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伯府上,連著主子、下人、部曲護衛一起算,共有二百一十四人。
江琬最終決定將這二百一十四人全都帶出去。
因為伯府中所有的下人都是家生子,部曲護衛其實也都是從小就依附江氏而生的家臣後代。
像這種世家,如果封閉起來,其實就是一個完整的部族。
家生子下人與護衛部麴生於此長於此,已經習慣於為江家的主子服務,一旦離了這大枝,簡直就要不知道怎麼活下去才好。
江琬可以狠下心不管他們,但在能力許可的時候,又覺得其實管一管也沒有什麼。
世家不易,忠僕更難得,這些其實也是屬於江氏的財富,更是江氏的世家底蘊。可以不放棄,又為什麼要放棄?
清平伯府,當這些所有人都聚集起來的時候,江璃還有點懵。
江琬說,要將他們都帶走,伯夫人則用一種你是不是真的瘋了的眼神看江琬。。
這其中還有兩個人卻是值得特別提一提。
一個是早就被清平伯以養病之名而了起來的「老夫人」。
這位老夫人還未徹底死去,但的神智其實也早就錯了,服用過低配版的逍遙丹,難以承此等藥力,已經沒有被治癒的可能。
是江琬原小江琬的生死仇人,江琬對可沒有任何憐憫之心,尊老之意。
倒是伯夫人見了反而面哀戚,似有不忍。
江琬見此心中微,索就安排伯夫人照看這位「老夫人」。
當然,看守老夫人的下人和護衛也要安排上。
畢竟不論伯夫人還是老夫人,都是弱的宅子。如果沒有下人和護衛幫助,指們靠自己的雙走出伯府,走出京城,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江琬暫時還不想親自手去殺死這位老夫人,雖然是害得原小江琬半生悲劇的罪魁禍首。
但江琬認為,還是讓繼續瘋著活著,這跟的罪孽更般配。
暫且就將留著,至於到底要不要將帶去晴州,過後又要怎麼置,那還是等跟清平伯匯合以後,再給清平伯置吧。
而第二個值得特別一提的人,則是清平伯的另一個兒,江琬的庶妹江雲。
在清平伯府上,江雲特別沒有存在,江琬之前甚至都沒有正式見過。
包括江珣與江璃在,他們兩兄弟其實也跟江雲特別生疏。
江雲的生母姨娘早已去世,是被伯夫人養著的,但伯夫人往常也並不讓出來見人。
這有點奇怪,不過以前的江琬對此並不在意。沒有那麼多泛濫的好心,非得要去關一個半路出家的庶妹。
而這一次,因為要舉家離京了,江琬也終於正式見了江雲,也才總算明白——伯夫人為什麼不許江雲見人。
原來,平常哪裏是伯夫人不許江雲見人,事實上本就是江雲自己不願意見人!
江雲見不得人,怕人,一見到有不悉的人出現在視線,就會捂著自己的臉和眼睛,驚恐尖。
那聲,誇張點說,簡直連丹璧湖中的魚都能給震得翻白肚。
伯夫人聽了這尖聲,當下就翻了白眼要暈倒。
江琬當機立斷,一彈指便隔空點。
指風到,江雲瞬間閉了眼睛,一便要倒地。
慣常服侍的下人連忙接住,然後惶恐地向江琬道歉:「王妃恕罪……」
江琬擺擺手,沒空去計較這個,也沒時間去深究江雲這究竟是個什麼況。
只是吩咐下人們看好江雲,然後又清點了一遍伯府中所有的人,接著就吩咐江珣和江璃:「我領頭,兩位哥哥隨後,大家一起跟上,這便出府吧。」
江璃咽了咽口水:「琬娘,你是說,讓我們就這樣跟著你,直接出府?」
他還以為,江琬讓他清點人數,並將大家都集合起來,是有什麼特別的計劃呢。
偏偏江琬就是這麼乾脆地、直接地說:「是,兩位哥哥記得跟上,這沒問題吧?」說著,又沖江璃眨眼笑了笑。
江璃:「……」
江琬只是撲哧一笑,然後就抬腳,果然是大搖大擺地,當先就直接往伯府外走去。
其實可以事先向江璃解釋清楚自己的壺中日月有多強大,但江琬沒有。
不特意解釋,一來是解釋起來很麻煩,二來嘛,其實就是江琬惡趣味在作祟。
面對其他人,極有這樣的惡趣味,但面對江璃的時候,江琬那滿肚子調皮勁兒,卻是爭先恐後地直往外冒。
嗐,人前顯聖嘛,就得顯擺在「值得」的人面前,那才有意思。
此時,數百名巡城司兵丁正將整個清平伯府的外牆都圍得嚴嚴實實。
甚至同時間,他們其實還有不專門負責觀察的斥候兵騎在清平伯府外牆上,監督著整個伯府的向。
但江琬就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將整個伯府的人都聚集了起來,這樣的大靜,負責觀察的斥候們卻一個個都像是瞎了般,偏偏視而不見。
江琬抬腳向前走,江璃咬著牙,將心一橫,到底是著頭皮跟了上來。
江珣的觀察卻比江璃要仔細得多,他心中早就約有所覺,因此只是用驚嘆又敬服的目看著江琬,然後沒有猶豫,也隨在江琬後,直接往伯府大門外走。
至於伯府中的其他人,他們有忐忑的,有疑的,但眼見府中兩位郎君都走了,他們又怎麼能不跟上?
於是其他人則或是渾渾噩噩,或是恍恍惚惚,或是心智清明,但忠誠在前……各人心態不一,但總歸也都跟了上來。
一行兩百多人,就這樣,稱得上是浩浩的,走過了伯府前院的大敞廳,又走過了大門前的影壁,最後隨著江琬輕輕揮掌——伯府那閉多日的大門,就此被江琬打開了。
吱呀一聲,開門聲響。
這聲音,同時又響徹在眾人心底。
門開后,眾人想像中的門前兵士列陣、巡城司眾兵刀劍以待那樣的場景卻並沒有發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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