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長溪：“元宵節那天, 你告訴衛良，你抓到了焦和的把柄，可以讓申帝厭棄他, 本宮應該沒有聽錯。”

　最后一點僥幸消失, 慶吉徹底呆住, 雙眼放空，手腳麻木。越長溪看見他的樣子，有點疑，“你不想給衛良報仇？”

　這是報仇的事麼！這這這……慶吉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也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 只好木著臉回答，“奴才想報仇, 奴才的確有焦和的把柄。您應該知道，建宗三年，孝靜皇后曾經小產，此事與焦和有關。”

　那時, 孝靜皇后不知道自己有孕, 在花園游玩, 不小心了一跤, 也因此失去第一個孩子。那一年，申帝與孝靜皇后婚三年, 正是琴瑟和鳴、夫妻恩之際, 申帝大怒, 死一大批宮人，而焦和在皇后的幫助下，僥幸逃。

　說完這些，慶吉小心翼翼看著公主, 生怕因為孝靜皇后而難過，但他不知，越長溪想的是：看來，皇后能走到今日，的確有的本事。建宗三年，渣渣暉只有兩歲，皇后就開始拉攏宮人，為自己鋪路，難怪孝靜皇后死后，能為皇后。

　越長溪回過神，點點頭，“涉及到孝靜皇后，至有九把握，絕不止七，可以一試。”

　申帝懷念孝靜皇后，不僅因為兩人是真。更因為他年紀大了，經歷太多背叛、懷疑，愈發懷念孝靜皇后毫無保留、絕對純粹的意。

　九盛城里，這樣的太稀、也太難得。愈是心思復雜的人，愈向往這樣的。

　越長溪想，這樣算來，的確是申帝的兒，兩人都同樣的東西。

　慶吉也認為，功的可能行很大，但他很遲疑，“師父那里……”師父已經拒絕了，他不敢自作主張啊，他害怕！

　“你放心做。如果衛良怪罪，你就說本宮讓的，”越長溪向衛良的屋子，新換的藍窗簾起起伏伏，像是一小塊藍天，明亮舒暢。

　回頭，挑眉笑道，“那晚的對話，如果本宮沒有理解錯，他應該不會責怪本宮。”

　很奇怪，但就是莫名相信，無論做了什麼，衛良都不會生氣。

　慶吉：“……”不會，當然不會！師父怪誰也不會怪您啊。

　事不宜遲，慶吉馬上準備，離開前，他忽然停下。

　慶吉覷公主的臉，確定對方沒有不高興，才猶猶豫豫問道，“公主，您不生氣麼？”

　“什麼生氣？”越長溪恍然，“哦，你說衛良喜歡本宮的事？本宮的確不生氣。”

　越長溪很坦然，畢竟的價值觀在現代形。

　在的理解中，是一種，而任何的產生、消失、轉變都不控制。

　怎麼會因為有人、而且沒有打擾而生氣呢，只會激和理解，未必會接，但絕不會討厭。

　“可是，可是，”慶吉糾結極了，“您也知道奴才們的份……”

　“知道！東廠的嘛，高危行業，朝夕不保，說不定哪天人就沒了，的確不適合談說，”越長溪故意歪曲對方的意思，想起慶吉那天說的話，忽然嚴肅。

　“本宮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想說你們是奴才，低賤；本宮是公主，高貴。你們配不上本宮。”

　“但是，你也知道，本宮曾度過怎樣的生活，我也曾和太監們一起搶飯吃，也曾為了一塊布和宮大打出手，那時候，你會認為本宮高貴麼？”

　“而現在的我，正與你討論如何殺死皇后，現在，你又會認為本宮高貴麼？”

　“高貴或者低賤，本就不存在。”

　“你才十幾歲，一生剛剛開始，你會經歷很多事，也會遇到很多人，本宮無法保證好壞，但本宮可以保證，你的一生，絕不會只有爛命一條和所謂的權利與富貴。”

　慶吉覺得自己好像懂了，又好像沒懂，但他心里莫名生出一炙熱，他問，“那奴才也可以喜歡別人麼？”

　說了那麼多，慶吉就只聽見這個？小孩是到青春期了吧？越長溪無語，但還是回答，“可以。”

　慶吉眼睛亮晶晶的，“那奴才可以喜歡您麼？”

　“你湊什麼熱鬧！”越長溪哭笑不得，能看出來，慶吉對完全沒有意思，就是單純說說，“這種事又不是本事，不用和你師父學。”

　提起衛良，越長溪頓了頓，“不要告訴他，所有事，都不要告訴他。”

　現在，還可以假裝不知道，否則，真不知如何面對衛良。

　“好嘞，您放心。”慶吉點頭跑了，走遠時，他臉上的天真憨厚逐漸消失，沉默的眉眼竟然有幾分衛良的影子。

　他想，師父，公主一直知道，卻沒有拒絕，這代表什麼？公主拒絕了他的喜歡，卻沒有拒絕您，又代表什麼？

　師父，你快點醒來吧。也許……也許什麼，慶吉不敢繼續想。

　*

　又在東廠待了半個時辰，確定衛良服用魏太醫的藥之后、沒有任何問題，越長溪才回永和宮。

　打著哈欠、腳步拖沓，發誓回去狠狠睡一覺。走到宮門口時，發現大門打開了。

　“有客人？還真是稀事。”

　自從衛叛變、申帝遷怒于，永和宮一直大門閉，都在院子里捕鳥，可見實在沒人。今天誰會來呢？

　門口的宮告訴，“是賢妃。”

　越長溪挑眉，有些意外。

　剛回宮時，一心調查孝靜皇后的死因，幾次想拜見賢妃，還特意備了禮。剛開始幾次，有事耽誤，后來，則是賢妃稱病不見。

　被拒絕兩次之后，越長溪明白，既然賢妃不肯見，一定不是給送信之人。

　越長溪斂去眼中的疑，推門溫笑道，“賢妃娘娘怎麼有空來？寶寧未能迎接，還請恕罪。”

　賢妃起，“今年花落改，明年花開服誰在？”

　越長溪一怔。

　這是孝靜皇后死前留下的詩句，送信之人竟然真是賢妃？

　對方已經坦誠相見，也沒必要遮遮掩掩，越長溪沉默一秒，問道，“賢妃娘娘用孝靜皇后親筆引我回宮，所為何事？”

　賢妃屈膝，行大禮，“我想請你幫我，殺了皇后。”

　越長溪：“……”不僅加九盛城愿清單，還加九盛城許愿清單，怎麼每個想殺皇后的人，都來找？

　這張艷絕的臉，看上去很喜歡殺人麼？？？

　作者有話要說：這是3號0點的更新，提前放出來，有點，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