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隨老板去負11層采購。

在街上撞見了一張令他刻骨難忘的臉。

從那以后他便上了心，經常借機會去負11層踩點況。

后來……

終于有一天，他逮到機會為小白報了仇，用替死鬼為自己金蟬殼。

雖然過程發生了點意外，但結果也還算能接。

只不過，聽說那天來找人時，連軍部的人都介了。

雖然他也聽說過近來天眼基地里那兩個大名鼎鼎的名字，聽起來與他當日見過的那一對男很像。

但孔深總有種不真實，一直在懷疑會不會是重名。

直到此刻，軍部與這幾個孩子牽扯上關系。

孔深終于沒有任何僥幸心理的確認，就是他們！

軍方在天眼有多大的權力，早就抵達并且見證了天眼變化的孔深豈能不知道？

尤其是姜晞，更是勢頭極猛，知名度簡直如日中天。

一思及此，他再也待不下去。

趕趁著勞工外派的事兒，主出來了。

他原本打算先避上它一年。

一年后再回去，大家都忘了這事兒。

而且時間過去那麼久，也無從查證了。

可是前幾日，在暗中親眼見到了護送他們的那位野草營的莫隊長的狠辣果決。

孔深忽然改變了主意。

他沒想到，這麼長時間不見，當初那個還算和善的，變了現在這令人畏懼的模樣。

這令孔深對自己的前途和命運開始深深地擔憂起來。

……

莫曉重回基地后，先去醫院看了江朵朵和史清漪。

去時發現，姜晞、魯達、曲文澤他們這群老同學都在，有幾位還帶了自己的親人一同來看。

江朵朵已經出院了。

只有史清漪還需要休養觀察一段時間。

莫曉去時，正坐在病床上開心地吃著張芷薇學姐從工作的地方帶來的水果。

其余人正圍著郭楚楚詢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地方。

但更多的，比如魯達、李萍萍和佟雅的父母，則主要在與姜晞攀談。

姜晞在這種時候確實表現得令人很有好，既不過分熱，也不顯冷淡疏離。

男老都心中熨帖。

“莫姐來了！”

“小莫來了！”

莫曉的到來轉移了眾人的視線焦點。

莫曉笑了笑，一一問過好。

這才避過幾位長輩的關切，走向郭楚楚。

“我有點話想跟你說。”領著郭楚楚獨自去了樓道間。

“……以上是我的想法。”莫曉低聲道，“我打算從負10層的東部邊緣區住戶查起，但這不屬于我管轄范圍之，只能暗中排查，可能需要花些時間。”

郭楚楚低著頭，并沒有回應。

“楚楚？”

“小莫，辛苦你了。”郭楚楚抬起頭來，對出一抹笑來，“上次如果不是你在，可能我們本來不及救援……”

說到這里，嗓音微，顯然是十分后怕。

這些時日來，郭楚楚忽然覺得自己又長大了一些。

從晞哥和小莫在與不在時，那些人的臉和態度，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一個在末世以前，一定程度上不自覺了某種階級特權的未曾察覺到的事實。

在末日后，這種階級特權依舊存在。

只不過，人類社會發生了大洗牌。

如果沒有莫曉的地位和權勢在那兒，那天別說能立馬調整個負10層警務系統的全部警力了。

單單郭楚楚一個福利院的普通老師，恐怕想要見那位戴所長一面都難。

“只不過，這件事，已經結案了，就到此為止吧，不要再查了。”

郭楚楚搖搖頭，眼眶微紅：“我以后會看顧好孩子們的。”

雖然明白現實的無奈，但郭楚楚更理解小莫和晞哥如今的地位，是他們靠生命搏殺出來的。

比如這次，莫曉剛出完任務回來，便人舉報被通報批評了。

雖然郭楚楚作為局外人，只能聽個結果。

而小莫也表現得輕描淡寫的模樣。

但可以想象其過程一定非常驚險。

軍方部似乎也很復雜。

不想小莫再摻和這邊的事兒，給添更多麻煩了。

更何況……

本以為來到天眼當老師后，就能真正獨立起來。

但沒想到，關鍵時刻，還是得仰賴別人。

郭楚楚不自覺攥拳心，的尊嚴告訴自己，不能再這樣心安理得地接他人的救助了。

莫曉眉梢一挑，將的神盡收眼底。

笑了笑道：“好。”

此事過后，莫曉興許得空也會暗中查一查。

但見害者和看護人都那麼心寬，便也沒有之前那麼迫了。

……

與老友和長輩們閑聊幾句，莫遠平忽然來到醫院給孩子們送飯。

他拄著拐杖，臉沉，看起來緒不好。

眾人不明所以的面面相覷。

“曉曉，你跟我出來一下。”

莫曉面無表心中忐忑地跟了出去。

從小到大，除了原則問題以外，莫遠平幾乎沒對黑過臉。

“爸，”樓梯間，莫曉抿了下，搶先開口道，“兇手的事兒，我還在查，楚楚說——”

話音未落，便見莫遠平一拐杖杵在了地上，發出了悶沉的響。

莫曉立馬閉上，茫然地看著自己的老父親。

“曉曉，我聽說了，說你這次殺了一個手無寸鐵的平民勞工。”

莫曉怔愣，微微垂首：“爸，這件事況復雜，當時那個況——”

“真的就到了連一條殘命都不能留下的程度了嗎？”

很平和的語氣，并沒有斥責，也許只是一個簡單的疑問。

莫曉卻鼻尖一酸，眼底微，默默低下了頭。

“我不是想對你說教。”莫遠平長嘆一聲，“我知道你一向是個好孩子，你一定有你的道理。”

“但是，自古以來，富貴權力迷人眼，末世之后，人命賤，普通老百姓的命更賤。”

“在有些人眼里，它變了數字。”

“爸爸不懂什麼大道理，只希你以后不管走到哪兒，都不要忘了咱們也曾在泥地里刨食，底層人民的掙扎求生從來都不容易。”

莫曉咬，低頭不語。

一時覺得莫遠平說得對，首次接到權力的瞬間警醒。一時又覺得不對，心中委屈極了。

但卻能理解莫遠平為何對對底層人民的態度如此看重。

莫遠平年輕時，曾孤出去打工。

起初，無分文的他過得十分艱難，沒地方睡就宿街頭，沒吃的就著肚子。

差點就活不下去時。

是每一個平平凡凡的普通人幫助了他，即便有的人自己都艱難困頓。

莫遠平最能深切理解并會底層人民的苦難與掙扎，包括那群寧愿放棄天眼基地安全的環境，而冒險外派的勞工們的掙扎求存，他亦能深深共。

見兒執拗地垂首不語。

莫遠平心中嘆息，又憐地想的頭。

就在這時，旁邊的安全門忽然唰一下打開了。

過道里的燈過來，將懶懶抵著門框、抱臂而立的姜晞的臉，都映得有幾分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