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經正觀道人相助,朝廷抓住了制蠱之人,乃月詔小國攪我國的險招數。那事之后,朝廷派重兵圍剿了月詔小國,找到了解蠱良方,卻沒想到事塵埃落定后,大家幾乎要忘卻了,這事竟又險些卷土重來。”
姚刺史在旁邊嘆道,“正觀仁心,觀主更是有神仙之能,才讓事短短時間便能解決。”
他看向招凝二人,目更有幾分恭敬,“莫非兩位也如觀主那般,是神仙人。”
張九卻在這時話,“姚刺史,這兩位也是正觀的信徒嘞!”
招凝和秦恪淵一眼對視,倒是沒有反駁張九了。
“正觀,果真是正觀啊。”姚煥倍激,“正觀道人皆是任意志士,即使被我朝這般打,仍然不余力地助我百姓。”
張九連連點頭,“正觀是世間真仙人,待會我必要好好學習道人傳道。”
姚刺史跟著一激,“什麼?!今日又正觀道人在城中講道,那老夫也必要去的!”
他說著就不顧虛弱的子,要起下床,似要直接就沖去正觀到場。
好不容易被姚夫人和李大夫按了回去。
“姚刺史,你才剛好,不可多。”
“對對對,本不可把病氣過出去。”姚刺史想到什麼又吩咐,“快,拿筆墨紙硯來,我要將此事呈報上去,定不能讓月詔小國的余孽在我大岳國。”
見姚刺史對待此事這般積極,招凝二人也不想多留,便出聲要離開。
姚刺史說什麼也要留,還是張九出來解釋,“姚刺史,這傳道會,錯過就太可惜了。”
姚刺史一拍腦袋,“瞧我這記,本去不得,可不能攔著恩人,快去吧。來人,備馬車送幾位去正觀此次道場之地。”
這作一看是回頭還要來接的,但其實只要去那正觀一看就可,到那時再瞬一閃,誰也找不到他們。
招凝二人同張九一起出去,剛出房門,李大夫忽而沖了出來住二人。
李大夫叉手作禮,“實在抱歉耽誤幾位時間,只是老夫還有一些顧慮,想要細問之。”
招凝當真是甚見這般負責的人,更是欣賞,便請李大夫隨意問。
李大夫問道,“不知林姑娘、林公子,此蠱蟲是如何消滅,哦,老夫并非打聽二位神仙手段,而是這蠱蟲消而復出,唯恐初次之外還另有藏匿,不知那時我等是去正觀尋兩位還是該如何理?”
他有些為難,“姚刺史的病癥本請過正觀中道長,但并非所有道長或者信徒有您二人這般手段。而且從前病癥同此次還是略有不同,原本的方子恐難以完全見效。”
招凝意識到這位老大夫看待此病癥并非局限于一人,而是心懷眾生,看向秦恪淵。
秦恪淵手,招凝會意,將那裝有蠱蟲末的小瓶遞給他。
秦恪淵在瓶上不著痕跡地抹了一下,這才給李大夫,囑咐道,“若是有人同姚刺史病癥相同,只需取此一耳勺,兌水沖服便可。”
李大夫大喜,捧著瓶子激不盡。
招凝又說,“若是其他人沒有發病,卻已解除到病人,最好服用清瘟解毒湯以預防。”
清瘟解毒湯是九州流傳的防治大瘟疫的藥湯,是何人研究所得已無人知曉,但材料對尋常百姓還是有些昂貴。
李大夫自是連連點頭,這時跟出來相送的姚夫人,聽聞這一說,便跟著保證。
“醫師放心,等我夫君大好,必開倉濟藥湯,以絕后患。”
招凝佩服這般不假思索的良善,“夫人,李大夫大善。”
刺史府的馬車已經停在府邸外,招凝和秦恪淵拜別了姚家眾人登上了馬車,張九也跟著上來。
馬車緩緩駛去,車廂里,張九興地說著,“兩位實在是能人,你們莫不是正觀的觀弟子,是怎麼觀的,能不能與我分一番。”
說著他指天發誓,信誓旦旦,“只要能正觀,我張九當牛做馬都可以。”
招凝無奈地看著他,“張大哥,怕是要失了,你且想想,若我們是正觀的弟子,怎麼會連永城今日有傳道會都不清楚呢?”
