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封酉互通有無流了一番報，顧昭對上京城的形勢了然于，也大致明白了控鶴司的計劃。

　徐錦屏上次提供的線索，加上原來被抓捕的青龍衛員提供的況，讓控鶴司很快找到了仲云棠的蹤跡。

　然后封酉他們布下了嚴的監控，順藤瓜，將整個青龍衛的員全都翻了出來。

　而且還發現他們和林維康合作，提供了二三百名東昊武士，參與了伏擊守正帝的叛。

　這也是當初守正帝為什麼能夠偽裝重傷垂死的原因，其實守正帝早就知道會有埋伏，他只是想要裝重傷殆死，引出林維康和那些背叛他的人而已。

　但是誰也沒想到，何箏會突然冒出來，后面的事就全套了。

　“何箏真的是控鶴司之前的紫鶴大人？也就是你曾經提過的那位率領一支控鶴司銳，追隨武帝，在邊境與東昊軍隊拼死戰斗的那位首領？”

　顧昭對何箏還是很好奇的，這位祖母的經歷也太傳奇了。

　一提起何箏，封酉的臉上就顯出了敬佩的神：“你是年紀小，不知道當初紫鶴何箏的威名。”

　“就咱們典大人，當初也是何大人麾下最不起眼的小兵而已。”

　“而我，那時候還在斗川關外討飯呢。”

　顧昭睜大了眼睛，擺出了聽故事的架勢：“那這麼厲害，為什麼后來甘心去當一個后宅婦人？”

　封酉冷笑一聲：“我跟你說過了，當初何大人率領一批銳與數目是自己好幾倍的東昊鐵騎作戰，幾乎全軍覆沒。”

　“雖然那一戰改變了整個戰局，讓武帝的主力部隊一鼓作氣，將東昊軍隊趕出了關外，但是卻很有人知道這是控鶴司的功勞。”

　“而控鶴司的實力一下子就削弱了大半，武帝就封了何大人一個梓公主的名號，讓嫁給當時喪妻的老禮國公。”

　顧昭也聽得皺起了眉，臉上有些怒：“這，這算是什麼！”

　如果是男人立下這樣的功勞，只怕早就封為公侯，富貴無極。可是人，卻要嫁人？

　封酉倒是沒有這麼生氣：“老禮國公出尊貴，和何大人原本的家族都是開國八公之一，除了喪妻、有子和資質平庸之外，也沒有什麼大病。”

　“人嘛，終究是要家的，嫁人生子才有個正經歸宿。”

　顧昭心中不以為然，但是卻沒有反駁。

　“只是何大人是什麼樣的人？即使是嫁做人婦，也不是那種伏低做小討好夫君的子，而老禮國公又從小生長在富貴窩里，格驕橫，兩個人并不是太合得來。”

　“何大人有了兒子之后，就也索在自己的公主府里居住，不太與老禮國公在一起。”

　封酉顯然是對何箏的經歷十分了解，說起來頭頭是道。

　顧昭覺得，他肯定曾經非常崇拜何箏。

　“但是沒過幾年，就發生了六王之。”封酉的神嚴肅起來，“那時候，我剛剛進了咱們控鶴司。”

　他還是一個簇新簇新的小鶴，每天跟著帶領他的白鶴忙著各種案件，只知道六王之鬧得越來越大，死人越來越多，而他們的武帝陛下卻已經老朽病重，無力應對。

　朝廷的軍隊要麼失敗，要麼投降，各地的形勢越來越嚴重，上京城中也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終于有一天，六王的軍隊來到了上京城外。

　“我上城墻看了，黑的全都是人，看都看不到頭。”封酉回憶著自己青年代的那些畫面，神有些悵惘，“當時我可嚇得不輕，覺得這下完蛋了，上京城守不住了。”

　他淡金的臉上顯出一笑容，“沒想到，城外那些軍隊還沒有攻城，就發生了訌，在城下廝殺起來。當時真是……尸橫遍野啊……”

　顧昭雖然聽過無數次“六王之”這個詞，也從北安的一些史料中看到過相關的記載，但是還從來沒有聽到親經歷六王之的人講當時的景。

　覺就像是聽人講古一樣，太有意思了。

　索托著腮幫子，一臉期待地等著封酉繼續講下去。

　“看著那些兵訌，我想著這下好了，上京城沒事了，剩下那些兵雖然可能會流竄鄉野為患鄉民，但是上京城好歹保住了。”

　“結果第二天晚上就出了事。”

　封酉目微冷，“有人從城打開了城門，一支銳小隊沖進了城門。”

　當時的上京城守備松弛，本不是這支小隊的對手。

　幾個控鶴司的小鶴想要去阻攔，也被打死打傷。

　封酉也沖了上去，才發現這支百人小隊中不乏高手，他們這些小鶴在這些高手面前就像是土瓦狗一樣，本沒有抵擋之力。

　就在刀鋒即將落在他脖子上的時候，何箏出現了。

　封酉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時那一幕：

　何箏穿著紫鶴服，頭戴紗帽，五指中流閃，刃如雪如練，直接將他面前的刀擊兩段！

　當時還來得及對封酉粲然一笑：“小家伙，躲遠點。”

　那種驚艷的覺，到現在封酉都記憶猶新。

　“你是沒有看見過何大人出手，不知道那些神出鬼沒的短刃有多厲害。”封酉慨道。

　那些對他們來說無力抵抗的高手，在何箏邊圍繞的那些短刃面前，就像是三歲小孩一樣被親娘收拾一樣，除了挨打沒有別的選擇。

　顧昭想起了何箏生氣時候在手指間翻飛的那柄短刀，飛出去還能飛回來，而且那種鋒銳無匹的覺，確實十分厲害。

　“只帶著幾名侍，就把這支沖城中的小隊殺得落荒而逃。”

　封酉抬眼看了看顧昭，“你猜這支小隊里有什麼大人？”

　顧昭也不是第一次聽他提起這些事，當時就挑了挑眉：“當時的昌王，如今的先帝？”

　封酉呵了一聲，語氣中的不屑十分明顯：“沒錯，就是他。”

　“就是因為這次阻攔，壞了他的大事，讓他的計劃失敗，不得不花了更多的手段和力去安他的幾個兄弟，大人還殺了他視為心腹的幾個高手，這都讓他深深恨上了何大人。”

　“何大人其實完全有能力拉起控鶴司，和他對著干，讓他遭更大的損失的。”

　“但是何大人放棄了。”

　“弄清楚了這些皇子們之間的糾葛后，決定不再手，讓當時已經占據上風的昌王來收拾殘局，早日還天地乾坤一個清朗，讓老百姓不用再戰火折磨。”

　那天傍晚，封酉地看著何箏站在城墻上遠眺，卻不敢上前問候。

　還是何箏主把他了過去，問了他的名字、籍貫。

　封酉聽說要徹底放棄紫鶴的份，出控鶴司，讓昌王上京進皇宮，忍不住問為什麼要這麼做。

　“哎呀，你別覺得我這是犧牲，其實當紫鶴很累的，不就要拼命。”

　“拼命就算了，還要費腦子，什麼都要心，太辛苦了。”

　當時那個明俏皮的婦對他了眼睛：“現在我終于能夠睡個好覺，天天跟鸚鵡斗斗，回頭還可以帶著幾個丫環去周游世界，多快活呀。”

　“你可別替我想那麼多，我何箏從來都不是什麼高尚的人。”

　封酉微笑起來，是嗎？那為什麼他活了這麼久，仍舊覺得所見過的那些大人，沒有一個能夠和比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