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生生被顧昭說的話氣得吐了，顧昭哎呀一聲，十分驚訝的樣子：“這可是怎麼說的？張夫人你這氣也太大了些，就是說些陳年往事，都能氣這樣？”

　“你裝什麼無辜！”張婉現在看著顧昭的眼神就像是看著不共戴天的仇敵，一只手捂著口，一只手拭著角，語氣森森，“別以為你如今當了大，就能為所為。”

　“今天你的一言一行這麼多人都看著呢，無論如何，我都是你的生母，你如此對待于我，我告你個忤逆不孝……”

　張婉咧開，牙上還染著，顯得面目格外猙獰，“就算是你不要臉爬上了陛下的床，陛下也不敢護著你！”

　顧昭往后退了兩步，兩只手做作地放在口，做出一副害怕的樣子：“啊，嚇死我了，我好怕呀，要是我的母親真的告我不孝，我以后的前途可就全毀了！”

　張婉驚疑地看著顧昭，難道這個大殺招對顧昭也沒有用嗎？不可能！

　不管新帝多寵顧昭，也不敢明目張膽地跟禮法名教對著干，要不然天下讀書人都不會放過他。

　張婉覺得顧昭肯定是虛張聲勢，故意讓自己猶豫不定。

　冷笑道：“你別給我裝模作樣，我說告你就一定告你！反正我也沒有活路了，也不怕多拖一個人下水！”

　“到時候國公府滿門上菜市口斬首，也不會讓你一個人寂寞。”

　沈蔚在一邊聽了半天了，這會兒終于忍不住口：“我從來沒見過你這樣狠毒的母親！就你還有臉告我們大人不孝？”

　邊上林雅怡撲過來，想要靠近顧昭，被小鶴攔住也沒有氣餒，仍舊大聲喊著：“大姐姐，你別聽的，我給你作證，從來沒有養過你，對你也一點都不好！”

　“當初你一進府林雪容就陷害你，他們夫妻兩個卻都包庇林雪容，這樣的事大家都看見了！”

　“像這樣的本就不配為人母！有什麼資格去告你？”

　顧昭看了林雅怡一眼，林雅怡連忙賠笑：“大姐姐，我當初有眼無珠，被林雪容騙了，得罪你的地方，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

　“府里的事我們這些閨中子能懂什麼，父親在外做的事也不會跟我們說，你就幫我們求個，讓陛下從輕發落我們好不好？”

　這句話說到了禮國公府眷們的心中，甚至包括林維康的大哥和三弟全都努力起來表示贊同，一個個和林維康拼命切割。

　胡氏小心翼翼地說道：“不管怎麼說，咱們要是去了那什麼腌臜地方，也給顧大人您添堵不是？”

　“只求顧大人您在陛下面前言幾句，哪怕是吃苦我都不怕，只要不把我們送去那些見不得人的地方就行。”

　張婉冷眼看著這些人討好顧昭，什麼好聽話都不要命地往外說，臉上的冷笑越來越大：“你們這些無恥之徒，為了結顧昭，可真是什麼都敢說。”

　“要是沒有夫君，你們哪有錦玉食的生活？要是夫君事得了天下，你們是不是有骨氣跟夫君分割清楚，不沾一點？好事你們搶著要，壞就丟開來，這世上有這麼便宜的事嗎？”

　“想讓顧昭替你們求，你們可真是想多了。今天來查抄禮國公府，不就是想用這種行向皇帝證明，本就不會顧念和林家的親嗎？”

　“我是的親娘都不管，還把我罵這個樣子，會管你們？”

　顧昭看著林家人一張張乞求的臉，向后退了兩步，擺了擺手：“有件事我可要說清楚，兩日前，林維康已經親手給我寫了絕親文書，當著先帝、當今陛下和梓公主的面，與我徹底斷絕了關系。”

　“所以，張氏，你從禮法上來說，已經不是我的母親了。”

　“你就是想去告我，也沒有資格告我忤逆不孝了啊。”

　顧昭笑地看著震驚的張婉，對挑了挑眉：“不過，你還是可以告我對罪婦暴無禮，言辭譏嘲的。”