張九臉垮了下來,“這樣啊!”
不過他轉而又激著說,“不管如何,兩位這水平都是大岳國頂頂的,此番去正觀,我悉其中幾位觀弟子,不如我將你們二位引薦去。”
招凝微頓,“多謝張大哥好意,我們暫時并不會停留在永城太久。”
張九恍然,但也不在意,“沒關系,正觀自解決鬼胎蠱大之后,遍布我大岳國,你們到哪里都能見到,不過,你們去岳秀府就不一定了,現在的國主就是個昏君竟然打正觀,打哪里有用,你看連刺史大人也信奉正觀。”
招凝抓住其中關鍵,“剛才在府中便聽姚刺史提起,朝廷對正觀態度不好,即使幫朝廷解決一大難題,不知張大哥可知其中原因?”
張九雖然只是個木工,但是看他們店中準備的木材,便知他們的主要顧客都是些達貴人,畢竟沒有什麼平頭老百姓能買得起玉梨木。
這也使得他雖然看似山野人家出生,但卻知曉不事。
果然,張九就說道,“這事其實大多數人都知道,因為這正觀的主觀不在我們大岳國,觀主亦不在大岳國境,更是他國的國師,不知道你們可聽說過南靖國,就是一只往南走,過原月詔小國屬地就到了,他們疆土還沒不到我大岳三,居然能留住正觀,并說服觀主為他們國師,當真是不可思議。”
招凝在張九提起“正觀”這三字的時候就略有詫異,看向秦恪淵,在記憶中,南靖國并未有“正觀”這一道觀,那時候清霄宗的清風觀還是南靖國的國觀,南靖國主曾多次邀請白云仙師做南靖國國師,但白云仙師只想富麗凡俗生活,心還是在尋天資卓越弟子借此筑基上的。
但秦恪淵搖搖頭,顯然他也不清楚清霄宗在凡俗的變。
招凝微頓,忽而想起李大夫提起正觀在大岳國顯名的時間似乎是三四年前,似乎恰好是清霄宗出事的時間,可能正觀在南靖國的行也是與大岳國同步的,只是被南靖國搶了先機。
事莫名聯系上清霄宗之事,強行撕開是人非之景,這話題瞬間就沒趣了。
招凝沉默了,秦恪淵更說話,張九見話題卡了一半戛然而止,以為招凝二人忌諱在外說起國事,便自覺閉了。
招凝知道對清霄宗之事逃避總不是辦法,但更加知道,在秦恪淵金丹恢復之前,許多事不是他們現在能考慮的。
傳音秦恪淵,把話題拉回姚家禍事本,“師叔,你剛才在玉瓶上施了什麼法,我竟為看明白。”
秦恪淵回答道,“不是法,只是留了一道劍意,只要及鬼胎蠱就會將它斬殺,同你以火焚之是一樣的做法。”
說話間,正觀在永城的分觀已到,大抵還是忌諱朝廷的態度,分觀的位置很是偏僻,一路走來都沒有什麼聲音,直到到了正觀附近瞬而喧嘩,人群集,好些百姓穿著不倫不類的道袍就席地而坐,等待傳道的道長。
因有刺史府的名頭,他們直接被迎進了觀中,一小片小院被擺放了數十丈椅子,略顯擁,此刻幾乎已經坐滿了人,唯有第一排、第二排還空著。
他們被迎到第二排就坐,正巧在角落位置,并不顯眼。
張九小聲跟他們說,“那第一排都是給恰巧在附近的觀弟子的,那可是未來的神仙。”
招凝微微點頭,早就想知道這正觀到底是何方神圣。
氣息微微收斂,若非修為超過他們,便不會主注意到他們,此刻連說話的張九都了腦袋轉頭興的四看著。
秦恪淵微微閉目養神,招凝執起側邊茶幾上的茶壺,斟了兩杯茶水,茶水清澈,是當季上好的新茶。
茶杯尚未執起,就見幾個穿道袍,袍上繡太極紋的幾名年輕人從室走出,各個都是清傲模樣,目毫都沒有分給后方噤聲恭敬見禮的其他人。
他們一行四人,第一排還留有一個空位。
招凝掃過一眼這四人便知,他們毫無修為,甚至連引氣都尚未有表現。
低頭默默抿了一杯茶,對此并沒有太多緒波。
前排觀弟子中一人問邊人,“余澤兄怎的沒有過來?”
