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師叔,再這麼下去，鎖靈符會失效的！”有人喊了一聲，柴進此刻又羨慕又頭疼,若是任由這般下去，沐書亦必會突破靈符封鎖，恢復筑基修為，那勢必會引來罡風。

他下意識地朝四面看去,細碎的沙粒從隙中散落。

不能再猶豫了！

“先強化鎖靈符的效用，實在不行，那就只能得罪你們沐師叔了。”說著,柴進將靈力隔空打鎖靈符中，鎖靈符上流亮三分，但隨后又暗淡了,柴進啐罵一聲。

招凝幾步上前，也將靈力打鎖靈符中，雖說修為低,但多加了幾分力，那暗淡的程度稍稍緩解了。

柴進緩了一口氣,轉頭又斥責其他人,“你們幾個看什麼,還不來幫忙,想靈符破了，一起同歸于盡？”

其他幾人匆匆圍上，又四道靈注,鎖靈符漸漸穩定，但沐書亦好似不對了，他皺著眉,時間一點點流逝，青筋從他脖頸上蔓延到下頜。

陳遠駭然，“柴師叔，我們該不會阻了沐師叔參悟吧。”

柴進抬踹了他一腳，“老子還沒那麼缺德。參悟的是道心又不是修為，他怕是頭一次參悟，道心剛……”

“嘭——”

話都沒說完，沐書亦周的氣流陡而開，眾人只來得及以袖來擋，下一刻，五人都被震飛出去，直到撞擊在巖壁上又轟然砸地。

這不堪多次重擊，大片巖壁開裂，裂一直蔓延到頭頂，一瞬間，一塊完整而巨大的巖塊從上砸下。

眼看著要砸到下方哀嚎的弟子，忽的，一道刀裹著龍，只聽嘭得一聲，巖塊瞬間碎，刀并未就此而止，直至巖壁，又是一陣轟然，竟打開一向外的通道。

沐書亦瀟灑收勢，柴進眼神復雜，羨慕又自傲。

招凝爬起來，瞧著他手中無刀而揮刀，刀意藏龍之威，“恭喜前輩參悟上古刀意。”

沐書亦轉，滿是笑意，“此刀法名龍鳴刀，是真人上古見游龍破空悟的刀意，甚妙，甚妙。”

“你倒是妙了。”柴進酸他，“我等來此上古府是替你來謀劃的。”

沐書亦氣勢頓歇，不尷不尬地咳了一聲。

柴進撇了他一眼，“再加一倍靈石。”

沐書亦角一，很是疼，可這上古刀意可非靈石所能比，便悻悻點頭。

招凝等他們說完，“聽著外面好似沒有聲響，不知這通道通往了哪里，兩位師叔，我們就此出去嗎？”

“當然。”柴進道，“這也不知在大殿地下，還是在哪里，沒有傳送之法我們也回不去大殿，就算回去，也是被尸鬼圍攻，地底可激活不了門令牌，無法直接出去。”

他睨了一眼沐書亦，“沐師弟帶路，如何？”

沐書亦哪能拒絕，帶頭進通道，幾人小心翼翼，直至走出通道，豁然開朗，危機盡去，他們竟然已經離開了上古金丹府的區域。

四周是一如既往的廢墟，且碎的更小塊些。

“好像是云下深淵東北面。”沐書亦喃喃，又囑咐眾人，“這里離府并不遠，我們不要再去驚擾府尸骸，直接去上云臺之。”

沐書亦在前帶路，招凝等人跟著，起初大家風飛得謹慎，但隨著逐漸遠離府，柴進倒是先忍不住了。

“你是如何能參悟那刀法的，我們觀想時竟沒有一玄妙之。”

沐書亦也愣，“還能怎麼觀想，就如平常觀想那般……”

這說的柴進眉頭一擰，極為扎心，這就是在說沐書亦是特別的。

但他隨后便冷靜下來，想到一點，他盯著沐書亦，“莫不是跟你的質有關，我記得你筑基面見宗主時，宗主曾經說道，你有上古龍族脈。”

這似乎并不是什麼，在聽到這一說法，招凝視線極快地掃過其他四人的變化，明顯這四個常年跟在柴進后、在門游走的弟子是知道這況的，并沒有流出什麼羨慕。

而沐書亦的表也是古怪，他一副休要再提的模樣，“我那脈稀釋到微乎其微，提他作何，再顯當年窘態？柴師兄再提這事，莫不是想現在打一架？”

一提當年窘態，柴進連帶著其他練氣四人角，似是在憋笑，招凝新門自是不了解，但從他們的反應約莫也能猜到，大概是類似寒門凡俗人苦學多年一朝中舉。

柴進忍了忍，“師弟冷靜。我的意思是，這上古刀意從‘龍’而來，你又‘龍’之脈，莫不是那金丹殘識知到此，便將我們一齊拖？”

