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的房間里,窗戶被關上，厚厚的窗簾被拉上。

　一個人著腰，手里的藤條不斷在小男孩上：“我不是讓你到了天黑才回來嗎？你那麼快跑回家干什麼？”

　“媽媽,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好疼啊，媽媽你不要再打我了……”

　四歲的小溫如歸跪在地上,一邊閃躲,一邊小聲地哭泣著。

　程秀云看他閃躲，手里的勁更大了：“還躲，我讓你躲！你回來看到了什麼？”

　“媽媽，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啊啊好疼……”

　一聲尖,小溫如歸的眼睛被藤條中,歪倒在地上痛苦滾了起來。

　可就這樣，程秀云依然沒有停手,直到小溫如歸暈死過去。

　窗外突然傳來一聲狗聲。

　溫如歸猛地睜開眼睛，眼睛直直盯著天花板,一時之間不知在何。

　晨曦的過玻璃窗照進來，一屋子的亮,驅散了夢中的疼痛和黑暗。

　溫如歸這才反應過來,他又做夢了。

　自從程秀云死了以后，他每隔幾年就會夢到小時候的事，每一次醒來,都是全全冷汗。

　如同在地獄走了一趟。

　佟雪綠迷迷糊糊被吵醒了,但眼睛沒有睜開，轉了個，把在溫如歸上。

　肚子多了一條,終于讓沉浸在過去的溫如歸回過神來。

　他扭頭看著，目在看到的臉時，冷漠的眼眸一點一點溫暖了起來。

　程秀云已經死了，過去已經為過去，年的影再也沒辦法傷害到他。

　他如今已經有了自己的家，有了想要守護的人和孩子。

　他有了肋，也因此有了鎧甲，他可以無所畏忌。

　他也不用再害怕過去。

　溫如歸把懷里的人抱了，低頭在的瓣吻了下去。

　佟雪綠被他吻得幾乎不能呼吸，睜開眼睛推了他一把，嘟喃道：“一大早的，還沒刷牙呢。”

　溫如歸眼底滿是寵溺：“了嗎？我起來給你做早餐。”

　佟雪綠嘟喃了兩聲：“不想吃，我想睡覺。”

　溫如歸跟著把挨過去，手臂摟住的腰：“那我陪你再睡一會，等會還是要起來吃早餐。”

　“嗯。”

　溫如歸抱著，空虛的心終于再次被塞滿了。

　**

　自從出了梁天逸和蔣白卉兩個叛國賊的事，基地各方面更嚴謹了。

　對人才方面，也有了新的培養機制。

　像溫如歸這種有天賦、又忠心國的科研人員被定為一級重點培養對象。

　在接下來的幾十年里，他從副院長升為院長。

　1984年被授予“華國科學院院士”，到了2000年，又被授予“科學院資深院士”稱號，到了2010年，再次被授予“工程院資深院士”。

　1998年他被選為政協委員會副主席，接下來連續幾任都當選副主席。

　后來又被選為航學會名譽理事長，解放軍總裝備部高級顧問等職務。

　溫如歸這一的就雖然沒辦法跟他的恩師焦博贍比，但在科學界，他也是盛譽滿滿的科學家。

　佟晏言和溫盡染兩兄妹很為他這個父親而到驕傲。

　溫盡染更是承父業，毅然投科研事業，并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在三十歲那年，為華國最年輕，也是當時唯一一個拿到諾貝爾理獎的科學家。

