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分板顯示為2,主持人宣布回答正確,掌聲比之前更加熱烈。
秦浚生也在鼓掌,看著臺上一襲青的林家小姑娘,他的腦海中不浮現出兩句詩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①
青青的是你的領,悠悠的是我的心境。
***
與此同時,這檔大型科教節目正通過央視晚間頻道,向全國的千家萬戶直播中。
其中包括了幾戶南京姓程的人家,但每一家的反應都各不相同。
要說今晚全國最懊悔的人是誰——非得程廣華莫屬。
他上一次被劉警請去局子里喝茶,才得知大兒林薇參加了一檔科教節目,還以全省第一名的績殺進了央視總決賽。
今天晚上,兒要在央視科教頻道進行演出,程廣華一下班就守在了電視機前,想看看兒是怎麼殺進央視的。
結果第一團賽,林薇就表現得特別優秀,楊瑾亭兩次卡殼,都是站出來救場,以一己之力突破了重圍。
到了第二的個人擂臺賽,則完全是和楊瑾亭的專場秀,兩人的比賽積分廝殺的真是不相上下。
不是今晚全場最漂亮最耀眼的漢服小,還一直守著擂主的位置,妥妥是本節目的C位。第二名是楊瑾亭,和的分數差距只在五分之。
真的是……我的大兒嗎?
程廣華都不敢相信,這麼才華橫溢,麗典雅的姑娘,居然是自己的兒?!
他越看越覺得后悔。有個語買櫝還珠,就是講一個楚人買了一個木盒子,卻把里面的珍珠給丟了。他覺得自己就是那個愚蠢的楚人。
十年前,因為林紅亞這個爛木頭盒子,結果他把一顆明珠給弄丟了……他簡直是連豬都不如!
比賽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攻擂環節,忽然間啪!——電視機關了,屏幕上一片漆黑。
程廣華回頭一看,妻子江淑琴正拿著遙控,的面鐵青,厲聲呵斥道:“廣華,你看什麼電視?!沒事做是吧?!水池里的碗還沒洗,你快去洗!”
程廣華沒好氣道:“把遙控給我,我看完了節目再去洗碗!”
“看什麼電視節目?!孩子們還在樓上寫作業,你就不能多做點家務嗎?!你把家務都扔給我做是吧?!”
江淑琴還在喋喋不休地數落他……
程廣華被這樣的無理取鬧弄得是心煩意——平常哪天晚上不是他洗碗的?!江淑琴還不知足,他連看個節目的時間都沒有了嗎?!
在他的印象里,妻子江淑琴原本是個溫可人的師妹,從來沒有跟他這樣說過話,夫妻之間再大的矛盾都是商量完事。
但是自從上次被警察請過去喝茶以后,江淑琴就變了。
回到家里,好像是更年期積攢的負面緒全部發了出來。不就跟他吵架。容都是責怪他給林薇的養費太多,當初就該把大兒送去孤兒院等等。
一個月才800元的養費,還嫌多嗎?非得死林薇,江淑琴才肯罷休嗎?!
程廣華本來就心里非常懊悔,被妻子這麼一吼之下,火氣蹭蹭往上竄,直接開罵道:“你這個不講理的人,當初要不是你著我簽了離婚合同,說是不準給林薇一分多余的養費,不準去探,不準把的消息告訴爺爺……我們的父分,怎麼會鬧到這個地步?!”
江淑琴的眼睛頓時瞪圓了,自從跟程廣華結婚以后,一直提防著林薇回來搶奪程家的家產。沒想到,林薇沒搶到程家家產,反而釜底薪,把老公的心都給搶走了!
江淑琴失了智,接著是噼里啪啦的一通大吵大鬧——
“廣華,你還是可憐同林紅亞的兒是吧?!”
“我就把話放在這里了,林紅亞該死,是個爬男人床的表子,的兒也一樣該死,林薇將來也是爬男人的床,當小三的命!”
“讓林薇活得這麼好,都是你的責任!”
啪!——
程廣華揚起一只手,不假思索揮了下去。
響亮的耳聲過后,客廳里一陣寂靜,一順著江淑琴的角流淌下來。
既然夫妻之間撕破了臉,程廣華也不客氣地唾罵道:“江淑琴,你這個瘋婆子!你還要我做到怎麼樣?!”
“你別以為我不知道,5年前,我爸媽想念大孫了,想去林家看看。你卻跟我爸媽說:林薇住在繼父家,是個大小姐了。還說林紅亞早就再嫁了,夫妻兩很好!”
“我爸媽到現在都以為,大孫在繼父家過得錦玉食……老人家的財產,你一份都不想留給林薇是吧?!”
“你一直在誆騙兩個老人家說林薇有個繼父,你不就是在暗示二老說:林薇不是我的兒了,不是他們的親孫了,所以別在囑上加上的名字嗎?!”
“我知道你是為了兩個孩子繼承產著想,我從前也沒跟你計較這些!但這不代表我是個瞎子,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家里二老有意想把南京的一棟房子給林薇繼承,畢竟林薇是二老親手帶到5歲的大孫。他們想讓大孫以后在南京至有個落腳點。
爸爸尤其掛念小雨,前段時間,老人家腦中風了,神志不清,躺在床上還經常逮著人就問:小雨來看爺爺了沒有?我家小雨什麼時候過來?
爺爺以前還帶騎過三車的……還記得爺爺的三車嗎?
程家以前是名醫世家,他爸爸是個中醫大拿,小雨從小背的各種唐詩宋詞,都是他爸在一旁監督的。要不然的話,林薇心中的千萬篇古詩詞基礎,是誰打下來的?!
兩位老人家還經常夸贊說:小雨是個神,是家里最懂讀書的孩子。甚至比程玉琛小時候還要聰明——真乃吾家讀書種子是也!
而江淑琴一直欺騙二老說:媽,小雨現在跟繼父在一起過的。繼父是個建筑公司老板,的日子過得很好……我們就別去打擾小雨了,免得惹繼父不高興……
他一直裝聾作啞,當做不知道妻子的這些小伎倆。因為他潛意識里,也是想讓江淑琴的兩個孩子繼承二老的產。林薇是林紅亞的兒,就沒有繼承權。
到了現在——這樣的鬼蜮伎倆,誰都糊弄不下去了!
先是江淑琴捂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冷冰冰的丈夫。好像在看一個第一次認識的陌生人。
程廣華原來在裝聾作啞,他其實什麼都知道——被蒙在鼓里的人是自己。
打斷這份死寂的是一通電話。
程廣華走過去接了電話,是自家哥哥打來的急電。
程景洪急切在電話里吼道:“廣華,小琛他剛才看了央視的一檔節目詩詞大會,里面有個林薇的小選手,上次跟秦家一起來收購我的醫院……是你家的小雨?!”
此時此刻,程景洪家里也炸了鍋。因為他剛從兒子口中得知:那個秦珊珊其實是程詩雨——弟弟家的小雨。
程玉琛是家族里唯一一個知道妹妹參加了詩詞比賽的人,作為的堂哥,他今晚也抱著電視機看央視直播。
路過客廳的程景洪一看,立馬了出來:“這不是秦家大小姐秦珊珊嗎?上央視節目了?!”
程玉琛一聽父親的話,下意識回答道:“什麼秦珊珊?!爸,這是小雨……你怎麼連小雨都不認識了?!”
……
這個年,程家過得一點都不安生。
作者有話說:
①這句出自《詩經·鄭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
曹的短歌行里也有“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為君故,沉至今”。他是借用的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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