“關心他作何,他最近同那些下三濫江湖人走得近,怕是心中無道了。”
就在這時,講道的道人姍姍落臺上座位,臺下所有人都不倫不類地掐子午行作揖禮。
招凝放下茶杯,一觀道人便到其修為,不過練氣二層。
他盤坐于團上,昂首瞇目,似模似樣地著,“夫大道之道,在于誠心,誠之至,自有天眷,故而……”
道人所傳之道,雖說非往常在清霄宗所聽之修行悟,但其話卻并未有什麼坑蒙拐騙之,只是浮于表面,未曾深真正的修行部分。
傳道進行到大半個時辰,招凝問秦恪淵,“秦師叔,現下我們可離開?”
等到傳道會結束再走,姚府的人怕是又要將他們請回去。
秦恪淵這才睜開眼,兩人穿過聽道的眾人,他們上好似蒙了一層障眼之法,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他們的離開,仍然聚會神地聽著臺上道長講道。
兩人慢慢往城門走去。
招凝同秦恪淵隨口聊著,“秦師叔,這正觀似乎確有幾分手段,可看的出是否有修真界宗門手?”
“應該并非修真界宗門設立。”秦恪淵說道,“修真界九大界于凡俗的傳道大法萬變不離其宗,這傳道之說過于淺顯了,說于凡俗人聽便罷了,但真正要去傳達修行之道卻遠遠不夠。”
招凝點頭,“那想來觀主應該是一位散修。”
至此招凝對正觀的觀都非常不錯,雖說傳道有糊弄百姓之嫌,但是放言去,修真界就沒有幾家宗門或者幾個修為高的散修在凡俗開設傳道道場,設立的道觀一般都是收弟子或代理點只用,再加上他們在大岳國曾經助百姓于蠱難,他們也不想再多管正觀之事。
這般邊走邊說,招凝便想著出了城門,等夜徹底暗了,便直接劍前往岳秀府。
招凝等人走后不久,道長的傳道便停了下來,他并未于臺下百姓談,姿態高深地回了觀中,臺下聽道的人還意猶未盡,左右討論著。
對于招凝這種聽慣了大宗門傳道的或許覺得此傳道格外敷衍,對于凡俗人來說卻是新奇和迷惘。
第一排的幾名觀弟子談更加熱切,出清傲之外的興表。
幾人談間,有一人沮喪地垂頭靠近。
觀弟子中立刻有人止住話喊道,“余澤兄,你怎麼現在才來,仙師傳道都已經結束了。”
若是招凝在此,或許能依稀記得,這個余澤便是在風語山被他們用纏繞扔下半山腰的道士。
另有人不屑,“怕不是和那些江湖騙子充當什麼狗屁大俠去了。哦對了,聽說最近還借了仙師的寶去尋什麼狗屁傳聞,瞧著灰溜溜的模樣,怕是什麼寶都沒尋到吧,哈哈哈。”
“你說什麼?!”余澤氣憤瞪視。
“怎的,你不專注修道之路,和那群下三濫的江湖人混在一起,還不能讓人評判了?”譏諷者瞬間懟了回去。
其余觀弟子都頭疼地拉扯二人,生怕兩人當場就打起來。
張九離第一排近,豎著耳朵聽他們談。
卻不想這時忽而有人拍他肩膀,將他好生嚇了一跳,撞旁的茶幾,發出略有刺耳的聲響。
連幾個觀弟子的目都不滿地往他這方看了幾眼。
他驚慌地連連叉手道歉,又想著不對,換拱手作揖禮。
這般做完,他才敢問他的人,來人是姚府小廝,“怎的了?”
