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宛看到蕭臣，眼中轉喜。

是真心不在乎自己從卯時清晨等到幾乎日落西山，不得蕭臣再晚來一些看到的誠意，也不求天地，能到蕭臣就好。

「綠豆冰水不錯。」蕭臣喝盡之後將壺遞給司馬瑜，十分讚賞。

司馬瑜接過空壺，笑了整個下午的臉漸漸裂，「魏王全喝了？」

「全喝了，很好喝。」蕭臣點點頭。

司馬瑜捧過軍壺，好好一壺綠豆冰水，綠豆是好綠豆，冰也是好冰，就是喝的人差點兒意思。

臺階上，溫宛站起來時有些刺眼，於是拿手擋了擋，「魏王來的正好，我們今天從哪兒練起？」

聽到聲音，蕭臣視線方才轉落，腦海里一瞬間想到昨夜卓幽稟報。

『溫縣主無險，只是一整日都跟蘇玄璟在一起。』

見蕭臣發愣，溫宛眨眨眼，「魏王？」

「本王今日沒空，溫縣主以後若來，或是何時想來可提前支會本王，也免得耽誤彼此時間。」蕭臣看到溫宛臉頰被太曬的泛紅，說話時稍稍挪，遮住。

高大影落下來，溫宛整個人被籠罩在裏面，抬頭時眸間全都是眼前這個人的影子，「那我要到哪裏找你？」

找到才能支會，邏輯無錯。

看著溫宛那雙眼睛裏迸出來的彩，蕭臣心境剎那閃出幾分凌。

哪裏？

其實上輩子只要溫宛抬起頭看過來，他便在。

可惜……

「魏王府。」蕭臣斂盡心緒，淺聲開口。

一直站在二人旁邊捧著軍壺的司馬瑜聽出問題所在，「縣主若到魏王府，魏王不在又怎麼辦？依臣之意，縣主若想過來隨時過來，魏王不在臣可代勞，若是……」

到來自蕭臣眼中冰冷，司馬瑜輕咳兩聲，「也可約定三日一來，這樣總好過找來找去。」

溫宛也覺得司馬瑜的提議不錯，「那就三……」

「五日。」

蕭臣音落，看向溫宛，「時候不早，溫縣主也到了該離營的時候。」

溫宛覺得天還早，但蕭臣指不定是真的忙。

「那我先走了！」溫宛很開心，因為等到蕭臣了。

眼見溫宛帶著紫玉離開，司馬瑜本能想要跟過去送送。

蕭臣攔住司馬瑜，「剛剛那壺綠豆冰水好喝，你再去給本王做一壺。」

司馬瑜就那麼眼睜睜看著溫宛的影淡出視線，「近水樓臺先得月，魏王你若沒時間真的可以不用過來，臣自會將溫縣主伺候……」

見蕭臣目冷，司馬瑜聳肩，「綠豆冰水裏加多糖？」

「不加。」蕭臣回道。

司馬瑜悻悻走開，一步三回頭，卻是瞧著溫宛離開的方向……

靖坊，深巷。

日落西山，街上行人愈，三三兩兩而行。

那日在妝暖閣直跪到天黑的申虎自覺最近點子背，於是收保護費的時候順手從街頭布神算李瞎子那兒要了張護符。

這會兒再往前走拐個角便能到家。

「申爺。」

輕甜膩的聲音自背後飄際過來，申虎聞聲回頭，分明看到一長相傾城的子正朝他招手。

申虎扭頭看向四，用手指抵在自己口，「我？」書袋網

「整個靖坊，還有第二個申爺？」子淺笑，姿搖曳著走過來。

申虎好，喝不喝酒都好。

眼下有子投懷送抱，又恰逢是在這種幽靜冷僻的深巷裏，沒人不說天還快黑了。

遇著這種天時地利人和，申虎本不用客氣，一臉笑走過去，「這是哪個店鋪的小娘子，有什麼困難儘管與本大爺說，但凡……」

噗－

腹間涼意驟襲，申虎還沒來得及低頭，腹間再次傳來劇痛！

噗、噗、噗－

數刀穿，申虎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大到極點，正要反抗時一柄明晃匕首狠扎進心臟！

鮮狂涌，噴在子平靜冰冷的容上，襯的那張臉仿若地獄惡鬼般恐怖駭人，尤其是子角勾起的弧度，詭異森。

子拔出匕首，鮮漫天。

申虎轟然倒地，濺起輕塵。

子緩緩蹲到申虎旁邊，自袖兜里取出一條極為緻的手鏈，輕輕緩緩擱到申虎掌心。

「敢本姑娘一汗，你就要拿命賠。」

申虎還沒有死，嚨里發出咕嚕聲，那是鮮堵塞嚨的聲音。

他死命盯住眼前子，到最後一刻也沒想起來這個人是誰！

看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暗淡的眼眶裏早已沒了生息。

子起叩上氈帽，邁步走向拐角。

死寂的深巷，申虎口還在涌……

且說溫宛自羽林營城之後沒有直接回南侯府，而是去找了莫修。

伯樂坊是唯一一座位於東市的賭坊，三層樓高，裝潢奢華，里囊括大周朝現下最流行的賭博玩法，擲骰、行棋、打牌等等。

賭客非富即貴，一擲千金。

鑒於賭博是合法行當在大周朝又相當流行，漸漸便出現許多以此謀生的職業。

代賭人便是其中之一。

溫宛只徐福將馬車停在東市，自己則帶著紫玉到了伯樂坊對面的一間茶館。

茶館，溫宛吩咐紫玉在一樓選茶，自己徑直走向二樓天字型大小雅間。

雅間房門開啟，裏面坐著一人。

男子青布素，髮髻以玉簪盤起，長相併沒有多英俊但十分儒雅，長眉若柳，眼如銀杏。

「莫修拜見溫縣主。」

溫宛微微頜首，「莫公子坐。」

這不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上一次溫宛幾乎是用威的手段與眼前男子談一樁生意，雖說氣勢上有些咄咄人，但卻沒讓莫修吃虧。

「銀蝶下注沒有？」溫宛坐在桌邊，視線瞥向對面伯樂坊，奢華無匹的建築，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十賭九輸，唯一穩賺的就是這伯樂坊的東家。

但凡對賭，伯樂坊會向贏家取一定比例的錢財當作『頭錢』，哪怕伯樂坊做莊家輸給賭客，頭錢照不誤。

所謂賭錢不輸方，就是這個意思。

「回溫縣主，銀蝶下注五百兩。」

莫修材略顯纖細羸弱，溫宛上次便注意到。

他左手尾指，斷一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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