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維康得臉發紅,他聽懂了何箏的暗示。
“顧昭,你快把那個玉雕菩薩像還給我!”他迫不及待地向著顧昭近,出手掌催促,“快給我,回頭我給你十個八個都行!”
顧昭自然比他更清楚這枚玉雕菩薩像曾經代表的含義,只是林維康恐怕本想不到,玉崇山谷中的那批財富,早已經被搬空了。
深深地看著林維康,眼前這個披頭散發、面紅的男人,和上輩子那個任意擺布的命運,坐視墜深淵的禮國公漸漸重疊在一起。
“你知道你這樣做意味著什麼嗎?”顧昭輕輕地問。
林維康不耐煩地瞪著:“別啰嗦了,快給我!”
秦行烈帽檐下的眼神冷得像是九幽寒風,一言不發地向前一步,擋在了顧昭前,手掌更是微微握。
只等顧昭一個眼神,他就把這個惡心的男人暴打一頓。
覺到秦行烈上毫不掩飾的殺意,林維康才不得不停下腳步,但還是執著地看著顧昭,等著的回答。
顧昭的聲音有些低沉:“那是我剛進禮國公府的時候,你送給我的見面禮。”
“你還記得,你送給我這個玉雕的時候說了什麼嗎?”
林維康煩躁地把遮住臉的頭發撥拉起來,“說什麼?那些東西誰還記得?我現在不是再跟你敘舊,反正你也沒把我當父親,一心一意只想置我于死地,那就把我送給你的見面禮還給我啊!”
顧昭看著他,眼神中彌漫著憂傷:“我記得很清楚,當時你說,進了禮國公府,你們就是我的父母,以后都是一家人,在府里有什麼缺的就直接說……”
林維康嗤地一聲笑了出來:“原來是這句話啊,這樣的場面話我一年總要說個百八十次吧,誰還記得這麼多?”
“再說了,你這也沒有把我當一家人啊。”
“當初有了控鶴司這個大靠山,扭頭就離開了禮國公府,一點也沒見你留。”
“在路上見我,也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本沒有什麼父之。”
“這一次更是直接把我綁了出賣給了秦家人。”
“總不會到了現在,你才又想起來我是你父親吧?”
他嘲諷地看著顧昭,“是因為你祖母現在控制了皇帝和營地,我隨時可能當上皇帝,所以你后悔以前的所作所為,開始跟我套近乎,假裝父深了嗎?”
“是了,林雪容被你抓了起來,你才是我真正的嫡長,以后我登基為帝,你就是長公主。為了這份榮華富貴,向我低頭認錯,也值。對不對?”
秦行烈聽著林維康自顧自地說了這麼一大串,心里早就忍不住了。他把關節得咯吱作響,但是不知道顧昭是什麼意思,只能忍住怒火,回頭去看顧昭。
只要顧昭示意,他就立刻把這個男人拆卸碎片!
他的顧昭是一個多麼驕傲的人,秦行烈比誰都知道。要靠著自己的能力站在世人面前,為此寧愿拒絕他的求親。
這樣的顧昭怎麼可能因為林維康這本拿不到手的皇位而低頭討好林維康!
顧昭只是想要父母的關而已……秦行烈眼神微黯,他特別明白那是一種什麼會。
那就是即使一次次被傷害,還是忍不住想要袒開腹,等待著可能永遠不會到來的擁抱和呵護……
想到這里,秦行烈真的很想不顧一切,把顧昭抱在懷里,告訴,以后再也不用為那對不值得在意的夫妻難過,因為他會永遠陪在顧昭邊,永遠將當寶貝捧在心尖尖上!
顧昭抬起頭,和何箏相似的臉上卻是一片脆弱。
“所以,你早就知道我才是你的親兒,林雪容只是一個被抱錯的孩子,可是你卻從來沒有告訴我,更沒有打算過給我正名,讓我拿回那些本來就屬于我的東西……”
“我離家出走,我努力斗,不過是想要讓你們看見,我比林雪容并不差什麼!雖然我在鄉下長大,但是我并不笨!能做到的,我也能做到!”
顧昭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可是在你們眼里,卻永遠只有林雪容。哪怕一次次陷害我,你們都沒有想過要替我主持公道,甚至你……”指著林維康,眼圈發紅,“還想要勸我替林雪容認下那些罪名,用我的清白來給……”
秦行烈眼神一斂,立刻意識到,顧昭這是在演戲。
顧昭從來沒有把希寄托在林家夫妻上過,完全靠著自己的能力給自己張正義。現在這麼說肯定是有原因的。
秦行烈看了看周圍,明白了顧昭這麼做作的理由。
當著守正帝、太子和何箏的面,顧昭要和林維康徹底切割開來,以后不管怎麼對待禮國公夫妻,就在也沒有人能夠說不是。
因為誰也不知道何箏是什麼打算……
何箏論輩分,是顧昭的祖母;論實力,手中暴出來的力量就有控鶴司和林軍。
如果非要著顧昭做些什麼,顧昭會很被。所以顧昭才會先下手為強,和林維康切割,到時候認不認何箏,顧昭就有選擇的余地。
想明白了這一點,秦行烈輕輕挪腳步,站在了顧昭側,將何箏出手的方向路線完全擋了個嚴實。
“別說那麼多廢話!”林維康冷笑地說,“你要是想認我這個父親,就先把玉雕菩薩像還給我,然后跪地認錯,說不定我心一好,就認下你這個兒。”
“要是再啰嗦下去,我可就不一定認你了!到時候,你可就當不長公主了!”
顧昭垂下眼皮,一副傷心的模樣:“原來你從來都沒有把我當兒過,就連當初父相認的見面禮你都要我還你,那不就是要和我斷絕關系?”
林維康想著八公寶藏的種種傳說,心頭一片火熱,哪里還有興趣跟顧昭扯什麼父之?
“哼,你從出生就在鄉下長大,我們相的時間才幾天?你要是不把那枚玉雕還給我,我可真的就不認你這個兒了!”他惡狠狠地威脅顧昭。
顧昭定定地看著他,看了好大會兒,才悵然若失地自嘲一笑:“果然如此,原來是我強求了。”
鄭重地從口拽出了掛在脖子上的玉雕菩薩像,握在了手心里。
“你真的要我還給你?”
林維康一看見這枚玉雕就眼睛大亮,如果不是顧忌著秦行烈,早就撲上來從顧昭手里搶走了。
他急切地說道,“對,這本來就是我的東西!”
顧昭語氣凝重地說:“你把我們父相見的見面禮拿走,那我們這段父關系就到此為止。”
“好!”林維康毫不在意,“你把它還給我,我們再無關系!”
他哼了一聲,“你以為當初是我想去找你回來嗎?如果不是被形勢所,我才不會派人去接你!你這種……”
他還想說下去,顧昭卻握著玉雕做出了要摔的姿勢,林維康頓時閉上了。
“那就勞煩你寫一份文書,寫明你我從此之后便是陌生人,生死再無瓜葛。”顧昭淡淡地說,“寫好之后,玉雕就還給你。”
林維康立刻應聲而答:“好!”
顧昭回頭,正撞何箏意味深長的眼神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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