“張公子,夜將至,我們家老爺準備了晚宴,邀您三位貴客回去赴宴。”
“哦哦,這樣啊,我馬上便去。”小廝“三位”這詞提醒了張九,讓張九恍而想起還有同行的招凝和秦恪淵,但逡巡一周都沒有看見人,他問小廝,“另兩位林氏醫師可是走了?”
小廝茫然搖頭,“我一直在觀外守著,并未看見人啊。”
張九無法,左右找不見人,只得問觀中未走的人,“這位兄臺,哦不,道友,可見到一男一,氣勢頗為不凡……”
“一男一來聽道的大家公子小姐多了去了,你這般形容,我們也無法相助。”被張九住的二人搖頭道。
張九無奈只好詳細描述招凝和秦恪淵模樣,末了還加上一句,“……那姑娘氣質清冷,仙下凡似的,那男子量很高,氣勢駭人,雖看起來有幾分病氣但仍舊令人不敢直視。”
被住的二人還在思考,忽的有人猛地掰過張九肩膀,搖晃著他,“你說什麼?真神仙居然在這里?!”
突然話的人正是余澤。
張九聽得云里霧里,但瞧著他一正觀道袍,不好發作,“這位道兄可是誤會什麼了,我只是在尋兩位同伴,雖說他們通醫,但也稱不上神……”
余澤得不到答案,本不想聽他的廢話,轉頭便問張九剛才住的兩人。
“你們可看見了那兩位去哪里了?!”
大抵是被他問的架勢駭住了,即便二人怎麼也想不起是否在觀中看到過,還是慌張地說著,“走了,對,走了”,頗有幾分先把人騙出去再說的意圖。
這余澤也正是在焦急中,得到這麼一個線索更是想都沒想,幾步奔出,一路撞到數把座椅,跑的跌跌撞撞,卻沒有半分停頓。
他狂奔出去,在街上來回尋找影,哪還有半點影子。
沖進路中人群,拽著一人就問,“可看見神仙了?”
路人被他嚇得抖地說不話。
他煩躁地將人扔開,又去拉另一個人,另一路人直接抱頭驚慌喊著“饒命”。
余澤簡直要氣炸了,卻在這時角被人拽了拽。
一個抓著糖葫蘆的孩喊他,“道士叔叔,你是在找兩個可好看的哥哥姐姐嗎?”
余澤一喜,蹲下便問,“對對對,你可看見了。”
“往那邊去了。”孩指著招凝和秦恪淵離開的方向,“好像出城了哦,你怕是趕不上了。”
余澤更是驚慌,從懷里抓了一把碎銀子就塞給孩,“自己去買好吃的啊!”
說著不管不顧地沖出了城。
人群中的孩捧著銀子開心極了,顛顛跑到賣糖葫蘆攤販前,“爺爺,你的糖葫蘆串我全包了。”
攤販見這麼一把碎銀子也是高興,也不管是不是小娃娃遞上來的,直接將草靶子塞給孩。
末了嘀咕一句,“小孩,可悠著吃,小心把牙吃壞了。”說著滋滋咬著碎銀子走了。
人群中的孩,臉卻是苦著的,小聲嘟囔著。
“作死人的賊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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