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寧下樓回到自己家,林曉風已經睡了，因為是明人，害怕別人找不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戴著一頂睡帽。

在祝寧的視角來看,就是被子里有個鼓包，然后枕頭上有一頂兔子形狀的睡帽。

還……怪可的。

們倆相的時間實在是太了,還好有宋知章陪,不然林曉風一個人在家多無聊。

祝寧倚著門看林曉風，說實話,現在沒完全理解。

魏媽媽看到過兩個祝寧。

所謂的重啟到底怎麼做到的？

一般什麼穿越小說里，異世界的人穿越過來，首要任務大多數是扮演原主,以免被原住民發現當異端。

祝寧沒弄懂自己是不是穿越，但這個留下來的信息好匪夷所思。

對于祝寧來說,這個生存難度是不是太高了？

需要扮演的是一個幕后大boss？

祝寧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臂，手臂曾經被折斷,骨頭破了皮，現在留了一道傷痕,像是一個合的玩偶。

的皮下方是鮮,再里面是骨頭，可以確定沒電線。

的腦子里也有齒和電線嗎？

祝寧能用金屬控對抗紅手，是不是可以用來探索自己？

閉上眼，試圖想要知自己的大腦，金屬控天賦瞬間展開，整個房間都在的知下。

能覺到客廳的空調，金屬臺燈,天花板上的吊燈。

但無法知自己的腦子，因為被什麼東西包裹著嗎？

祝寧想到之前和紅手共通，看到了對方的記憶，它最初就是一個黑立方，表面非常。

祝寧用牙醫的電鉆打開一個小孔，又塞了可以破三十層大樓的炸藥進去才炸開一個裂。

祝寧腦子的防也這麼高？

祝寧從空白卡牌中拿出齒，上面刻著一個阿爾法的符號，自己如果跟它同系列，它跟祝寧擁有一個構造。

祝寧想到了初靈，初靈說只要保護好的大腦可以購買其他機械義進行再生。

祝寧理論上只要留下一顆腦子就不至于死亡，哪怕把自己藏在卡牌里都行。

遇到的強大對手讓祝寧連腦子都保不住？

以前祝寧覺得是在給普羅米修斯打工，現在看來是給自己打工。

才是自己的老板，要像一個真正的老板那樣思考。

祝寧輕輕合上林曉風臥室的房門，打開副腦給劉年年發送消息：“我有個事兒想要你幫忙，當面聊吧。”

需要繼續挖掘真相，尋找死亡的真相目前進度只有70，還有30的信息不清楚。

劉年年沒有在副腦邊上，過了十五分鐘才回復，“好的，老板！”

祝寧穿了件外套，輕手輕腳走出去，打算明天再跟林曉風說。

……

103區某高級住宅。

陸家大本營不在這兒，劉年年在這兒買下了一間豪宅，以支撐自己的冒險夢想。

之前錄過信息，保安非常順利地放進去。

一輛超跑停在樓下，裴書坐在車里等，“你好，祝小姐。”

祝寧跟他打了個招呼：“嗨，裴老師。”

裴書明明不是祝寧的老師，被祝寧都快習慣了。

裴書：“進來等吧，現在不能見你。”

果然是一等公民大小姐，見面還需要等位。

這麼一看，今天這個土豪小區不太一樣，附近多停了三四輛飛車，引擎剛剛熄滅，有人先一步找到劉年年了？

對比之下裴書坐著的紅超跑顯得不太正經，祝寧打開車門，坐進去的時候還以為自己看錯了。

祝寧：“你在干什麼？”

裴書：“打。”

裴書坐在一輛跑車里，手里拿著黑的線，正在織。

祝寧當然能認得出來這是在織，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說，脾氣暴躁的裴書為什麼私下在打啊？

祝寧：“不是，我的意思是，這是你好？”

裴書：“心理醫生說我做手工有助于心健康。”

祝寧：“……”

祝寧以前不太理解裴書，但去過墻外見了世面，墻外意味混沌無序，現在完全可以理解了。如果裴書常年就在墻外那種地方生活，現在神沒崩潰絕對算是神人。

他現在還在接心理治療？

裴書：“你終于想通要跟大小姐做易了？”

