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霄有些恍惚的站在門口,呆呆看著那朝著自己開雙手求抱的。
那尚顯青的眉眼似乎也漸漸同長大了的秦艽重合,唯一不同的是,這雙清澈如湖水的眸子里,沒有對他的眷和誼,有的只是好奇和一不甚明顯的親近。
不認得自己了……
顧九霄拔修長的軀微微一晃,他怔怔站在原,定定看著那個綠影晃間,朝他笑月牙眼的人,有一瞬間幾乎接不了這個事實。
須臾后,他了,一步一步走到秦艽跟前,單膝跪了下來。
他就著半跪在秦艽跟前的姿勢,小心翼翼的將生生的白皙小腳丫子從藤蔓里解救出來,還不等他將秦艽抱
在懷里,那本倒掛著秦艽,免于摔倒在地的藤蔓不肯干了,它殷勤的幻化了一條藤制的秋千,那架子就堪堪在屁底下,討好的晃了晃,而那多余的分支則是牢牢拽住顧九霄的雙手,拼命阻止他將人抱進懷里。
像個拼命爭寵的熊孩子。
顧九霄遲疑了下,小心將人放在那藤蔓做就的秋千上,由著那藤蔓微微晃,帶著秦艽起了秋千。
秦艽將頭靠在藤上,烏黑圓亮的雙眼大刺刺盯著他看。
似乎覺得這個半跪在自己跟前的人快要哭出來了,秦艽歪了歪頭,小小抿了抿,旋即呼呼的小手試探著到了顧九霄跟前。
顧九霄一愣。
那只呼呼又溫熱的
手“啪”一下按在他右眼上。
“小糾……”
顧九霄對毫無防備,被蓋住右眼也沒有掙扎,只是勾了勾角,安靜的任作。
秦艽遮住了他的右眼,看不到他眼中那難過的快要哭出來的緒,可他的左眼還有,有些苦惱的皺起了眉,想了想,放下了自己的小手,心里想著,花花那麼好看,他看到會不會高興些。
心里的想法才冒了個頭,那圍繞在周的藤蔓忽地“噗嗤噗嗤”開出了幾朵小黃花,晃悠悠的到了顧九霄跟前。
顧九霄怔楞了下,旋即眼中盛起點點細碎的笑意。
“送給我的嗎?”
秦艽似乎連自己都有些驚訝,苦苦思索了片刻,鄭
重的點了點頭,“嗯!”
似乎又覺得自己搶了藤蔓的功勞不好,又搖搖頭,脆生生道,“想!”
說的語焉不詳,可顧九霄卻能很輕易的明白話里的意思——想送給他花,想讓開心些,但花是藤蔓送的。
可不知道,藤蔓是同契約了的,相當于的一部分,與心意相通,唯有想,要送給他,藤蔓才會開出小黃花來……
直到此刻,顧九霄才將心中的失落放下。
他縱使失落于的眼里心里沒有了自己,但這并非無解之題。
他可以繼續喂喝自己的。
如今的小糾只是個三四歲的孩子,怕是只記得三四歲時候的事,這個年紀不記得自己
沒關系,只要自己喂喝自己的,總會慢慢長大,的每一個年齡,每一個階段都有自己的存在,然后他帶著,牽著,慢慢回到心里眼里都有自己的那個時候。
“抱~”
小孩子的緒十分敏又直白,似乎覺到了什麼,再次沖他張開雙手。
而這次,顧九霄沒有拒絕。
他開雙手,一把將抱進了懷里。
聽說秦將軍“戰死沙場”,德義長公主“殉”而死的后來,他的小糾都過的不好,那麼,就讓他趁著這段時間,讓過的好一些,再好一些,讓回到該有的年歲時,想起這個年紀的記憶時,不會只有苦難。
他——想要占有的任何時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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