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霆安剛回安平侯府,林青就過來稟告,淮南王來了。
他怎麼親自來了?林霆安正詫異著,淮南王已經走了進來。
“那個姓沈的已經離開潞州,去了京城。”淮南王坐下,先說了這麼一句,隨后不滿道,“把消息給鬼王宗的人,他們抓了人,殺了不就行了,你非要弄什麼英雄救。
現在怎麼樣?”
林青給兩人端上來茶水,林霆安喝了一口,“殺了,沈都督確實會難過。可他既然能喜歡一個,就會喜歡第二個。難道王爺要把天下的子都殺了?
把人搶過來,讓他求而不得,日日煎熬,不是更讓王爺痛快?”
“你說得倒好。”淮南王哼了一聲,可做了嗎?
“太子跟六皇子不是斗了這麼多年也沒分出高下,這才剛開始而已。王爺,之前跟你說的那件事,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林霆安給淮南王寫信,可不只是為了姜云珠的事。
“誰幫我兒報仇,我就支持誰坐那個位子。”淮南王冷聲道。朝里,無論誰來問,都是這個條件。
“王爺,你不覺得你弄錯了順序?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先讓六皇子搬倒太子,到時六皇子做大,自然不會留著那人。”林霆安卻說。
淮南王把眼皮一翻,他不管這些,他只想報仇。
客廳里沉默了好一陣兒,林霆安問,“既然沈都督已經離開了,王爺有什麼打算?”
“我明日就回京城去。”淮南王道。
“好,那咱們就京城再見。”林霆安說。
淮南王瞅瞅他,怎麼,他也要去京城?
自然,林霆安要去的,就像他說的,決定一切的關鍵還是在京城。而且,姜云珠也沒了蹤跡,他猜肯定也進了京。
他們都走了,這潞州,他就算獨掌乾坤又有什麼意思。
“那就京城再見吧。”淮南王留下這句,起離開。
到了安平侯府大門口,他剛要上車,卻見那里跪著一個子。
子十五六歲的年紀,杏面桃腮,蹙著眉紅著眼跪在那里,中帶著一凄楚,看起來好不可憐。
淮南王停住,往那子邊走去。
這子不是別人,正是姜云秀。姜云珠走了,林霆安回了潞州,也想回安平侯府。可回來才知道,高順跟周婆子都被趕出了府,跟兩人牽涉甚多,也進不了府門了。
沒辦法,只能在這里跪著求林霆安,希他憐惜。
淮南王走了過來,不認識他,但看他著打扮,就猜到是哪位貴人。
給他問安。因這兩日上火,的聲音都綿綿的。
淮南王沒了兒子,現在最喜歡這樣得似乎一掐就會出水的姑娘,希冀們年輕的,能為他再生一個兒子。
“大熱天的,跪在這里。”說著,他手去扶姜云秀。
姜云秀嚇了一跳,但很快明白,這個貴人有意于。這讓又惶恐,又約有些高興,林霆安對不假辭,就連許青山都嫌棄,這讓有種十分挫敗的覺。
可這位貴人卻一下被吸引,說明的貌還是不輸別人的。
只是這貴人的年紀也太大了些,都快能做祖父了。
還是更喜歡林霆安。
所以趕避開淮南王的手。
這樣在淮南王眼中,頗有些拒還迎的意思,勾得他越發心。他隨從去跟林霆安說,不如就把這子送他,正好回京路上消磨時。
隨從進去,很快林青出來,邊跟著兩個貌的侍,這是林霆安送給淮南王的。
至于姜云秀,林霆安留著還有用。
“跟他要個人,他還這麼推三阻四的。”淮南王要發作,那兩個貌侍卻一左一右扶住他,聲安起來。
淮南王很快被吸引了心神,只是臨別的時候,還不忘看了姜云秀一眼。
倒也不是非姜云秀不可,有時,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
淮南王走了,姜云秀帳然若失,很快又雀躍起來,林霆安留下,是不是?
半個月的時間轉瞬即過,姜云珠這一路游山玩水,這天終于到了京城外。
“沈大人,我們就在這里分別吧。”遠遠已經能看到京城的廓,姜云珠掀開馬車簾對沈鳴道。
沈鳴勒住馬,“姜姑娘到了京城,可有住?”
