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心殿靜默許久后，皇上才幽幽出聲：“這便是你的解決之法？”

欽天監連忙補救：“只要那西南方兩不安的因素同時解決，便可化解這難題，下已著人合八字，明日便給您反饋。”

“皇上，”陸行章出一步拱手道：“微臣聽聞鎮安王最近在考慮納妃之事。”

這事在朝堂上并不算什麼，畢竟徐雁行那跋扈子，就算皇上不說，也早就嚷嚷得到都是了。

皇上從醒來臉上表就沒怎麼好過，此時聽到陸行章的話更加沉悶，語氣不明地試探著：“陸大人對朝堂向關心得太多了。”

陸行章面平靜，慢條斯理地回答：“皇上，微臣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靠您的信任提拔，不敢不為您考慮。”

他沉穩的語氣給他的話增添了可信度。

皇上權衡片刻后示意欽天監下去，又清空了養心殿的人，這才重新問陸行章：“陸大人有話便直說吧。”

陸行章拱手氣定神閑地接話：“微臣知皇上憂心鎮安王之事，此時便是個機會。”

然而皇上的目已經飄向孟嫵，沒有接陸行章的話茬，反而問了句：“你就這麼擔心孟大夫嫁出去？”

他突然的質問令孟嫵和陸行章都是一愣，后者鎮定自若地回答：“邊境畢竟是苦寒之地，且遠離京城，像孟嫵這樣的神醫不該留在京城隨時響應您嗎？”

基于前不久孟嫵才救了皇上，陸行章的這個言論十分可行。

皇上最終認可陸行章的解釋，才又示意他接著剛才的話題往后聊。

孟嫵悄悄松口氣，等著陸行章繼續。

“大將軍一直對鎮安王邀功不滿，如今逐步恢復，想必也是會抓住機會一展雄風，若能借這機會讓安平郡君為鎮安王的側妃，那大將軍和鎮安王便勢不兩立，更不會在背后勾結。”

他說得有理有據，皇上繃的神稍微松開，詢問：“你如何保證？”

陸行章井井有條地應對：“萬事無絕對，這種事無法保證，但微臣愿意貢獻一計來降低他們結盟的可能。”

這話相當誠懇，正因為誠懇，皇上才沒有深究，點頭示意他繼續。

陸行章立即道：“不過這計策需要孟大夫配合。”

孟嫵正在待機中，聽到名字的瞬間抬頭，還沒聽陸行章說了什麼就忙頷首：“民愿意配合。”

“既然陸卿如此肯定，那便給你去辦，要是辦不，你和孟大夫提頭來見。”皇上輕飄飄地施以懲罰，殺頭仿佛吃飯一樣簡單。

沒想到皇上今天這麼好說話，孟嫵出來時還沒回過神來，走出好長一段距離后才問陸行章：“皇上只是同意你的建議了？”

“鎮安王是他的心中大患，現在的首要大事，皇上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況且就算失敗他也可以全部推在我們頭上，保住他明君的名頭。”陸行章反而不意外。

孟嫵雖然知道陸行章算是皇上的背鍋俠，也知道他背得越穩，地位才堅固，但此時聽他這麼無所謂地說出來還是心疼。

兩人聊著去了醫館，學徒們正在練習孟嫵臨時留下的作業，聽到響后同時抬頭，看到邊的陸行章時又默契地垂了下去。

孟嫵看了一圈，發現大家都做得不錯，轉去院等孟嫵。

他前腳剛坐下，孟嫵后腳就跟過來，著他的邊坐下，忽的湊過去，低聲音在他耳邊問：“你不想知道皇上到底生了什麼病嗎？”

陸行章耳尖一抖，結迅速滾了下，但還是沉著地回答：“他沒有生病。”

“你怎麼知道？”孟嫵驚得提高了點聲音，不敢相信。

“我雖然不通醫理，但你和玉兒都是妙手，沒吃過豬也見過豬跑，那麼簡單的方子，最多只有驅寒的效果，并非大病。”陸行章滿臉淡然。

孟嫵對陸行章的敏又有了新的認知。

研究了會兒他的側臉，驀地想到早上那點蒜皮的小事，想問又覺得沒有必要，但不問心里又有疙瘩。

陸行章看穿短暫的掙扎，主代：“我早上只是沒反應過來。”

“恩？”

“你突然湊過來，我還沒準備好。”陸行章說到這垂眸盯著地面，沒有看孟嫵。

孟嫵瞇起眼，覺出不對來，偏頭去找他的臉，越找，他就埋得越深。

“孟大夫，我們……”學徒進來找人，一眼就看到孟嫵以一種極為別扭的姿勢扭曲著從下朝上看陸行章，驚得忘了后面的話。

孟嫵一驚，立刻坐直，彎出一個尷尬不失禮貌的微笑，故作鎮定：“都做好了？”

“恩。”學徒也是年輕氣盛，第一次遇到這麼尷尬的事，一時不知該走該留，還笨笨舌地追加了一句：“我什麼都沒看到。”

孟嫵睜大眼睛，馬上解釋：“陸大人他眼睛不太舒服，我想看看，但他礙于面子不讓，你們別誤會，先去等著吧，我理完陸大人的眼睛就來。”

有了孟嫵的提醒，學徒才后知后覺地驚慌離開。

回頭看向陸行章，他已經抬頭坐正，目清澈如水，沒有任何緒波瀾，此時相當正直地看著。

一旦陸行章開始裝無辜，孟嫵就拿他沒辦法，只得妥協。

走出兩步后驀地往回走，手住陸行章的下，寵溺地輕輕扯了下：“以后你最好習慣我的突然靠近。”

陸行章著孟嫵的背影，手攥又松開，眼被孟嫵得深沉忍。

那邊孟嫵自認為扳回一城，得意洋洋，檢查著學徒作業果的同時臆想著自己瀟灑轉后陸行章的怔愣。

小樣，還迷不住他？怎麼說也是活了兩世的人了，而陸行章只能算個竇初開的小子。

學徒看著孟嫵面上詭異的微笑，不由得背脊發涼，不敢和對視。

孟嫵恢復到每日醫館和皇宮兩頭跑，而皇上直接讓陸行章負責和欽天監對接應對異常天象。

“孟嫵！”

驚天怒聲打破醫館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