配站在那兒……就好像,好像本不是一樣的人!
但虎頭描述不出來這種覺,只知道自己如果娶媳婦,還是想找個能說得上話的——至不能這麼心慌吧!那日子咋過?
他真心實意的覺得,被郭氏打都沒這麼讓人覺得怕。
事實上,如果虎頭上過學,他就會領悟到這是怎麼一種心慌:這是一種頂級上司對小職員的脈制!
張司九平時在家里還好,但真干起正事兒時,那氣場,真的不是一般人能覺得尋常的!
郭氏聽兒子這麼說,有點噎得慌。為自己兒子沒出息噎得慌。狠狠地瞪了虎頭一眼:“都是人,你還比九娘大,你怕個啥?”
虎頭不敢吱聲了,他直覺告訴他,再說又要挨打!
徐氏也有點哭笑不得,但想了想還是決定說一句公道話:“其實九娘就是做事認真。我也覺得驚訝呢,那孩子辦起事兒來,跟個大人一樣。虎頭你是當哥哥的,你多和九娘接接,就知道九娘其實也是個子——”
不知道為啥,徐氏忽然想起張司九嚇唬招銀娘那一句“起來”。然后多有點說不下去了。
遲遲疑疑地想:大概九娘以后夫妻吵架時候,不會這麼說……吧?
誰知道,一直都很靦腆向的虎頭,在這件事上格外堅持:“不行,我不敢娶九娘!”
徐氏:……要不你再看看?
郭氏一掌拍了過去:“你以為你是個什麼香饃饃?人家稀罕你?我問你一句你還真把自己當盤菜了!一邊兒去!看著你就心煩!”
虎頭“哧溜”一聲就跑回了堂屋,地挨著自家小叔徐江,決定被二叔和大姑父的酒話煩死,也絕不再出去驚嚇:一想到娶九娘做媳婦,他就覺心里害怕!
而徐氏看著郭氏氣得不輕那樣兒,也只好勸郭氏:“大嫂別想那麼多,小孩子家家的知道個啥?再說了,這個事兒也不著急,咱們再看看。”
郭氏哼一聲:“怕啥?不行還有芋頭呢!芋頭可是在學堂讀書的!而且芋頭就比九娘大一歲,也合適!”
芋頭是郭氏的二兒子。徐家這邊不缺錢,早就說好了,每一房都送一個孩子去讀書,原本該送虎頭去,但虎頭實在是沒天分,所以最后就把這個名額給了芋頭。
其實對芋頭的婚事,郭氏一點不擔心:學堂先生說了,芋頭是有天分的,將來可以去科考。那只要考過了,還愁沒有媳婦嗎?
但現在,虎頭這樣,氣得郭氏就有點昏頭了,所以說了這話。
徐氏還是知道分寸的;“那不行,芋頭將來是讀書人,九娘哪能配得上?這話可不敢瞎說。”
郭氏又說了兩句,被徐氏一再攔,這才住口了。
但仍舊對虎頭有些失:“虎頭這樣,真是急死人了。”
自己當不起家來,還不想娶個厲害媳婦……將來可咋辦?芋頭和二房那邊兩個,都比虎頭格強些,將來日子也肯定比虎頭強,難道虎頭就這麼被比下去?那不是被外人笑話嗎?
徐氏只好聲細語的勸,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好半晌才給郭氏勸住了。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看著堂屋里男人們酒也喝夠了,郭氏就提出該回家去了——明天一大早還得過來呢!
郭氏他們在大門口和徐氏告別的時候,張司九抱著小南瓜回來了。
于是也跟著一起送了郭氏他們兩步。
不過,張司九發現郭氏看了自己好幾眼,神還有點兒怪怪的,就忍不住在人走了之后問徐氏:“二嬸,大舅母為啥一直看我?我是哪里沒做好得罪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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