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阿萱換上了朝服,準備進宮上朝。
剛出院門,便見粱煜正站在門口,顯然是在等。
說來,這院子原本該是粱煜的,但自從新婚夜被踹出去之后,粱煜都是睡在隔壁的芳華院,也就是從前住的地方。
聽到開門的聲音,粱煜轉過了來,眸子驟然一沉。
“如何傷的。”他的聲音略顯低沉,著幾分怒意。
顯然是昨夜回府的時候,被暗衛瞧見了臉上的傷。
阿萱抬手了臉上的紗布,這才道,“不小心摔了一跤,劃到了樹枝。”
關于雪蓮的事,不打算告訴粱煜。
反正就算說了,到最后他也是會護著宛太妃。
沒有任何意義。
粱煜當然不會相信所說的,可也聽出來了,并不想讓他知道。
所以,就算他再問,也不會回答。
幽深的眸中覆上了幾分寒意,粱煜到底是沒再說什麼,只道了一聲,“走吧。”
二人這才齊齊出了府,坐上馬車,進宮上朝。
小皇子雖然已經登基為帝,但畢竟還小,哪里能在朝堂上待得住,是以眾臣行過禮后,便由娘抱著走了。
那偌大的龍椅之上,唯有太后一人坐著。
也不知是不是太后的裝扮與皇后總歸有區別的緣故,阿萱總覺得今日的太后看上去比前些日子在朝上要有氣場多了。
眸掃過朝下眾臣,目在看到阿萱的右臉時微微停頓,角好似也在此時勾起了一抹若有似無的淡笑。
“眾卿有事啟奏,無事退朝。”
的聲音,卻是染著威嚴的氣息。
眾臣紛紛垂首恭候著。
卻見林宰相在此時走了出來,“啟稟太后,微臣聽聞前日萱統領婚之日出了岔子,如今,萱統領已是嫁給了攝政王,也不知可有此事。”
林宰相說著,所有人便都抬眸看向了粱煜。
畢竟,粱煜沒說過要婚卻突然了,而且娶的還是原本要嫁給別人的阿萱。
此事未得粱煜親口承認,眾人也都只是猜測與聽聞。
這會兒既然宰相大人問了,那自然都等著粱煜回答了。
粱煜早就料到他娶阿萱這事兒會被眾人發難,卻也只是輕哼了一聲,“本王要娶什麼人,還要諸位同意不?”
語氣滿是嘲諷,仿佛在質問眾人:你們算什麼東西?
對于粱煜的囂張,林宰相自然是不服氣的。
雖說從前在朝堂之上不爭不搶,但如今皇上是他的親外孫,他自然是有這個資本與粱煜囂的。
當下,便是冷哼了一聲,“萱統領乃是太后賜婚,最終卻被王爺娶了去,此事難道王爺不需代?”
粱煜眉眼冷冷掃了過去,“要代也不是同你代。”
“你!”林宰相被氣得說不上話來。
好在太后開了口,“行了,關于這事兒攝政王已經同哀家說過了,這迎親的隊伍在街上被沖了,弄錯了花轎也是意外,既然禮已,那萱統領自然就是攝政王妃了。”
話音落下,林宰相卻好似抓到了什麼錯一般,拱手沖著太后行禮,“啟稟太后,此事壞就壞在萱統領的份上。軍與金羽衛何其重要,事關皇上與后宮安危,軍統領豈能為攝政王妃?”
所有人都聽出了林宰相的言下之意。
一群大臣紛紛點頭。
而站在林宰相旁的公孫羽卻是淡淡開口,“宰相大人莫不是忘了,連皇上都是萱統領救回來的,怎麼,你如今是在擔心萱統領會對皇上不利?”
“老臣不敢。”林宰相并不在意公孫羽的質疑,只瞥了眼粱煜,道,“只是,攝政王手執我大棠近一半的兵力,攝政王妃又執掌軍的話,怕是不太妥當。”
話音落下,便聽粱煜一聲冷哼。
大殿之上的眾臣瞬間是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只得小心翼翼地看向粱煜。
只見他一雙眸子著冷傲與輕蔑,瞥向宰相,“原來林大人是擔心本王謀反。”
大約是小皇帝給了林宰相極大的底氣,此刻的他半點不虛,與粱煜對視,“老臣并未有此意,但先皇乃是被人謀害而死,防人之心不可無。”
所以,他的意思還是說,粱煜會謀反。
粱煜眉眼瞬間凌厲起來,正要說什麼,卻被阿萱搶先了一步。
“我覺得宰相大人的話很有道理,先皇之死理應令我等吸取教訓,攝政王如今權勢如此之大,宰相大人會有防備之心也是正常。”阿萱一邊說著,一邊走到了大殿中央。
而粱煜的眸子也越發冷。
他死死盯著阿萱,好似是在警告,不可來。
但阿萱卻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單膝下跪,對著殿上太后行了一禮,“所以,微臣懇請太后娘娘,允微臣與攝政王和離。”
話音落下,只令得滿朝文武都驚詫不已。
粱煜負于后的雙手驟然握拳,牙咬。
那染著怒火的眸子,好似是不將阿萱燒個干凈不罷休一般。
眾臣開始議論紛紛,連著林宰相也不微微瞇了瞇眼,“萱統領,你可想清楚了?攝政王妃這位置,可不是誰都能坐的。”
阿萱看向宰相,微微一笑,“不是宰相大人親口說的,軍統領不能做攝政王妃。”
聞言,宰相不一滯。
是,他的確是親口說的這話。
但,他以為阿萱會選擇攝政王妃這個位置,而不是什麼軍統領!
那不是普通的王妃之位,而是攝政王妃啊!
攝政王妃一句話,就能讓軍統領死!
他不過是想讓阿萱讓出軍統領的位置來,給他的侄子罷了,沒想到,寧可放棄攝政王妃的位置……
當下,便是看向了粱煜。
只見,粱煜眸冷至極,察覺到他的目后,便掃了一眼過來,其中的憤怒與殺意,顯而易見。
林宰相心中咯噔了一下,聰明移開了目。
只聽阿萱道,“微臣與王爺的親事,本就是意外,只好在,微臣與王爺并無夫妻之實,想來也不會妨礙王爺另娶。”
說罷,阿萱便沖著殿上垂首拱手,再行一禮,“求皇后娘允微臣與王爺和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