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湘兒催促道,“攸寧姐姐走啦,這都是定國公府的東西,你還想在這里競買不?”
大家這才知道,原來這個胖乎乎的致人就是陳攸寧,那個得晉王另眼相待的奇子。
們不由得仔細打量起來。
若凝脂,若桃李,一雙眼眸澄澈得似湖水一般,秋日的天空映在湖面上,是著干凈純粹的藍。
上的裳,正是近日傳得沸沸揚揚的云錦,流溢彩,與的澄澈相得益彰,奪人心魄。
年長的夫人們多是贊賞驚嘆,在們眼里,這般胖一些的子更有福氣,也好生養。再有一副好相貌,好氣度,那就堪稱完了。
們倒很理解一向不近的晉王為何看得上。有多男子能抵得住如此呢?
可年輕的孩們想的就不一樣了。
們的眼中是嫉妒和挑剔。
晉王爺是無數子的春閨夢里人,如今卻被眼前這個又胖又低賤的丫頭占據了心思,怎麼不讓們惱恨?
韓攸寧卻沒理會眾人的打量。
面驚疑,指著琉璃匣子里的一只孔雀開屏金步搖,問韓清婉,“表妹,你怎麼有這支步搖?”
步搖造型優雅別致,簪頭花枝上停著一只開屏的孔雀,孔雀尾鑲嵌滿藍寶石,而下端墜著的一對垂珠,是兩顆祖母綠寶石,翠綠滴。
韓清婉剛剛一番話住了場面,心中松快了許多,深切到定國公這個爵位的威懾力。
聽韓攸寧這麼問,憑著母親給的底氣,微微一笑,“縣主是何意,我為何不能有這支步搖?”
母親好歹也是堂堂永寧侯兼戶部尚書的兒,嫁妝定然厚,這些頭面又算得了什麼?
韓攸寧平靜道,“因為這步搖是陳家銀樓所制,祖父親手設計,一共打造了兩支,一支給了姑母,一支給了我。”
四周起了竊竊私語聲。
“我就說這工藝跟京城的不太一樣,原來是出自襄平府。”
“陳大小姐的姑母,豈不就是定國公先夫人?”
“那這步搖豈不是……來的?”
韓清婉臉紅一陣白一陣,這支步搖是母親送給的,便以為是母親自己的,可竟是從大伯母那里拿來的!
不悅道,“縣主這憑空一句話,就要給我安一個罪名嗎?”
韓攸寧道,“表妹若不信,你看看簪頭的背面,是不是刻著一個‘蔓’字。”
一直在觀察這邊形的丁掌柜走了過來,他淡淡看了韓清婉一眼,拿鑰匙打開匣子。
趙湘兒眼疾手快地將步搖拿了起來,在孔雀的背面仔細查看。
“果真有個‘蔓’字!這你還怎麼說!”
就說嘛!攸寧姐姐一開口,韓清婉準沒好!
其他人也小心翼翼拿過去查看,“哎呀,還真是啊……”
韓清婉暗暗懊悔,這步搖不過戴過一次就收起來了,那個字又刻得蔽,本就沒注意到!
韓攸寧道,“表妹若是還不信,我可以派人回去將我的那支簪子拿來,我的刻著的是‘寧’字,其它的地方一模一樣。”
韓清婉臉漲紅,強詞奪理道,“聽說大伯母和母親要好,或者是送的也說不定……”
丁掌柜接過步搖查看,他皺眉道,“韓大小姐有所不知,這支步搖上的寶石粒粒價值不菲,尤其是那對祖母綠寶石,是極稀有的貓眼祖母綠。這支步搖,即便是不競價,恐怕兩萬兩銀子都買不到。”
四周一片吸氣聲。
這樣貴重的步搖,又是父親親手設計的,誰會去送人呢?
丁掌柜繼續道,“鄙人不才,別的不在行,鑒寶卻是有幾分本事。這些展出的頭面皆是同一工藝,既然這件孔雀釵是陳家銀樓所制,那麼其他的也是出自陳家銀樓。”
丁掌柜掌管慶春樓多年,在京中頗有聲。他說出的話可謂是落地釘,大家也都信服。
有一件或許真的有可能是送,可有這麼多件,價格已是天文數字,那其中真相就不言而喻了。
眾人議論紛紛,“哎呀,來歷不明的頭面可不敢買,再好看戴著也膈應。”
“定國公沒有續娶,先夫人的嫁妝不會是二夫人在打理吧?”
“那指定是了,那麼多好東西平白便宜旁人……”
……
丁掌柜臉不虞,對韓清婉道,“鄙人事先說過,寶貝來歷必須正派。如今這樣,這些頭面鄙店是賣不得了。”
韓清婉無力地扶著幾案。
丁掌柜此言,幾乎就是當眾斷定了的頭面都是來的。在場的個個份貴重,大多是皇親國戚,煊赫門第。
自己若是不能洗竊嫌疑,怕是在京城再無立錐之地。
強行解釋道,“我大伯母已經仙去十幾年,焉知當年有什麼不為人知的事呢?焉知不是母親托人去襄平府買的呢?”
丁掌柜冷冷一笑,“那就等小姐證明了這頭面來歷清白,再來慶春樓。”
他招呼了幾個伙計過來,吩咐道,“打開匣子,所有頭面取出,歸還韓大小姐。”
伙計們齊聲應是,散了開去。
丁掌柜抱拳四下里拱了拱手,歉意道,“各位貴人抱歉,今兒這唱賣取消了,各位的開銷一律全免,算是鄙人與各位賠罪。”
“丁掌柜如此偏幫,未免有失公道。”
有清朗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丁掌柜抬眼看了看,便見三皇子趙寅站在窗前。
他沖著趙寅拱手,“三皇子殿下,鄙店一向不偏不倚,鄙人不敢偏幫任何人。”
趙寅冷笑,“但凡貴重的頭面,哪個不是經手了無數主人,你如此妄下論斷,又豈是慶春樓公正的做派。”
丁掌柜微笑,“鄙人不敢妄下論斷,只是這些頭面貴重,又牽扯定國公夫人,若是不弄清楚來歷,誰敢買了去惹惱定國公?”
趙寅沉著臉,事明擺的,即便唱賣繼續,也不會有人來買。
韓清婉見三皇子居然在這里,心底又燃起了希。
此時需要的,就是這種位高權重之人的支持,來引導輿論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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