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村的第2天,繼續照常上工。
閑暇的時候,兩人便躲在房間一起看書,看醫書,趙傳芳除了醫書什麼書都看。
大部分時候,們在小廚房開小灶,偶爾會去食堂打飯。
此外,知青所還多了幾個小常客。
楊平安時常帶著楊豆豆、牽著崽崽過來串門,原來兩人是同姓的族親,只不過楊豆豆輩分小,要管楊平安一聲小叔。
剛開始還好,一人一顆大白兔糖就能打發。誰知隨著幾人的日漸絡,兩個小話嘮的話越來越多,吵的和趙傳芳本沒心思看書。
這一天,兩個小話嘮吃完糖,又準備開啟話嘮模式,林直接掏出兩張紙和兩鉛筆。
“來,今天教你們寫自己的名字。”
楊豆豆還太小,便只教他寫阿拉伯數字一。大一點的楊平安可是愁壞了,“寫字怎麼這麼難呀!”
強忍住笑意,故意板著臉道:“好好寫,寫好了明天才有糖吃。”
兩個小家伙終于安靜了下來,練了半個多小時,蔫兒頭蔫兒腦地回家了。
本以為這樣做,兩個小家伙興許就不來了。誰知過了一天,又活蹦跳地過來了。不僅沒被嚇跑,反而兩人都有了明顯的進步。
楊平安不知想起了什麼,寫到一半時,忽然皺起了眉頭發呆。
“怎麼了?小小年紀想什麼呢。”正好看到理解不了的地方,抬頭準備先劃出來。
楊平安咬了咬筆桿子,盯著手里的書小聲道:“姐,上午有人去爺爺那告狀,說你在房間里藏舊書,我不小心聽見了。舊書就是你手里拿的這本書嗎?不能看的嗎?”
“爺爺說,等傍晚下工了再帶人來查,白天別耽誤了勞。如果查出來了會怎樣?會把書沒收嗎?”
聽完心中猛地一跳,抬頭看向趙傳芳。趙傳芳顯然也有些心驚,低頭瞪著兩個小家伙,“莫不是你們跟別人說的,我們在屋子里藏舊書了?”
兩個小家伙被嚇一跳,連連搖頭擺手。
“沒說。”
“我也沒說。”
看了一眼壞了的門栓,皺眉道:“應該跟他們兩個沒關系,咱們的房門連把鎖都沒有,房門形同虛設。”
“房間里到都是書,有心人只需站在門口瞧一眼,就能掀起波瀾來。”
小部分能從書店買到的書籍,是不怕查的。主要是那些老醫書的手抄本,哪怕是沒問題,在不懂的人面前,到時候也說不清。
“眼下最重要的,是咱們得趁著村長帶人來搜之前,把這些古籍先藏起來。”
趙傳芳也覺得有理,“關鍵是能藏到哪里去?要不然,咱們送廚房燒了吧?反正書的原本我家還有,回頭讓我哥再給你抄一份便是。”
聽到這個主意,臉立馬黑了,好一頓棄車保帥的作!堅決地搖頭拒絕,“不行。”
這些古籍大多都沒來得及看呢,即使看過的也有許多不懂的地方,圈出來都沒來得及問。“要是村子里能有個閑置的地窖就好了。”
楊豆豆眼神一亮,聲氣地道:“我知道地窖,舅舅家,院子里有地窖!”
下午上工時,兩人按時出工,按時下工,只不過中途離開了一大會兒。
果然,晚飯后不久,村長協同生產隊、知青所的領導們帶著干部們一塊兒來了。考慮到趙傳芳涉事其中,唯獨沒有提前通知。
晚飯后,知青所閑著的人,都圍到了宿舍門口看熱鬧。
“又怎麼了?”
“聽說是有人私藏舊書,被告發了!”
“天哪,這膽子也太大了吧?是誰呀?”
“好像是林。”
趙傳芳作為知青干部,已經被提前帶離了現場。只留下林一人孤軍戰。不過,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人再多也不懼!
將房門關,搬出一張凳子擋在房間門口,端莊優雅地往房間門口一坐。
楊村長實在不想惹眼前這個林知青,可旁人舉報到他那里,作為一村之長他又不能放任不管。否則下一個被舉報的人,就是他了。
無奈,他只好著頭皮站出來了。
“林知青,有人舉報你在房中私藏舊書,趁勞閑暇時翻閱,是與不是?”
直了腰背,悠悠地將雙手抱在前,不答反問,“敢問楊村長,污蔑我私藏舊書一事究竟是何人舉報?匿名還是實名?可有舉報信?”
楊村長斜眼看了一旁人群中的梁紅一眼,“梁紅知青,既然你上午說得煞有介事,究竟是怎麼回事,你便站出來再說一遍吧!”
梁紅當下一慌,下意識地想往后,可邊的人紛紛后退半步,給讓出了一條道,堵死了后路。
原本還想著背地里口頭舉報,不留證據。到時候直接將東西搜出來,也就沒有人會去追究是誰舉報的。
誰知林竟鬧這麼一出,事到如今也沒別的辦法了,只能站出來著頭皮上。
“是,是我舉報的,我親眼所見,林在屋私藏舊書。村長,領導,你們直接進去搜,我敢用我的人格做擔保。”
楊村長抱歉地看了一眼,“既然如此,那煩請林知青讓一讓,我們直接進去搜。”
看著大家往前涌,猛地站了起來,“等等!”
梁紅得意地道:“林,你就別拖延時間了!沒用的,那麼多書,不可能會因為你拖延時間而憑空消失!就你做的這件事,趙干部都保不了你!”
冷笑一聲,直直地盯著梁紅,“搜查沒有問題,不過話要提前說清楚。梁紅同志,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什,什麼問題,你問便是。”
勾了勾角,笑容卻沒有多溫度,“每次上工前,我都會關房門;下工后,也會帶上房門。你是怎麼看到我房況的?是有視眼,還是……進過我房間?”
圍觀的人也開始議論紛紛,“就是,林和趙干部的房間整天都關著門,梁紅是怎麼知道房間里都放著什麼的?”
梁紅的眼神忽閃,額頭開始冒出了細汗,隨口編道:“那天你開門進出的時候,我遠遠看見的。”
挑了挑眉,“是嗎?我的房間在最東邊,你的床鋪在最西邊,中間隔著好幾米,你確定能看清?”
“我,我視力好,能看清!”梁紅狡辯道。
“那要不要現在試試?”
大家顯然都不信,梁紅隔那麼遠就能看清。可是也沒有證據能證明,梁紅曾進過林的房間。
“試什麼試?我說的都是實話!村長,領導,你們直接搜吧,一搜就知道結果了!”總之,梁紅一口咬定房間必定有舊書。
“如果搜不出東西的話,我自愿接組織上的罰!”
話已至此,林將凳子給搬到一邊,痛快地讓出了路。
之所以攔這麼一遭,就是為了當面引出那個背后舉報的小人,免得夜長夢多,總不消停。
沒想到竟是梁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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