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死者下的還未徹底干涸，逐臭而來的蒼蠅在他邊飛舞不休。

　沈蔚小心地跟在顧昭后，講這些蠅蟲驅散開來，手抓住死者的頭發，把他的臉抬了起來。

　嘶，一片吸涼氣的聲音幾乎同時響起。

　這死人的臉上，竟然是笑著的！

　遭了這樣的兇殘殺，就連心臟都被掏出來了，他竟然沒有痛苦的表，反而一臉笑容，就顯得格外詭異。

　沈蔚小聲說道：“這可真是邪門得很。”

　周圍的小鶴們都紛紛點頭，他們也都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但是眼前這個死者的笑容實在是讓人大夏天的都覺得背心發涼。

　“這香案上，好像了個東西。”顧昭也被死者臉上的笑容嚇了一跳，但是當轉過頭觀察現場的時候，就將剛才的緒丟在了腦后。

　齊泗接口道：“牌位！”

　眼前的畫面很容易讓人想到這個死者是在向香案的方向下跪，因為某件事而遭這樣的懲罰。

　尤其是香案上還殘留著滿是香灰的爐子和死者的心臟，復仇和懲罰的意味就更明顯了。

　這種下跪懺悔的姿勢，必須要面對某個對象，多半是被死者害死的那些人的牌位。

　顧昭的手指在香案上輕輕拂過，那邊小鶴們已經開始給死者驗尸。

　負責驗尸的白鶴四十來歲，曾經當過仵作，后來才加了控鶴司。

　他平素沉默寡言，但是子和善，大家他“老悶”，他也從來沒有意見。

　老悶一死者的服，臉就變了，里吐出了兩個字：“。”

　邊上的小鶴嗐了一聲：“老悶你怎麼還學會說廢話了？這人都被扎了九個大窟窿，服上當然都是。”

　老悶搖了搖頭，在眾人的幫助下小心地將死者的袖掀開，只看見死者的手臂上幾乎沒有一寸完好的皮。

　他又解開死者的領，出了死者的膛，同樣是遍鱗傷，看起來好像是被無數小刀一刀一刀削去了皮一樣。

　那個開始跟老悶調侃的小鶴臉發白：“千刀萬剮啊！”

　“這仇可大了。”

　“也不知道這家伙到底做了什麼喪心病狂的事，被人恨這樣。”

　隨著死者上的服被小心地一點點除去，暴在所有人面前的尸上，到都是傷口，就算不是千刀萬剮，也得有幾百刀削去皮。

　顧昭看了香案上和那顆心臟并列的盤子里，那一堆堆已經被蒼蠅撲滿的塊，終于知道了這些塊的來路。

　順著的目看見那些塊的小鶴們也頓時明白了。

　哇哇，嘔吐聲接連響起，好幾個小鶴都承不住，撲到一邊樹下大吐特吐。

　秦行烈在周圍走了一圈，目也落在了死者沒有一點完整皮的上：“是那個割草的高手干的。”

　刀勢相同，都是冷厲無匹，一刀向前，毫不猶豫。

　“所以是兩伙人有仇，在這里發生了火拼，然后那個用刀的高手勝利了，抓住了自己的仇人，將他活活殺，讓他跪下來請罪，祭祀了因為他而死亡的死者，就揚長而去？”齊泗推測道。

　“那前面那些死人，到底是哪邊的？”沈蔚問道，“他們是這個死人的同伙，還是那個用刀的同伙？”

　一個小鶴跟著問：“對啊，前面那些死者之間顯然是混戰的關系。剛才有好幾波都是多人同歸于盡，死狀千奇百怪。”

　老悶突然開口道：“我就想知道，他為什麼笑。”

　所有人都楞住了，無法回答這個問題。

　現在看來，這個死者不僅僅是被捅穿了九個，還遭了刀刀削的折磨，他是怎麼做到這麼痛苦的況下，竟然笑著死去呢？

　大家都把眼神投向了顧昭。

　顧昭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緒，緩緩說道：“其實，我覺得，我們可以把這前面的死者，和眼前這個死者分兩個案子看。”

　“我先說說我對于這個死者臉上的笑的理解。”

　“他死得這麼慘，死前遭了殘忍的待，或者我們可以稱之為刑訊。”

　秦行烈站在顧昭邊，臉上微微一，但是寬大的帽檐遮住了他的表，誰都沒有發現。

　其他人卻都茅塞頓開。

　“對啊，這明明是刑訊拷打啊！”

　“我怎麼沒想起來？全都是被這個死人跪著懺悔的作給誤導了，腦子里想的都是有人復仇。”

　顧昭走到尸邊，蹲了下來，指向死者的手腕：“你們看見了嗎？這個痕跡，像不像咱們每次開始審訊的時候，給犯人綁手吊起來留下的？”

　死者手腕上也被削去了皮，筋脈斷裂，但是傷的時間不同，在死者上顯出來的話痕跡也有細微的區別。

　仔細看的話，還是能發現他手腕上殘留有被捆綁的繩索印痕，以及由于懸掛力不同而留下來的不同深淺和角度。

　顧昭這麼一說，老悶一拍大：“對！”

　齊泗驚道：“跟咱們的手法一樣？難道是咱們的兄弟在訊問這個死者？”

　這時，從一邊趕過來一個驗尸的小鶴，向顧昭稟告：

　“大人，那邊死去的那位白鶴，是被人用短匕從背后襲殺死，然后梟首置的！”

　“那把短匕應該十分鋒利，直接刺穿了他的后心，讓他當場死亡。”

　小鶴把記錄死去白鶴上痕跡的卷宗拿給顧昭看：“我們推測，這把匕首細長，將近一尺長，大概一寸寬……”

　因為白鶴的份，所以大家首先就選擇了檢查他的死因。

　聽了這個匯報，顧昭眼睛一閃，手握住了死者上那柄短匕首。

　這把短匕首被扎在死者的后腰上，刃尖從前方冒出。

　每個男人看見這一創口，都會覺得腰子冒冷氣。

　顧昭手上用力，將短匕首猛地出：“是不是跟它很相似？”

　來稟報的小鶴仔細一看，眼神頓時鄭重起來：“大人，說不定就是這把匕首！”因為外形太相似了！

　顧昭握著這把匕首，在死者腰間一撥，直接了他的腰帶上。

　腰帶上竟然專門有一暗扣，正合乎這把匕首的尺寸！

　“這應該就是他的武。”顧昭低聲說道，“就是不知道是他殺了咱們的人，還是那些殺他的人，殺了咱們的人。”

　接下來，死者上的武被一一拔下來，而前面那滿地的尸中，都能找到被這些武殺死的人！

　“這算是什麼？”齊泗煩惱地揪著自己的頭發，“殺人就干脆利落地殺好了，非要搞這些七八糟的干什麼！”

　顧昭緩緩說道：“因為他們在審訊問這個死者，他們讓他看著那些人一個個死在這些武下，讓這個死者痛苦，崩潰，說出他們想要知道的事。”

　“但是，看著死者臉上那種表，顯然，他們并沒有達到目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