祝寧“墮落”了，開始跟資本家做易，下一步可能就會淪為資本家的走狗。

祝寧：“對，我要對資本家低頭。”

裴書笑了：“你來的不湊巧，等會兒，哥來了。”

祝寧一愣，劉年年的哥哥是陸堯？他竟然會親自來103區，果然新聞上說的沒錯，他很寵這位妹妹。

陸堯都來了，祝寧當然需要往后靠。

祝寧：“來干什麼？接回去？”

祝寧以前看的書太雜了，什麼豪門恩怨都是這麼寫的，刁蠻任的大小姐終有一天會被家人抓回去。

裴書：“對，陸家覺得這兒不安全。”

祝寧聽到這句話都想笑，果然財閥是最敏銳的，就像是兩國開戰，商人跑得最快，他們一定提前收到了消息，及時撤離自己所有財產，包括劉年年這個小姐。

祝寧以前不確定103區要覆滅，現在已經確定，陸家人都要跑了。

劉年年回到神國對來說更加安全。

祝寧到了自己和一等公民的差距，一等公民對其他公民是全方位的碾，不只是財富地位，還有信息。

有錢人可以提前知道消息，他們能做好打算保全自己的利益，窮人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祝寧抬頭看向住宅，還記得劉年年房間的位置，也記得那次在劉年年家往下看的覺。

某種意義上，那間豪宅已經很接近神國，住在一座懸空的島嶼上，可以俯視103區。

祝寧看著劉年年家里的亮說：“我這次去了墻外。”

裴書一邊勾一邊問：“怎麼樣？”

祝寧收回目：“能怎麼樣？”

裴書看：“你竟然心態平和，什麼時候去的？”

祝寧：“五天了吧。”

回想起來還詭異的，其實就發生在五天前，在五天進了兩個污染區域，一個荒村，一個公司。

祝寧一邊看裴書的表，一邊斟酌地說：“遇到了一些詭異的事兒。”

裴書打的作沒停，問：“怎麼詭異了？”

祝寧不能泄任務機，很隨意地說：“看到了個神神叨叨的東西，回來總做噩夢。”

噠——

裴書手里的針撞到了車門，發出一聲悶響，“什麼神神叨叨的？”

祝寧假裝自己思考，“我去了一個村子，那家人祭拜神像，我看完之后竟然也不記得那東西長什麼樣，跟刻在我腦子里一樣。”

祝寧這話很矛盾，一會兒說不知道長什麼樣，一會兒又說像是刻在腦子里，對來說確實如此，一閉眼就能想到一個神像的廓，但是隨著時間推移，細節完全看不清。

裴書有點僵，他的眼睛瞇了瞇，不知道是想起了什麼。

裴書：“然后呢？”

祝寧：“沒了，我就一個掃垃圾的，后面的事兒不歸我管，我回來老做噩夢。”

祝寧是睜著眼睛說瞎話，睡眠質量一向很好，本沒做噩夢，但這里面也有幾分真，見到神像之后腦子里系統搐了一下。

裴書：“下次看到繞著點走吧。”

祝寧：“為什麼？”

裴書：“白嫖我呢？”

都知識付費了，祝寧每次逮到裴書都在薅羊問問題。

祝寧：“對啊。”

裴書聽到這話笑了，哪有這麼直接的，白嫖立即就承認了。

裴書不打了，他點了煙，他的異能是火系，煙頭自燃起，他點了之后問：“你要嗎？”

很多獵魔人為了排解生活力，煙喝酒都很正常，祝寧想到了霍文溪，力應該也很大。

祝寧本能拒絕：“我職業不允許。”

裴書：“怎麼，干運員的啊？”

裴書說完這句話，覺得讓祝寧聞煙味兒也不好，直接把煙給掐了。

他知道祝寧這種人不沾煙酒，時刻要保證自己在最高水平，得尊重人家習慣。

裴書沉默了片刻，問：“你覺得世上有神嗎？”

