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飛鳴峽谷,一陣清香撲面而來。
“原來土靈花這般香。”郭穎兒慨道,“我還以為和其他靈花香氣都淺淡些。”
田咎道,“聽聞陳氏家族在這飛鳴峽谷中種了近千畝土靈花,凡是能種土靈花的地方都種了,郭師姐待會就能看見了。”
飛鳴峽谷掩在兩山之中,日稀,峽谷中線昏暗,往里面走了半里線忽而亮了些許,視野陡而一開闊,卻發現并非是日從山頂投下,而是遍野的土靈花泛出淺黃的微,微風浮,花海波瀾。
花海深匆匆走來幾人,為首之人中年男子,不過練氣五層的修為。
“飛鳴陳氏家族族長陳義見過清霄宗諸位仙師。”
招凝請他起來,簡單介紹眾人。
陳義道,“原來是沈仙子,請先稍歇。”
眾人跟隨,沒走幾步,黑檀虎貓從郭穎兒懷里掙扎著蹦出來,郭穎兒急忙去撈,沒撈著,眼睜睜看著小家伙鉆進花海消失了。
郭穎兒急道,“怎麼這麼不聽話,可別弄毀了靈花。”
“郭仙子不妨事的,這土靈花已經采摘過了。”見郭穎兒還焦慮的眼神搜尋花海,“陳讓,你去找找仙子靈。”
他邊一青年應聲而去,郭穎兒猶豫地看了招凝一眼,大意是也想跟著去尋,招凝點頭讓隨意。
剩下幾人徑直進了陳氏主屋。
陳義夫人端上靈茶,“仙子試試我們這兒的靈茶,加了曬干的土靈花,口味比尋常靈茶醇厚些。”
“多謝陳夫人。”招凝接過茶,目劃過陳義夫人面龐,即便施了幾層脂也不下眼底的青黑和神的憔悴。
陳義說起況,但大致總結也就是送宗貢失蹤。
招凝道,“我問過歸元城代理點執事,陳宇曾經傳信去說晚到幾日,你們可知其中況?”
陳義道,“這事我們知道,是我們飛信告知我兒上宗貢落下三,讓他在原地暫等族人送去。他們會合時還給我們傳出飛信,說檢查完備,再次出發,誰知這之后就再也沒有消息了。”
他說著從袖中拿出一只信箋,雙手遞上,信箋以紙做鶴,以收信人的氣息為引,若無阻攔,至能飛二十里路。
招凝展開信箋,掃過信箋容,略微知紙面,“怎麼藏著一死氣。”
陳義一愣卻不驚,“沈師姐果真厲害,我們還是后來察覺到這信箋不對勁,這死氣來源并非我兒,而是歸骨崗,可我族送宗貢之路線從不走那死地,這信箋卻沾了那死地氣息。我們想著我兒和幾位族人怕是被那里的邪修擄了去。”
歸骨崗在歸元城北面的一高坡上,是一面積極廣的葬崗,近千年下來那里的墓達數萬座,更有很多修煉死氣、尸氣、煞氣等的邪修藏匿其中。
“我們陳家弱小,滿打滿算也只有二十個練氣修士,修為最高的不過是我家相公。怎麼敢去那可怕地方。”陳義夫人掩面泣,“可憐我家宇兒在那里不知道是生是死。”
陳氏的意思很明了了,是想請他們到歸骨崗把陳宇找回來,哪怕死了也把尸骨帶回來。
田咎有些不快,“那地方恐怕還藏著幾個筑基邪修,我們去也是找死啊。”
“不會的。”陳義趕忙解釋,“我們怎敢讓宗門仙師為難,我們打聽過了,歸骨崗只有三個筑基邪修,兩個半年前離開了至今未歸,還有一個聽說練功出了岔子,一直在中央墓里閉關,不會出來的。”
“而且宇兒位置并不在歸骨崗中央。”他拿出一只掌大的飛梭,“這飛梭乃一對,另一只是我兒本命靈,此飛梭可以知到我兒方位,大致便在歸骨崗西南面。本來可以知的更些,但前一陣損,只能知大致范圍。”
招凝接過飛梭,略一知便發現這靈確實出了問題,表面華黯淡,一渾濁力量猶如附骨之疽侵蝕其上。
“沈師姐,我們當真要去?”即使是這樣,田咎也有些不愿意。
“既然接了陳家的任務……”
“啊!!!”忽而一聲尖打斷了招凝說話。
幾個外門弟子猛而站起,田咎一驚,“是郭師姐的聲音!”
“什麼?!”陳家眾人更驚。
招凝瞬出去,卻見一瘋癲男子和郭穎兒纏斗在一起,陳讓重創在地吐出好幾口鮮。
見狀不對,招凝掐訣施法。
“纏繞!”
