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力量之重，天地震，速度之快，招凝只足夠將龍鞭再次喚出，九曲角尖與龍鞭龍相撞，招凝直接被撞飛十丈，沖擊在門樓高，整個門樓卻沒有毫損傷，而招凝重重砸在地上，大鮮噴涌吐出，五臟六腑像是被震裂了。

這一刻招凝才知道，剛才的對抗不過是底層的打斗，真正同這古怪的虎面牛對戰，只是一個螻蟻。

招凝目模糊，看到那虎面牛要再次以九曲角沖來。

強撐著，手上青筋暴起，鮮從孔中滲出，靈力艱難聚集，包裹著三叉戟的雷魂木微微。

便是耗盡，再來一次太虛無妄道法，也要躲過這致命一擊。

就在這一剎那，一道無比和仿若圣的輝從大殿中普照而來，招凝聽到一聲似是大地的嘆息，那聲音滿是慈卻又遙遠異常。

只聽，“土伯。”

那虎面牛立刻便停止了沖撞，頓在原地，又變了那副直立的虎面牛石像。

輝散落在招凝上，暖洋洋的，并且修復了招凝全部的損傷，還恢復了所有真元。

招凝站起，目落在那石像上，又抬頭看那大殿，似乎知道了這時哪位傳說人的大殿。

“孩子，進來吧。”

招凝滿懷敬畏，禮了禮上服，端步繞過石像，一步步踏上這高抬的大殿，大殿匾額上用太古雷紋題寫著二字，招凝看不懂，卻知道那兩字是——“后土”。

走大殿中，恭敬行大禮，“小招凝，叩拜大地之母后土娘娘。”

遠古有神，執掌，孕育萬，賦予萬之、大地山河之秀，為天地中央之神、幽冥之神。

“無須禮拜，吾早已歸于混沌，此為最后一縷殘識。”

“存留至今三千五百萬年，也該結束了。”

招凝抬起頭，見浩瀚大殿遠超外部所觀大小，仿佛置于云霧天空之中，圣將云霧映照的金黃，后土娘娘殘識幻化的形無比巨大，接地通天，招凝比之螻蟻還要渺小，更無法直視到后土娘娘的容貌。

“小機緣落此地，打擾娘娘沉眠。”

“或許，吾在等你呢。”

招凝不解，但遠古之神的話都藏著天機。

聽見后土的笑聲，“太久了，久到九州已經不是那個九州了。”

“九州在遠古就存在嗎？”

笑著，像是慈母看著稚的孩子發出疑問。

“你會知道的，孩子，在不久的將來。”

招凝垂眸，不再探究話里的暗示，而是問道，“不知，后土娘娘招招凝進殿，有何事吩咐？”

后土娘娘沉默了片刻，說道，“我的孩子很喜歡你。”

招凝詫異，后土娘娘的孩子？

就在這時卻聽一聲長鳴，那是巨大的禽鳥在金云層中穿梭，而后落在后土娘娘的腳畔，乖順地蹭了蹭。

“這是我的孩子，噎鳴。”

噎鳴，遠古神，后土之子，得天河造化，司掌時間。

招凝從來沒有想過，這樣一只禽鳥竟然是噎鳴，遠古時間之神，但顯然它看起來還在生期，并且傷痕累累。

“在遠古之時，有神殺了它，砍去了它的一爪，得到了時間的部分力量。”

噎鳴伏在后土娘娘的膝上嗚咽一聲。

“三千萬年，吾不過聚起它這一縷殘魂。”

招凝這才明白，面前這個實質的噎鳴，其實也不是真實存在的，只是一縷殘魂的顯像，可能在這些通天通地的神面前，魂與早就沒有了界限。

“時間錯，長河倒轉，法則崩毀，造化震，浩劫再臨。”

后土娘娘呢喃著，招凝好似已經忘卻了恐懼，一瞬間思緒空白，或許連之前借助噎鳴力量看到未來里大能之上的斗爭都在這二十字中不算什麼了。

“讓噎鳴回到人間，讓他去找回自己丟失的東西，或許，還來得及。”

招凝目落在噎鳴上，一縷殘魂如何回歸？

只見后土娘娘展開左手，噎鳴的模樣漸漸虛化，落后土娘娘掌心變一縷神魂，圣籠罩在神魂周遭形一團球，祂輕輕向前一推，球飛到招凝手中。

招凝捧著球，好似看到球中蜷胎狀的噎鳴，只聽后土娘娘說道，“將它送回池中，它便能褪去神力轉生在人間，從頭開始。”

“后土娘娘，回池只存在上古傳說之中，如今九州已無任何回池的線索，我該如何去尋？”招凝問道，傳說中的回池是神人回復生之地，如今回由天道運轉，生靈死后自投回，消除此生一切，重歸人間，早已沒有回池的說法了。

“你可以去問問金烏。”

后土娘娘卻給了一個令招凝詫異的答案，金烏，太神鳥，亦是一位出現在上古傳說中的神。

許是察覺招凝的不解，后土娘娘笑著給了另一句話，“它還在九州，此時此刻。”

祂又說，“你見過它。”

可招凝愈加不解，翻遍記憶卻找不到答案，但后土娘娘已經不再回答了。

后土娘娘又招了招手，大殿外被雷魂木包裹著的三叉戟飛了進來，三叉戟在大殿中央，在后土娘娘輕輕一指中，竟然化無數星點，星點靈重聚，變一只宮燈。

宮燈落招凝手中，包裹著噎鳴殘魂的球滲宮燈之中，點亮了宮燈。

“此宮燈名為先天圣德長明燈，主生之力，讓噎鳴寄于燈中，可得一時空逆轉之力，此予你。”

“多謝后土娘娘賜予。”招凝道，“只是使用之時，可會傷及噎鳴神魂。”

“除非先天圣德長明燈完全毀去。”

“招凝謹記。”

待后土娘娘代完畢，招凝見周遭大殿漸漸虛幻，意識到后土娘娘要消散了。

只得匆忙問道，“后土娘娘，此地之外為一三千年生的神境，此境中生靈生長加速，壽命短，可與噎鳴失之爪有關？”

后土娘娘聲音變得飄忽，“是，也不是。”

見后土娘娘并不愿完全泄天機，招凝只要換一問題在問。

“娘娘，招凝想回九州，當真只能通過建木通天梯嗎？”

“建木？孩子，建木生長在天河盡頭，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呢。”招凝心里一震，卻聽后土娘娘還是肯定，“不過那里的確是通往九州的一條路。”

虛空大殿完全消散，后天娘娘的殘識也化作飛灰。

招凝只聽見耳邊一聲慈的安。

“別怕，孩子，只管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