　佟晏言則是在大學時就開始創業，如今在電子科技行業做得風生水起，賺得盆滿缽滿。

　兩兄妹都是人中龍，就是有點不太好——遲遲都不結婚。

　要是換做其他父母，早就擔心得不行，肯定要化為唐僧每天念無數遍。

　可佟雪綠和溫如歸兩人在問清楚兩人的意愿后，便再也沒提起過。

　在佟雪綠看來，結婚不結婚不是必須的，更重要的是找到想與之走婚姻的伴。

　因為兩兄妹到三十歲都沒有一點消息，佟雪綠已經做好他們不會有孫子孫的準備。

　誰知，在溫盡染拿到諾貝爾理獎的一個月后，突然打電話回家，說要帶一個男人回家讓他們過目。

　佟雪綠聽到這消息微微震驚，隨后應好，還打聽了男方的條件。

　再次讓意外的是，男人居然比溫盡染還小兩歲。

　好家伙，居然暗暗談起了姐弟。

　當溫如歸聽到這個消息，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臭得跟臭水一樣。

　佟雪綠看到他的樣子就想笑。

　很快就到周六這天。

　溫如歸昨晚一個晚上翻來覆去沒睡著，天還沒有亮就起來了。

　先去廚房索索給做了早餐，又把院子里的花草給修剪了，澆了水，但心還是靜不下來。

　佟雪綠睡到九點多才起來，看他這個炸的樣子，忍不住笑了：“兒不結婚你擔心，現在要結婚了，你怎麼還不高興？”

　溫如歸：“我沒有不高興。”

　他就是擔心那男人年紀比兒小，不懂得照顧兒。

　可兒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帶男生回來，肯定是很喜歡，他要是反對的話，就怕會影響父的。

　佟雪綠：“兒孫自有兒孫福，你都是六十歲的人了，你再這樣折騰下去，小心老得更快。”

　聽到這話，溫如歸子一僵，下意識了自己的臉。

　他比大了七歲，本來就比老。

　而好像吃了長生不老藥一般，已經過了五十歲，可看著還是跟三十來歲一般。

　其實在他眼里，永遠那麼漂亮。

　因此他才擔心自己會老得快，這樣就配不上了。

　看他的心思被其他事給占據，不再糾結兒的事，佟雪綠角忍不住揚了起來。

　其實溫如歸也不顯老，看上去就跟四十來歲左右。

　頭發沒禿，也沒有多白發，沒有大肚腩，無論在家里還是去外面，他都打扮得很得。

　到了十一點，溫盡染帶著小男友準時回來了。

　溫盡染的男朋友名季辰，比小兩歲，是個畫家，在國外小有名氣。

　佟雪綠是個資深控，一看到季辰的樣子，立即就滿意了。

　季辰高一米八八，材跟模特一般，五俊秀，笑起來右臉還有一個小酒窩，帶著迷人的青。

　佟雪綠覺得兒這眼十分好。

　一旁的溫如歸卻跟去菜市場買的大嬸一樣，上下打量著季辰，眼底充滿了挑剔。

　太年輕了，一看就不夠穩重。

　當畫家的，事業不夠穩定。

　而且聽說很多當畫家和作家的特別容易得抑郁癥，他已經連累了妻子，他可不想兒也要活得那麼累。

　季辰雖然年紀輕，但落落大方，被這麼打量著也不惱：“伯父、伯母您們好，我季辰，我從小在米國長大，但我有一顆華國的心。”

　“我半年前就把國籍轉我們國家的，以后我也會在京市定居，伯父、伯母不用擔心染染會跟我去米國，不用遠嫁。”

　“我的工作是畫家，我在米國有不資產，在京市也買了三套房子，我父母是富翁，家里只有我和哥哥兩個孩子，以后我可以繼承很多家產，不會養不起染染。”

　“還有，以后我們只生一個孩子，孩子就姓溫，我一點意見都沒有，如果您們要我贅，我也是可以的。”

　佟雪綠：“……”

　溫如歸：“……”

　好家伙！

　把所有顧慮一腦說出來，一下子封住了溫如歸預備好的一系列挑剔。

　溫盡染看男友把父母給說呆了，哈哈大笑了起來：“爸、媽，這是季辰，我的男朋友，如果你們覺得可以的話，我們明天就去領證。”

　佟雪綠：“……”

　溫如歸：“……”