沐書亦頓住腳，迷茫看他，又唰然看向招凝，“莫不是三葉金紋草沒能轉換我的質，反而將我的脈激發了。”

招凝雖對藥理一知半解，卻不解這三葉金紋草，這三葉金紋草的功效還是他告訴自己的。

可是沐書亦那眼睛炯炯有神的盯著，一眨不眨，招凝默了片刻，推測道，“按常理，既然能轉換質，若是尋常質轉換特殊，這一種倒是含著激發之意……”

話音剛落，便見沐書亦哈哈大笑，笑聲不絕，風上竄下沉，來回不斷，急劇瘋癲。

柴進翻著白眼，“小師侄，看到沒，這就是他當初的窘態，又開始了。”

招凝抿著，掩去一笑意，“招凝能理解的。”

“莫要在小師侄面前損我聲譽。”卻不想高興地找不著北的沐書亦又落回眾人面前，一本正經的板著臉，“走了，我看到前方蹬天繩了。”

哪想著他這般變臉，直接讓柴進五人破功，笑得更大聲了。

招凝勾著角，瞧沐書亦一甩手，自顧自往前去了。

眾人便又邊調笑邊跟在他后面，氣氛好不歡樂，完全沒了剛來時的暗流對沖。

說到底都是同門師兄弟，聽說柴進和沐書亦都是兒時便了門，幾十年如一日的修行，其實心極為純粹，哪有那麼多爾虞我詐。

沒過多久，便見不遠有一條腕的鎖鏈從云層深墜下來。

招凝第一次見這東西，“我們要借此上云層石臺？”

“此鏈三千五百丈，當年我們清霄宗得到境特意設立的，就是怕練氣弟子下來了，無法上去。”

仔細想想，縱飛下，為報長時墜落五臟六腑不被破壞，就耗盡了靈力，這往上飛躍，當真有登天之，靈力缺些，怕是連云層都穿不出去。

“看來，沐師弟下來的時候是故意考驗我們。”柴進挖苦道。

沐書亦了鼻子，“先上去吧。”

說著直接風而上，速度極快，不借外力便能風上百丈，直至到了云層底部，手才扣上鎖鏈，一竄而上，消失在云層中。

招凝是一行人中唯一的修也是門最小的弟子，剩下幾人也照顧幾分，讓招凝先上，招凝風高度不及沐書亦，借力了兩次才鉆進云層中，云層極厚，遮掩視線，只能靠鎖鏈判斷上飛的方向沒有偏移。

這般花了半盞茶的時間，才堪堪穿過云層，一座座空中石臺懸停著，幾個翻飛，落在石臺頂上。

這極長的鎖鏈便扣在石臺中央的巨鼎上，形似霄落鼎，三腳深深嵌石臺部，仿佛與石臺融為一，數道泛著氤氳的符文串在巨鼎周遭旋轉。

“你們回宗嗎？”

七人都登上石臺，柴進隨口問了一聲，招凝和四名煉氣期弟子都否認了。

柴進點點頭，隨手揮開邊突生的風刃，“那諸位師侄好生修煉鍛，我與你們沐師叔先走了。”

“恭送兩位師叔。”

眾人拱手拜別，兩人腰間門份牌亮一閃，兩人便消失在眼前。

陳遠問招凝，“小師姐可要同我們一起？”

招凝婉拒，“招凝初境，想四看看，不耽誤各位修行了。”

招凝同他們分開后，獨自在石臺間飛，不石臺上都有一名清霄宗弟子或打坐修煉或練功鍛，這境中除了時不時的利風，靈氣也比外在濃郁五。

往深飛去，人影逐漸減，利風也更加集。

招凝知道走到自承極限才停下來，借集的利風鍛，如青羽，形如帶，在利風中游走，力求做到人在風中，卻不被風到，以此鍛煉韌及敏捷；又或者以基礎鍛決對抗無不在的利風，斬風披風，不承利風攻勢，借此調氣，氣息如熱流奔走在奇經八脈，以達鍛效果。

這般枯燥練功鍛兩月有余，這一日，招凝如往常在集的風中行基礎鍛鞭法，氣力從每一發力點打墨錦長鞭中，沒有靈力，僅憑自之力，使利風臣服，扭轉在周，形一圈朦朧的薄霧。

招凝的速度越來越快，鞭影仿佛消失在空氣中，靈力奔騰，冥冥之中似有一聲浪涌，仿佛進了一種空明的境地。

四周是無數的練功殘影，或劈、或纏、或……此般種種，不知疊了多道殘影，這些殘影忽而納本，一鞭出似詭似幻，一鞭回無聲無息。

這一剎那，招凝睜開眼，練氣六層已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