沒有,先住客棧,然后租一個院子,姜云珠是這麼打算的。
“我在京城有一別院,姜姑娘可以暫住在那里。”沈鳴道。
“這……”
“現在科舉雖然考完了,但還沒發榜,考生們都還在京中,客棧怕很難找到空房。”沈鳴說。
姜云珠倒是忘了這茬兒。
“那別院我本不住,姜姑娘在介意什麼?”沈鳴問,“我之前不是也住在你的院子。”
他這麼問,姜云珠反而不好說了,萬一真找不到住,難道要宿街頭?到時萬一被他知道,想想都尷尬至極。
“那就多謝沈大人了,我借住幾天,找到地方,會立刻搬走。”姜云珠道。
沈鳴說了那別院的地址,然后目送遠去。
京城果然繁華熱鬧,才進城門,就見九衢三市,人稠穰。
姜云珠掀開馬車簾往旁邊看著,將街上的形跟夢里的記憶互相對比,既有相似之,又大不相同。
正看得津津有味,忽然那邊來了一隊人馬。
京城這種地方,一塊牌匾掉下來砸中三個人,其中可能有兩個是皇親國戚,百姓在這里住得久了,都習慣了。見到這隊人馬,紛紛避讓到一邊,等他們過去,他們再過。
姜云珠的馬車也停在了路邊。
這時那隊人馬已經走了過來,前面是幾匹高頭大馬以及仆從奴役,后面則跟著一輛馬車,那馬車跟普通馬車不同,明玉寶蓋,車角下掛著鑾鈴,一看就是子,且是份極其貴重的子的車架。
“是樂昌公主蕭漓玉,今年十六歲了,生母是武貴妃,是六皇子的胞妹。”十六一眼就認出馬車里的是誰,給姜云珠解釋。只是沒說的是,武貴妃一直想把蕭漓玉嫁給沈鳴,只是沈鳴沒同意。
姜云珠不太了解蕭漓玉,夢里來京城的時候,蕭漓玉已經嫁人。
也沒多想,等在那里。
只是那隊人卻停了下來,好像發生了什麼事。
好半天,那車隊也沒前行。
旁邊等著的百姓也不敢做聲,只盼著貴人們早點離開,他們好去謀生計。
這時街道那邊又有人來,沈鳴帶著一隊人回京。
京城的百姓有不認識麒麟衛裝束的,見此紛紛把頭得更低了,生怕惹上麻煩。
沈鳴離得很遠就看見了姜云珠的馬車停在那里,也看見正掀著車簾往外看著,他微微蹙眉。
“表哥。”蕭漓玉見果然等到沈鳴,立刻讓人掀開帷幔,對沈鳴道。
已經好幾個月沒見到沈鳴了,他今天穿了一牙白的錦袍,目沉銳,那張臉,無論看幾次,都讓目眩神搖。
“公主這樣攔著路,不太妥當。”沈鳴只道。
蕭漓玉心,乍然見到心上人,正想傾訴一番心意,誰想到對方上來就責問。
惱道,“這路是我大夏朝的路,我是夏朝的公主,我在這里,有何不妥?”
“‘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沈鳴道。
“你!”蕭漓玉又氣又委屈,是武貴妃的兒,從小誰不捧著,就獨他對這麼冷言冷語的。若換個人,此時也讓人把他下去治罪了。
不看他,也不,就這麼待著,看他倒要怎麼樣。
沈鳴抬手,后那些麒麟衛立刻前行。他們可不管對面是不是公主,只要都督下令,他們便會執行。
蕭漓玉眼角的余看見這幕,有點怕了,沈鳴還真能做出這種事來。偏他做完了,無論去找母妃或者父皇哭訴,都不管用,這才是最惱人的。
眼看就要起沖突,這時一人一騎從那邊打馬過來,他停在兩隊人馬中間,笑問蕭漓玉,“公主這是要出城?”
是楊晟,他一雙略長的桃花眼瀲滟有。
蕭漓玉見到他,更氣惱了,京中人人都知道沈鳴不近。至于原因,有一半人猜測,他可能有暗疾,所以不行,另一半人則猜測他喜歡男人。
鎮司那種地方,可不就男人多。
尤其這個楊晟,鎮國將軍的長子,不上戰場,卻進了鎮司,每天沈鳴形影不離……沈鳴對他,好像也跟旁人不同。
“本公主去哪里,用你管。”蕭漓玉瞪了楊晟一眼,然后對隨行的人道,“回宮。”
那車隊,立刻調頭,往皇宮方向而去。
楊晟本是來調停矛盾的,結果不僅被瞪了一眼,還遭了嫉恨,他只覺天道是如此不公。
他想轉頭跟沈鳴抱怨兩句,卻一眼看見路邊的姜云珠,不喜上眉頭。
再看向沈鳴時,他眼神戲謔,那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可以啊,終于把人帶回來了。
沈鳴卻本沒理他,打馬往前。
“喂。”楊晟趕跟上,他有一肚子苦水要跟他倒呢。他不在這些日子,可苦了他了。瞧他,都瘦了一大圈。現在人終于帶回來了,起碼得給他做一頓,不對,做很多天好吃的。
他們倆走了,麒麟衛的人也就走了。
很快,街道恢復正常。
有不認識沈鳴的,悄悄問別人。知道他是誰后,紛紛咋舌,這位就是沈都督啊!早聽說過他冷厲似冰山,不近,剛才這麼一瞧,還真是。
連公主的面子都不給呢。那可是滴滴,金尊玉貴,國天香的公主。
可見傳言應該是真的。
只是不知道他是有暗疾不行呢,還是喜歡男人?
就剛才來看,很可能,他是喜歡男人的。
瞧后來那個長得十分俊逸的男人……
眾人上不說,心里,眼里卻都出這樣的想法。
十六氣哼哼的,他們都督才不喜歡男人,且強健得很呢!
想到這里,悄悄瞄了一眼姜云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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