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這次沒能和之前兩次那樣幸運,對方人多,沒跑多遠就被抓住。
后面的事記得不太清楚,像是挨了一頓暴揍,全上下206塊骨頭都在疼,意識混混沌沌間,約約聽到有人在旁邊說話。
“就是?”
“一定是!爺,三番四次把我們耍得團團轉,肯定是把陸城遇藏起來!”
“現在是不是只有知道陸城遇在哪兒?”
“是。”
“那就放了。”
“……”
用盡全力睜開眼,一線隙里,只有一個遠去的背影,那背影拔、頎長,漸漸融夏日的芒之中。
再然后,就徹底陷黑暗。
直到被路過的人發現,送去醫院搶救,過了一夜才醒過來。
醒來后,不顧醫生的阻攔,執意出院——陸二連出門都不知道,消失一天一夜,他不知道有多擔心,沒準還會冒險出門找,那就糟了……
奇怪……他們也就認識一個多月,連彼此的名字都不知道,怎麼會這麼擔心他?又怎麼會覺得他也一定在擔心?南風一邊匆匆忙忙趕回私人會所,一邊在心里七八糟地想著。
剛推開門,沒來得及看清屋的況,的手腕就被人抓住,也被一下按在了墻上。
上還在疼,生生撞上墻壁,忍不住‘咝’了一聲。
“你去哪了?為什麼一聲不吭就出門?為什麼到現在才回來?”
陸二抓著的手,語氣里有慍怒有擔憂有慶幸,還有一難以察覺的歡喜,南風都覺得出來,同樣的,的心也很復雜,被高個子和矮個子抓住的時候,以為再也見不到他了……
陸二雙目閉,卻好像是在直勾勾地看著。南風了,沒來及說什麼,他突然一把將抱住。
他懷里有淡淡的藥味,不難聞,南風的臉在他的心口,聽到他的心跳很快,好像是在害怕,害怕出事,害怕一去不回來。
南風已經很久沒有到這麼強烈的,一時間也忘了要說什麼話,愣愣地被他抱了很久,直到他的心跳慢慢平復下來,才小聲地說:“去見了個老朋友,徹夜長談……”
他沒反應,又打著哈哈說:“我不在,你該不會一整天都沒東西吧?真是的,你可以別人幫你沖個泡面嘛,算了算了,你等我一會兒,我換服就去幫你弄點吃的。”
說著,推了推,可他仍抱著不放,臉晴不定地變化著,南風沒由來有些心虛:“怎麼了?”
“你是不是傷了?”
南風眼神一閃:“沒啊。”
“你是不是又遇到之前那些人?”
陸二聲音一下子繃起來,連帶著握著的手也在收:“他們有沒有把你怎麼樣?”
他敏地嗅到空氣中夾雜著藥味的腥味,再加上那蹩腳的借口,他幾乎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南風被穿,瞞不下去,只得老老實實道:“我沒事,只是皮外傷。”
陸二不相信,非要檢查,南風只得抓著他的手,一一去已經被醫生理過的傷口,那些人雖然把打得遍鱗傷,但其實不是特別嚴重,養一段時間就能好。
將事原原本本都告訴了他,陸二聽完,用一種很微妙的語氣說:“你的意思是,你已經被他們抓住,但他們只是打了你一頓就把你放了?”
“是啊。”
陸二搖了搖頭,非常肯定地說:“不可能,他們已經知道你跟我在一起,如若抓住你,絕不會輕易放你離開。”
嗯?南風皺眉:“你這話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認為我跟他們里應外合吧?”
陸二一笑:“我沒有懷疑你。”
南風心想這才差不多,結果他就慢悠悠地接了下半句話:“你沒那個腦子。”
“……”南風咬牙,“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告訴他們你在這里?”
