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顧昀笙陪著去旁邊的一家私房菜吃點東西。
墨婉問他不是要回公司嗎。
他了的發道:“不急于這一時。我想看著你吃飯。”
墨婉點點頭,沒再說什麼。
兩個人沉默不語,吃飯的時候倒顯得相敬如賓。
不過有陪著,他的食也好了很多。桌子上的菜很是富,有進口的金槍魚中腹刺,七分還帶著點紅的菲力牛排,當天現采的蔬菜……
總之,比曾經獨自在家等待的時候好上許多。
正吃著,服務員又端來一盤冰鎮龍蝦。
正值深秋,已經過了吃龍蝦的季節了,但是店里端出的這盤卻各個鮮紅飽滿,霎是人。
顧昀笙抬手,示意服務員拿一副手套過來。
服務員左右看了兩眼,去后廚拿了一副手套,卻是放在了墨婉手邊。
墨婉還未反應,倒是顧昀笙點了點桌角:“這邊。”
服務員詫異地看向這個西裝革履,就連襯衫扣子也扣得一不茍的男人——看著這樣的氣質,也不像是給人剝蝦的主啊。
顧昀笙卻不管這些,他解下手上戴著的金腕表,解開襯衫的袖口向上整整齊齊卷了兩道。
隨后,他優雅地拿起一只小龍蝦,慢條斯理地像是解剖一只躺在手臺上的青蛙。
干干凈凈的蝦被剝出來,放在瑩潤瓷白的盤子里,被推到墨婉面前。
墨婉著那連蝦線都被挑得干干凈凈的一盤蝦,心臟輕微卻尖銳地疼了一下,像是被什麼掐住了一般,悶悶的,很是難。
是典型的高分低能,品學兼優但是生活上總是有些小白。
結婚兩年,他表面不聲,但是似乎總會將的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條,恰到好。
比如整齊劃一的套裝,比如總在空瓶前就被替換的護產品,比如每個節假日都會被安排好的節日驚喜……
再比如,餐桌上這盤剝得干干凈凈的蝦……
看似獨立,其實早已被他養了一個小廢。
眼底又開始熱熱的泛酸。
好想握住他那雙為剝蝦的手,問問他:可不可以不離婚啊。
他們一直好好的,怎麼就說散就散了呢?
墨婉深吸了幾口氣,克制著自己用最平穩的語調笑道:“謝謝。”
“不過以后,你就別這麼照顧我了。不然我以后離了你可怎麼過啊。”
顧昀笙剝蝦的手頓了頓,像是開玩笑般隨意道:“要不然,咱就別離了。”
墨婉沒有接話。
顧昀笙也沒有再開口。
兩個人繼續沉默地吃完,飯后,顧昀笙來司機給婉婉送回家休息,自己則讓楚堯開車送他去公司。
兩個人就此分別。
剛上去車,楚堯先開口了:“老宅的錄像被人過手腳了,查不到是誰給明修公子下了藥。”
顧昀笙點點頭,他早已猜到這個結果
“不過,勸明修爺喝酒的,是云飛爺。”楚堯繼續道:“我覺得,他這次回來,不簡單。”
“看來,顧氏要變天了。”
墨婉在顧家又平靜地過了幾天。
原本一直等著顧昀笙什麼時候帶去辦理離婚手續,可是顧昀笙似乎一直很忙,早出晚歸。
這天,他破天荒地中午便回來顧家。
一進門,他便喚了墨婉下來,說是要給一個驚喜。
墨婉站在二樓下來,有些不解:“什麼驚喜?”
顧昀笙笑而不語,只是靜靜地著門外。
門鎖開啟的聲音傳來,墨婉準備下樓的形立刻頓住,隨后,更加快步地走下樓來。
“慢點,別摔著。”剛進門的宋淮之神也略顯激:“都是人家的媳婦了,怎麼說話做事還老是這麼冒冒失失的?”
墨婉卻不管這些,快步走下樓去,將宋淮之一把抱住:“我不管是什麼份,都是爸爸的兒。”
宋淮之的眼眶也瞬間紅了,他扶住墨婉的肩膀,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幾遍,才嘆息似的開口:“瘦了,瘦了……”
此時顧昀笙走過來,自然而然地扶住墨婉:“婉婉,宋伯伯遠道而來,你先讓他休息休息。”
他說罷,微笑著請宋淮之去沙發上坐下。
宋淮之打量了一下顧昀笙,見他對墨婉小心翼翼,心下這才稍稍安心。
他沒有坐下,而是拖著箱子來到廚房邊,將箱子打開攤在地上:“這是你媽非要我帶過來的東西。”
他嘆了口氣,對顧昀笙點點頭道:“我知道這京城里什麼都有,不過這些都是土產,是婉婉吃慣了的,城里的味道總是沒自家養的好。”
顧昀笙只是禮貌地笑著:“辛苦伯父了,婉婉最近胃口不好,我正想著給準備些不一樣的。”
他說罷,囑咐劉嬸將東西歸類放好。
宋淮之滿意地看了顧昀笙一眼,點了點頭。
顧昀笙拉著墨婉,繼續道:“馬上就午餐了,我們先吃飯吧。”
他將宋淮之請上餐桌,隨后轉去樓上換服。
墨婉借口幫忙,也跟著上去了。
一進房間,墨婉立刻將門關上,急切道:“顧昀笙,你什麼意思?”
他們都要離婚了,他為什麼還要將養父接過來?
顧昀笙正在外套,聞言轉過來,道:“和你結婚這麼多年,還從來沒盡過做養壻的責任。”
“眼下我們就快分開了,我想著,怎麼的也要些時間,陪宋伯伯在京城里逛逛玩玩。”他慢慢走到墨婉面前,垂眸,目溫的似乎盛滿了繾綣的月。
“我很想知道,什麼樣的家庭,可以養出像你這樣鐘靈毓秀的姑娘來。”
明明是句再普通不過的夸獎,墨婉從小到大,也不是沒有聽過的。
但是被顧昀笙那樣低沉渾厚的嗓音說出來,卻總是帶著點纏綿的深。
墨婉有那麼一瞬間,有點說不出話來。
顧昀笙手,將的長發別在耳后:“本來也想請伯母過來的,不過說最近農收的關鍵時候,離不了人,所以只請到了宋伯父。”
“這些天,我帶伯父和你,在京城里四轉轉玩玩,好不好?”
墨婉心里眼里,都熱熱的,既熨帖,又有點發燙。
猛地抱住顧昀笙的腰,將頭埋進他的懷里,聲音里摻雜著委屈和哽咽:“阿笙,我們不離婚,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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