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到底是死沒死?”
南風抓著陸城遇的領,額頭無力地垂在他的肩膀上:“求你了,陸城遇,我求你告訴我吧……”
別再這樣折磨了……
現在就像行駛在大海上迷失了方向的方舟,不知道往哪里走才是歸途。
的哥哥,唯一的至親,讓整個青春都在追尋的人,決定和陸城遇還有沒有從頭來過的機會的人,到底……還活著嗎?
長久的沉默里,南風因為他那句似是而非的話燃燒起來的心,也漸漸冷卻下來,雙手從他的肩膀垂下來,扯了扯角,沒有再問,沉默地轉往門口走去。
算了……
不說就不說吧……
陸城遇看著的背影,單薄削瘦卻總是得很直的背影,此刻頹然地垂著,像失去了所有支柱似的無力。
南風的手握住門把手,將要拉開,背后突然傳來兩聲急促的腳步聲,跟著,一溫熱的了上來,攬了的腰。
伴隨溫暖襲來的,是耳邊一句低沉的話語:“沒死。”
沒死。
兩個字,直擊心扉。
有什麼如寒灰起煙,有什麼如朽木生花,甘霖似的傾灑在絕干枯的心田,南風倏地轉過,含著水的眼睛閃爍著晶瑩,不敢相信地追問:“……你說什麼……”
誰……沒死……?
“你總是很容易就讓我了方寸。”陸城遇低聲嘆息,“現在本不是告訴你的最好時候。”
他忍了三年。
冷言冷語的時候他忍著。
拿槍指著他的時候他忍著。
手下不留攻擊他的時候他忍著。
他以為自己能忍到最后,可沒想到,最終還是敗在的眼淚下。
陸城遇雙臂張開將整個人擁抱住,他的膛寬厚恰好能容納小小的,使得南風這艘迷失航線的方舟,終于看到了燈塔,找到了港灣。
他埋頭在的肩窩,覺到的在微微地抖,便將抱得更:“要我再說一遍嗎?你哥哥,俞溫,沒有死。”
你哥哥,俞溫,沒有死。
南風忽然張口咬住他的肩膀,很用力很用力,牙齒深他的皮里,像是在將這三年多來,一千多個日日夜夜的痛苦和煎熬全部還給他。
陸城遇因為疼痛,眉心輕蹙了一下,不過沒有推開,反而將手移到的腰上,順上的后背,輕輕地安。
沒多久,他就覺到肩膀落下溫熱的水珠,一顆顆滾他的領口,直接燙上他的皮。陸城遇好無奈:“怎麼還是哭了?”
南風沙啞的聲音從嚨底傳出來:“不是告訴我的時候?那你原本打算什麼時候說?等你對付完蕭晨后?陸城遇,你簡直……你知不知道,我都要恨死你了……”
多次想朝他走進,都被殺兄之仇這條繩索拽回原點。
多次想往后退去,都被殺兄之仇這只手不斷推向前。
有多痛不生,有多生不如死,都是因為他們之間橫著海深仇,他怎麼能這樣?怎麼能一直瞞著?
南風狠狠捶打他的口,把這些年的委屈都發泄在他上。
陸城遇沒有說話,只是吻上的頭發。
南風從他的懷里抬起頭,眼角帶著水花:“……他現在在哪里?陸城遇,我哥他現在在哪里?你帶我去見他……”
陸城遇想也沒想就否決:“現在不行,再等等。”
“為什麼?”南風氣急地捶打他的口,“你都讓我等了三年了還要我繼續等?要等到什麼時候?等到你和蕭晨決出勝負?”
“我的敵人不止蕭晨一個,現在帶去你見他,反而會給他帶來麻煩,所以南風,再等等。”
不止要等他扳倒蕭晨。
還要等他扳倒其他敵人。
哪要等到什麼時候?猴年馬月?
南風不了。
以前不確定哥哥到底死沒死可以等,但是現在他親口承認哥哥還在世,這要怎麼可能再等下去?
“陸城遇!”
“已經做了這麼多了,不能在最后功虧一簣,南風,答應我,再等等,好不好?”
南風盯著他看了好久,最終還是在他烏黑如深淵的瞳仁里做了妥協,閉上眼睛說:“好,可以,我答應你,我不現在見他,但是我要和他通電話。”
但饒是這樣說,陸城遇也沒有立即答應,他還在考慮。
南風笑得有些苦:“陸城遇,我已經被你騙很多次了,現在我已經做不到你說什麼就相信什麼,除非你讓我跟他通電話,親自確定他真的還活著,否則……”
陸城遇用手指擋住的,擋住沒說完的其他話,輕聲答應:“好。”
為他做了妥協。
他也為他做了妥協。
這是這麼多年以來,他們終于不再互相犟著,而是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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