陸二笑了起來,了的頭發,沒再開玩笑,繼而道:“我的意思是,他們可能跟著你,找到這里。”他抿了下,“這里已經不安全,我們得走了。”
“可是杉磯我一點都不,離開這里,我們能去哪兒?”蘭姐山高水遠幫不上,又被地頭蛇出賣,南風已經想不出來他們還能藏到哪里去。
陸二卻是說走就走:“我們現在誰都不能相信,去沒人的地方。”
于是兩人收拾好了東西,趁著夜,從私人會所離開。
他們了輛黑車,在城市轉了一圈,找到一即將拆遷的危房,周圍一戶人家也沒有,非常蔽,他們做賊似的潛進去,就在那里住下了。
南風慨:“幸好現在是夏天,要是換冬天,在這種地方待上一晚上,凍都能凍死。”這里別說是窗了,連門都搖搖墜……
陸二沒什麼覺,只從行李袋里索找出一個藥袋,道:“你該換藥了,過來,我幫你。”
南風走過去背對著他,掉T恤,里只剩下一件小背心——反正他看不見,就算了也不怕被他占便宜。
陸二到著膏藥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撕下來。南風對面有一面破鏡,從鏡子里看到后男人的樣子,他兩條好看的眉像打了死結似的擰在一起,薄也抿了一片細長的柳葉,他像是怕疼,作總是斷斷續續。
南風好笑,故意逗他,輕輕地倒吸了口氣,他果然立刻就停下來,手指更是下意識地上的,想緩解的疼痛,可指腹下細膩的又讓他手指僵住,三分之一秒后,他才故作鎮定地移開……
南風被他這反應給逗樂了,笑意盈盈地說:“陸二,你是不是喜歡我啊?”
陸二表淡淡的,聽到這樣唐突的問話居然也沒有一點反應,這下反而是換南風愣住,眨眨眼,倏然轉,不可思議地說:“你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了吧?”
陸二反問:“不能喜歡你嗎?”
……只是調侃他而已……他居然真的喜歡……?
南風訝異之余,心里又莫名生出一點欣喜,可是還是覺得夢幻,不道:“你都看不見我長什麼樣就喜歡我?會不會太草率了?說真的,我很丑的。”說完又嘀咕,“難道這個就是救命之恩,以相許?”
對的丑他沒看見,不做評價,后半句話他回得輕描淡寫:“這個世界上還沒有能讓我以相許的人。”
這個意思是,他若是喜歡,就真的只是因為喜歡。
南風咬著指甲,在心里思忖,他們才認識一個多月,就算一起共患難過,但在他看不見的樣子,又完全不了解的況下,說喜歡上實在太怪異……會不會是因為他這段時間邊只有一個異,又對他還不錯,所以他就對有了好?這種好其實很普通,可他卻錯以為是喜歡?
陸二仿佛知道在想什麼,低沉地說:“我不是你,分不清什麼是喜歡。”
南風無言以對,于是很慫地當了鴕鳥,沒再接這個話題。
破房子里只有一張沙發,南風已經習慣將好的地方讓給他,自己打掃了一下地面,打算在地上鋪將服湊合著睡。
陸二忽然說:“沙發很大,兩個人睡得下。”
南風一開始還矜著:“不太好吧?其實我睡地上就行。”
結果陸二說一句:“現在是夏天,這種破房子里,很多蟑螂老鼠,你確定你要睡地上?”
“別說了,給我騰個地。”
沙發其實不是特別大,睡兩個人很勉強,他們磨合了兩個晚上,才找到一種舒服的睡姿——陸二平躺著,南風半靠在他懷里。
破房子沒有空調,沒有電風扇,陸二用一張紙折一把扇子,一只手臂給當枕頭,另一只手拿著紙扇扇風,他們就這樣度過了夏天里最熱的那段時候。
八月起天氣轉涼,陸二不用再扇風,那只手臂卻不甘寂寞,睡在他懷里的時候,他的手就很不老實,起初只是玩玩的頭發的手指,漸漸的開始變本加厲,摟著的腰,進服里著的小腹,還不停往上索……
“你夠了。”南風又又鬧,“我是未年,你這是猥,在國是要被判刑的,三年起步最高死刑。”這話聽起來怎麼那麼似曾相識呢?
那時候陸二大概二十三四歲,正是氣方剛的年紀,溫香玉地躺在他的懷里,他怎麼可能沒有想法?他忽然一個翻,凌駕在的上方,桌邊的殘蠟搖曳著橙的,將他的臉龐照得俊非凡,忽然,他低下頭在耳邊說:“我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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