祝寧就是隨便問問，沒想到裴書還真的跟聊了這個話題，這位裴老師真的有問必答。

之前祝寧跟霍文溪聊過這個問題，回答：“我覺得最多有污染。”

“聰明，”裴書繼續說：“如果有人把污染當神來祭拜呢？”

祝寧沒跟霍文溪聊到這個，問：“祭拜有用？”

裴書可千萬別說越多人信仰，這玩意兒就越強吧？

裴書：“你有神值，污染可以讓你的神值掉落，異種以恐懼為食，獵魔人進污染區域是為了消除污染源所謂的怨氣。”

裴書一直以來都是啟發式的，話不，這次一口氣說了一串：“我們的世界是建立在神上的世界，你覺得呢？”

祝寧點頭，理論上是這樣的。

裴書：“如果這東西是需要獻祭的呢？”

祝寧沉默了，一群人類給一個污染獻祭？用什麼來獻祭？活人？

這東西對于祝寧來說匪夷所思，但對于信徒來說，萬一是真的呢？

結合那天鮑瑞銘搞出機械海洋館的破事兒，永生藥業基金真的在搞祭祀？

裴書說完之后，車陷沉默，他一向點到為止，留給祝寧消化的空間。

過了會兒，祝寧低聲問：“你遇到最可怕的污染是什麼？”

裴書沒回答這個問題，祝寧前面的問題都算準，但這個問題問的很泛，意味著祝寧得到了什麼信息，但不想讓人知道，所以很迂回地提問。

裴書：“你又遇到了什麼？”

祝寧本來想問有沒有一種污染可以逆轉時間，但這件事告訴裴書太冒險了。

所以祝寧只是說：“隨便問問。”

裴書完全不信，但也沒拆穿，“污染啊，我遇到的可能比你想的更糟糕。”

裴書了眉峰，想起了過去的事兒，墻外的污染會讓人栗，你在它面前會到生命的渺小和無常，人類眨眼間就能灰飛煙滅。

時間、空間、記憶，知，在墻外，原始株污染可以剝奪一切。

裴書不太想回憶那段過往。

祝寧還想繼續問問題，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祝寧都沒看清楚什麼事兒，就聽到裴書低聲音：“祝小姐，把帽子戴上。”

祝寧猶豫了下，雖然裴書什麼都沒解釋，還是扣上了。

徐萌這件衛帽子很大，戴上之后遮住人的大半張臉，只留下了一個下。

裴書沒下車，但他坐起，用擋住了祝寧。

裴書把祝寧擋得嚴嚴實實，外人只能看到他副駕駛好像還有個人，什麼都看不清。

祝寧擁有上帝視角，看到住宅樓里走出了幾個男人，那是幾個保鏢帶著重型槍械，有些人能從眼看出經過義改造，估計保鏢里有幾個是異能者。

被圍在中間的男人穿著一黑西裝，非常名貴的西裝樣式，哪怕祝寧這個不識貨的窮鬼也能看得出來，對方一雙皮鞋夠普通人一年工資。

男人出一個側臉，他跟劉年年長得有些相似，祝寧認得他，他經常出現在廣告和雜志上。

那是祝寧第一次看到他本人，劉年年的親哥陸堯。

創世科技目前的掌舵人。

陸堯朝裴書的方向看了一眼，裴書對他點了下頭，他們之間沒有很明顯的主仆界限。

陸堯很忙，看了一眼就收回目，接著邁上飛車，過了兩分鐘，這些人已經全部撤離。

等車尾氣都消失之后，裴書才松懈下來，出背后的祝寧。

祝寧問：“你在干什麼？”

裴書：“我覺得你不要被他看見比較好，對你來說不太安全。”

以裴書對陸堯的了解，陸堯如果見到祝寧，祝寧會在他的腦子里留下一個印記。

在這些大人面前生存，所有下等公民都是可以隨意置的阿貓阿狗，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不要留下任何印象。

最好讓他本不要見到你。

裴書下車后撐著車門，“祝小姐，你現在可以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