以他們為中心,周遭十尺地面野草瘋長,在法決控下,束縛住瘋癲男子手腳和腰,郭穎兒趁機使金蛟剪,金蛟剪化雙蛟撲向瘋癲男子,男子重重倒地。
郭穎兒收勢,氣急敗壞,幾步上前踹了一腳男子,“哪里來的瘋子,欺負我家小虎貓!”
卻不想這時男子猛地一側臉,瞳孔放大,涌,周忽而四溢出騰騰黑霧。
“魔氣?”招凝驚愕,“小心!”
郭穎兒哪能想到這樣變故,風剛起,那人崩開金蛟剪,張手爪瞬間扣住郭穎兒脖頸,直接將拋飛出去。
“郭師姐!”田咎等人及陳家眾人終于趕來,田咎趕忙飛去接郭穎兒。
招凝手持墨錦長鞭,形如風,快無影,接上魔男子毫無章法的狂暴攻擊。
十招后,墨蛟卷束如囚牢招凝掐訣,“盤錯節”,地底忽而鉆出無數藤木條,織纏繞,困死魔男子所有攻勢。
招凝正準備上前廢去男子所有修為,卻見一人速度極快,蹬上藤,一劍重力從男子顱頂刺,下一個男子而亡。
法散去,擊殺魔男子的陳家主陳義落在地上,緩慢地吐出一口氣。
郭穎兒和田咎等人聚上來,“招凝,你沒事吧。”
招凝只搖頭,目卻還盯著陳義,“陳家主,這是何意?”
陳義趕忙收了長劍,抱手致歉,“實在對不住,諸位仙師,這家伙前幾天修行起了心魔,被關在柴房里,沒想到驚擾了郭仙子。”
“心魔?”郭穎兒卻猶疑,“這家伙被我家小黑虎發現時,看起來僅僅是瘋癲而已,里還念叨著‘我沒有魔,魔的是你們’,陳家主,這怎麼解釋。”
陳義笑道,“郭仙子,您也說只是‘看起來’,修士心魔,先是心有影,后才是被魔侵,您也看到剛才這家伙陡而魔化的樣子。”
他又拱手向招凝,“這孽障定是將神魂獻祭天魔,才致使識海侵,魔氣外溢,若是魔氣擴散,一傳十,十傳百,那就罪過了,因此老夫才直接出手斬殺,沈仙子理解則個。”
心魔并不會影響他人,但是心魔使修士自心境崩潰,心魔蠱,主將神魂獻祭天魔,天魔便會突破識海屏障從域外虛空侵自,到那時人非人,而是天魔控的軀。
歸元城魔修真者禍事那會,雖源不在心魔,而在七六極惡大法,但本質其實類似,都是勾結天魔,被天魔占據。
“雖說此人魔化不久,但保險起見,陳家主還是仔細檢查族人一番。”
“多謝仙子,仙子不必擔心,宗門庇佑,我族每位族人每月都可得一位清心丹,不會那麼容易起心魔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不多打擾。”招凝深看他一眼,“早些找到陳宇,陳家主也放心。”
“那就勞煩諸位仙師了。”
招凝帶著眾人離開,郭穎兒看著后大片花海,陳義等人還在看著。
“我總覺這里有點奇怪。”郭穎兒小聲說道,“剛才我去找小虎貓的時候,發現整個陳家安靜極了,好像就陳義那幾個人似的。”
田咎道,“難道這陳家要暗中做詭?”
“不慌。”招凝卻止住了他們的猜測,手中把玩著飛梭,“我心中有一猜測,需要驗明白。”
三日后,幾人抵達歸谷崗外,尚未進崗便覺周遭溫度降了三分,遠山崗森昏暗,時不時有黑影流竄在其中。
“招凝,我們真的要進去嗎?”郭穎兒咽了咽口水,“進去片刻,我怕是要做一晚上噩夢。”
招凝笑了笑,“不用,我說過只是探明一猜測,我去去就回。你們在這等我。”
“那不行,要是在里面遇上邪修,我們還能助你,再說那玉如意已經壞了,哪有什麼用,沒那麼好早陳宇的。”
“人多行蹤容易暴,我自有法子。”招凝卻道,“若是我三日還沒有出來,就去陳家,把陳家控制住。”
見招凝堅持,郭穎兒也不好再說什麼,只是小心囑咐了聲,“你且當心。”
招凝瞬進歸谷崗,放眼去盡是墳堆和枯骨,黑袍罩,斂去氣息和形。
飛梭出現在手中,另一手展開,一團水聚在掌心。
這飛梭污染確實難辦,但招凝新得了逆天之,那水能凈化丹藥雜質,這污染凈化自然更容易。
水團包裹著飛梭,黑的污濁之氣漸漸在水中暈開,又消融于無形。
半盞茶后玉如意宛如新鑄,激活飛梭,華閃過,忽而歸谷崗西南方一點亮遙相呼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