　好家伙！

　從小溫盡染就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樣，很特立獨行，又聰明又高傲又漂亮。

　后來更是放棄其他橄欖枝，一心搞科研。

　拿到諾貝爾理獎時，是這樣評價：的績讓全世界矚目，的麗，同樣征服了全世界。

　還有很多人可惜沒有去當明星。

　只是佟雪綠沒想到第一次帶男友回家，第二天就準備領證。

　頓了下道：“這事隨后再說，打電話給你哥哥，看他到哪里了？”

　雖然很認可季辰的模樣，但結婚還是要看格和人品，必須好好看看再說。

　溫如歸一直沒怎麼吭聲，表很嚴肅。

　佟晏言不到半個鐘頭就回來了，看到季辰似乎一點也不陌生，顯然兩人已經見過面。

　看兒子這樣，溫如歸把兒子到書房，問起了有關對方的事。

　佟晏言：“季辰家庭背景不錯，人品我也觀察過了，他父母是很傳統的華國人，所以他不像一般的華僑或者外國人那麼開放，染染跟他認識已經有半年了，我覺得他除了年紀比染染小，其他都沒問題。”

　溫如歸聞言，對季辰的排斥相對了一點，但還是沒松口同意他們去領證。

　季辰的確是個不錯的小伙子，在那之后會經過送東西上門來，還經常上門來幫忙當園丁。

　十分有耐心，誠意也是滿滿的。

　終于在三個月后，化了溫如歸這顆老父親的心，點頭讓他們領證。

　溫盡染去領了證，然后沒擺酒席，說有那個時間，還不如去做研究。

　季辰完全聽的意見。

　只不過雙方父母還是找時間聚在一起吃了個飯，季辰父母是非常優雅的儒商。

　更難得的是，他們很尊重兒子的選擇，他們也很喜歡溫盡染這個兒媳。

　相聚之后，季辰的父母就飛回米國去，并沒有留下來跟他們一對小夫妻一起生活。

　**

　溫盡染的終大事解決了，家里就剩下佟晏言。

　佟雪綠看兒子從來沒帶朋友回家，又從沒聽他提過哪個生。

　于是在一個風雨加的晚上，外頭電閃雷鳴。

　屋里面，佟雪綠苦口婆心對兒子道：“晏晏，你知道媽媽素來是個很開明的人，如果你不喜歡孩子，有喜歡的男孩子也可以帶回家來，媽媽幫你說服你爸爸。”

　在家里，佟雪綠還是習慣孩子們的小名，這讓覺得很親切。

　佟晏言角搐：“…………”

　有時候媽媽過于開明也不是一件好事。

　佟晏言從被雷到的狀態中回過神來，哭笑不得道：“媽，你兒子喜歡的是人，只是暫時還沒有遇到合適的而已。”

　其實他之前有遇到一個讓他很心的子。

　可那人時不時就暗示他，讓他跟他媽說把全部財產都由他一個人繼承，一分也不要留給溫盡染。

　這踩到了他的底線。

　他從來沒有覬覦過父母的財產，他跟溫盡染的十分好，兩人從來沒為家產起齷齪。

　那人還沒進門就起了爭家產的心思，若是真嫁過來后，可想而知家里會被鬧得家無寧日。

　他本來想過段時間就帶回家見父母，在第三次說這種暗示話時，他提出了分手。

　后來他沒有再遇到讓自己心的人，沒想到這讓他媽誤以為他喜歡男人。

　佟雪綠挑眉：“真的嗎？你可別不好意思。”

　取向有些是天生的，只要沒有騙婚行為，不覺得有什麼丟人的。

　佟晏言再次啼笑皆非，就差發誓了：“真的，媽你別擔心，遇到合適的人，我會帶回來給你們過目的。”

　兒子向來是個有主意的人，佟雪綠聞言也沒繼續這話題。

　一年后佟晏言帶著一個南方姑娘回家。

　姑娘長得白白凈凈的，格很文靜，但待人接落落大方，一看就是出自很有教養的家庭。

　佟雪綠和溫如歸對兒子的眼很放心，很快就點頭答應了。

　溫盡染知道后，很為自己的丈夫打抱不平。

　佟晏言結婚時倒是大辦了一場，讓方家長倍覺得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