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包括顧昭,包括秦行烈都被眼前的一幕震驚了。
甚至某些膽子稍微小一些的小鶴們,都到背后直冒涼氣,頭發都要炸了開來。
慘烈!
這一刻,跳所有人腦海的,只有這兩個字。
整個后院中,到都是跡、塊和殘缺的肢——一眼看去,偌大的后院幾乎被各種人部位覆蓋。
一陣風吹過,滿院的白楊樹嘩啦啦地作響,像是一群人一起鼓掌一樣,把怔在原地的眾人驚醒過來。
看著眼前慘不忍睹的場景,幾個沒有經驗的小鶴已經控制不住,撲到墻角大聲嘔吐起來。
其他人中大部分都是面泛白,包括顧昭的臉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就連剛才還跟帶路的小鶴打著仗,爭論什麼程度的死亡才算慘烈的齊泗,都閉了,不發一言。
顧昭的目落在離最近的一尸上,那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他只剩下了一半。
不是上下各一半,也不是左右各一半,而是前后各一半。
那分外扁平的就那樣靠在后院的草叢中,大片大片的從他下暈染開來,把地上積了不知道多年的落葉染上了一層層的暗。
他的另一半,顧昭找了找,就在距離他不遠的草叢中。
顧昭走到這尸的近前,秦行烈也跟了過來,小聲給解釋:“這人是被一刀劈兩半的。”
他半蹲下來,盯著尸的傷口:“非常鋒利的刀,非常老練的兇手。傷口平銳利,是一刀從頭頂下來,沒有猶豫沒有停滯,一刀到底。”
秦行烈的眼睛盯向了某個方向,在那里,一把染大刀躺在草叢中,刀柄握在一只厚實大的手掌中。
手掌的另一頭,只剩下半截斷臂。
斷臂的傷口除了利刃的痕跡,還遍布著深深的牙印。
“人的牙齒。”清醒過來的小鶴們開始清理現場,檢查痕跡。跟在顧昭邊的小鶴看著這條斷臂,說話的聲音都帶著音,“但不是同一個人。”
所有人都能想象到那一幕,這條手臂的主人握著大刀,兇狠地把敵人砍了兩半,但是也被其他人圍攻。
激烈的戰斗中,甚至有不人都撲了上來,把他按在下方,一口口地咬斷了他的胳膊!
想到這里,幾個小鶴都忍不住抖了抖,夏日傍晚都覺得全發冷。
顧昭繼續前行,腳下踩著的那些落葉上全都是大片大片的漬。
終于,他們都看見了一個穿著控鶴司制服的死者,一無頭尸。
這個死者上穿的是白鶴的服裝,看形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
而小鶴們在墻角一座廢棄的枯井中找到了他的頭。
“有人認識他嗎?”顧昭問。
所有人都搖頭,竟是沒有一個人認識這個白鶴。
顧昭看著被拼全的尸,已經死了的人,自然是沒有心聲可言的。
但是顧昭早就知道,不能一直依靠聽取別人心聲來審理案件,平日早就有意鍛煉自己的觀察能力,開拓自己的眼界和知識面。
所以看著眼前這一片猶如修羅場一般的死亡現場,顧昭并沒有到驚慌失措,而是仔細觀察,不聲地搜集著所有細節。
就在所有人都忙著勘察現場的時候,突然聽見有人驚呼。
在最初的震驚之后,基本上大家都能過做到控制自己,怎麼還有人大驚小怪?
齊泗飛躍起,趕到了驚呼者邊,看見眼前的場景,不由低聲罵了一句話。
顧昭剛剛走到一個肚子被破開的尸邊,那肚子里流出來的臟腸子淌了一地,蒼蠅們嗡嗡地圍著尸飛。
踩著那些被浸泡得變的落葉枯枝上,聽著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聞著濃厚黏膩的腥臭氣,聽著蠅蟲轟轟振翅的聲音,顧昭的眉頭皺了一團。
這樣的地方發生了如此震驚人寰的慘案,死者當中還不乏好手,和守正帝駐蹕龍游坡有沒有關系?
就在這時,聽見了驚呼聲,更看見了趕過去的齊泗凝固的背影。
顧昭加快了腳步,走到了齊泗邊,也看清楚了眼前的景:
漂浮著厚厚銅綠浮層的池塘邊,荒草被割去大半截,踩踏之后形了一片十數丈方圓的平地。
就在這片平地中央,一個人影雙膝下跪,雙臂綁在后,上著九把武,有刀有劍有匕首,甚至還有弓箭、木。
穿他口的,竟然是一條手臂,泥塑的手臂。
從尸背后出的那只碩大的手掌,還保留著拈花指的姿勢。
“大雄寶殿中那座佛像!”顧昭低聲說道,記得當時路過時掃了一眼,那座殘破的佛像就了一條胳膊。
雖然還沒有比對是否吻合,但是顧昭已經基本能夠判定,這應該就是那座佛像失去的胳膊。
在跪著的死者面前,擺著簡陋的香案,案幾上除了香爐和燃燒完畢的線香之外,還有一顆心臟!
顧昭提高聲音吩咐:“不要都過去!”
“此人死亡的位置和姿勢都和其他人不同,很可能就是偵破這次案子的關鍵人!”
“他邊留下的痕跡,極有可能就是這次案子的真兇留下來的。”
“誰要是敢沖過來,破壞了真兇留下的痕跡,我就只能認為你是故意的,和兇手有關系了!”
本來還想過來湊熱鬧的小鶴們紛紛后退。
秦行烈指著草地說道:“割草的是個用刀的好手。”
這些野草盤錯節,有的十分堅韌,普通人就算是拿著專門的鐮刀,都要費不小的力氣才能割下來一小把。
可是這一片被割去的草地,十數丈方圓,幾乎所有的草都是同樣的高度,刀口鋒利平。
“只用了三刀,就劃出了這片平地。”
秦行烈思索了一下,向前一步躍到了一個地方:“這里。”
又是一躍:“這里。”
最后一躍:“這里。”
“他在三個地方出刀,就割出了這塊平地。”
“所以他的刀足夠長。”秦行烈比劃了一下,“八尺有余。”
“他的速度足夠快。”旋轉,飛躍,一刀斬出,人飛撲向前,刀鋒拖曳,野草紛紛斬斷。
顧昭跟過去,果然看見了三個淺淺的腳印。
只有半個前腳掌,而且淺得幾乎無法察覺,如果不是秦行烈指出來,隨便誰走過來踩上,就足夠將這幾個腳印徹底破壞。
“這是尋仇嗎?”死者跪在香案前,心臟被掏出放在香案上,上滿了各種武,怎麼看都充滿了復仇的意味。
但是其他人又是為了什麼死的呢?
為什麼還有白鶴被卷其中,死于非命?
這個時間和地點,是巧合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