　張婉怔怔地看著顧昭，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顧昭是在撒謊吧？但是這樣一下子就能拆穿的謊，說了有什麼意義？

　那就是真的？

　沈蔚嘲諷道：“你這半天對顧大人百般挑釁，呵斥辱罵，不就是仗著你是大人的生母，不管怎麼無恥蠻橫，大人都拿你沒辦法嗎？”

　“要是換其他大人來抄家，你敢鬧嗎？你敢說一個不字嗎？只怕你早就趴在地上抖哭泣，什麼都不敢做了吧？”

　“現在知道大人已經跟你沒有任何關系，等會兒過堂的時候，你撒潑鬧事、阻撓抄家、辱罵朝廷員、對圣旨不敬的罪名，是不了你的！”

　齊泗也指揮著人抬著箱籠經過，笑瞇瞇地加了一句：“到時候林家所有人罪加一等，該流放的死，能贖買的去教坊司，可都是你這位國公夫人所賜。”

　張婉一個激靈，轉頭一看，林家人看著的眼神已經全都變得充滿憎惡，所有人都冷冷地看著，向著四周退去，把一個人留在了原地。

　這兩個控鶴司的員說的沒錯，如果顧昭不是張婉的兒，那張婉這番大鬧的質就截然不同了。

　到時候說一句林家人心存怨懟，辱罵朝廷員，絕對是要罪加一等的。

　不知道是誰低聲說了一句“這才是喪門星吧”，林家主仆群中就開始竊竊私語，能聽到，全都是詛咒張婉的話。

　張婉氣得面通紅，扭頭去找那些信口雌黃的人，卻只能看見一群黑的人影。

　“你們這些人有沒有良心？以前仗著國公府吃香的喝辣的，現在出了事就開始落井下石？但凡有一點恩之心，你們現在不應該是來支持我安我嗎？”

　“全都是白眼狼！全都是白眼狼！沒有一個恩念的！”

　張婉氣得嗚嗚哭了起來，可是就連的丫環也都默默地退到了遠，沒有一個人過來扶一把，勸一句。

　顧昭看了好大會兒才笑著說道：“張氏，你的人緣還真是差啊。”

　“不過，你不說別人白眼狼，不恩，不念分，你自己是怎麼做的呢？”

　顧昭背著手，俯視著已經狼狽不堪的張婉。

　“我來了這麼半天，你只顧得跟我爭吵，可是沒有問過一句林維康是否平安。”

　張婉猛然一，抬起頭來看著顧昭。

　“還有，林君庭是生是死。”顧昭慢悠悠地又接了一句。

　“可見你口口聲聲說的你們夫妻之間的真，不過是一個幌子，一個你想要攀附高門得到富貴的捷徑罷了。”

　“而你親生的兒子，和親生的兒也沒有什麼不同，只要對你來說沒有什麼利用價值，你也就不會真正去關心。”

　“你這個人，一輩子在乎的不過是榮華富貴罷了。”

　“林維康也是看了你的這種本，才會疏遠你而親近姜蘿的吧。”

　張婉立刻反駁：“不，不是的！我不是這樣的！”

　“我怎麼會不在乎自己的夫君和兒子？我只是被你氣壞了，一時間忘記了而已！”

　“全都怪你，都是你害的！”

　顧昭沒有再跟爭，只是靜靜地看著瘋狂尖的張婉。

　鬧騰了這麼半天，張婉臉上的脂早已經落得差不多了，出了深深的黑眼圈和面上細細的皺紋、暗黃的皮。

　不知道這些天經歷了什麼，竟然把自己整了這個樣子。

　淚水和漬在臉上織，鉛和胭脂染一團，上的因為剛才摔跤和激，也變得皺的。

　這個樣子的張婉，和顧昭記憶中上輩子那個雍容貴的國公夫人，以及這輩子重國公府第一天看見的那個貌富貴的國公夫人，已經判若兩人。

　顧昭的角輕輕翹起，才不會為這些人的落魄而心，也不會有一一毫愧疚。

　只會覺得痛快！

　當初發下的誓言，正在一點點實現……希的小小，在天之靈，能夠過得幸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