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的馬車寬大,兩匹高頭駿馬拉著,奢華。
紫檀木的車廂,蜀錦面墊錦簾,沉香木如意矮幾,車壁上掛著紫金鑲東珠六角琉璃宮燈,再到擺放的茶皿,也是無一不華貴,其奢靡比起太子府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承淵的澹泊,帶著恣意灑,隨心隨。
他甚至對太子都不假辭,始終高高在上制著趙宸,這樣存在極強的人,到底是如何做到,讓慶明帝對他不起殺心。
以他的這般心機手段,最終登上那帝王之位倒也是理所應當。
恐怕前世那場宮變,十有八九是他發起。
可是如今……
趙宸帶著仇恨回來,又怎會饒過他?
孫大娘殷勤地奉上點心茶水,不停地說著,臉上樂開了花兒。
韓攸寧拿了塊糯米桂花糕吃。
桂花糕做得致好看,桂花是摻在糯米里的,表面又撒上一些,很是漂亮,里面的餡料也與做的大不相同。至于味道……
有一說一,比做得好吃。
早上被衛霄攪得心不好,吃的并不多,如此一想,便又吃了一塊。
韓攸寧吃著桂花糕,笑睨了孫大娘一眼,“是王爺讓你來的吧?”
孫大娘笑嘻嘻道,“逃不過縣主法眼。王爺諒老奴對縣主的一片忠心,讓葉侍衛接老奴來的。”
韓攸寧笑,“全京城的奴婢,恐怕就孫大娘你的排面最大了。”
孫大娘腰桿了,又抿了抿頭發,“老奴這是沾了縣主您的福氣,王爺才肯高看一眼。”
韓攸寧笑了笑,趙承淵的心思大致看出來一二。
恐怕是看趙宸安排了侍衛監視,便利用孫大娘幫了一把。
韓攸寧了自己腰間的,猶豫再三,又拿了一個。
了五年,怎麼也該多吃些補回來。
橫豎也不著急嫁人,不必擔心夫君嫌棄胖。
至于旁人說的,也不甚在意。
如此一想,韓攸寧吃得愈發心安理得。
孫大娘看吃的歡快,不由得咽了口唾沫,問,“縣主,好吃嗎?”
韓攸寧將碟子往外推了推,“好吃。你也一起。”
“謝縣主。”
孫大娘笑瞇瞇拿起一塊,吃了起來。
“哎啊,果真是好吃!”
孫大娘一邊吃著,疑道,“膳房的丫鬟聽說王爺吃糯米桂花糕,就特意做了一些送去。可王爺一口沒吃就出門了,老奴還以為不好吃呢。”
韓攸寧吃著桂花糕,含混道,“想必是一時沒胃口吧。”
畢竟昨天上午剛送去了一匣子嘛。
孫大娘皺眉想了想,“倒也不像沒胃口,昨晚大半夜了,陳太醫被請到府上,給王爺開了消食的方子。王管事與老奴私下里有幾分,他還嘆王爺委實不知惜自己的子,吃起東西也沒個節制。”
消食的藥啊……
雖說這糯米桂花糕不好克化,吃多了容易積食。可做的都不大,按說八個都吃了也不會有事——當然,也不會真有人連吃八個。
看來趙承淵子不太好啊。
想起之前落水那次,他救上來便沒了力氣,后來去了玫園,又說要吃些東西才有力氣離開。當時還有些不信,現在想想,他說的大約是實話。
是聽六哥說過,有些人看著會些功夫,實則子弱的很,需得好好養著。
不過終歸是自己送的桂花糕惹的禍,韓攸寧心里還是有一愧疚。
暗嘆了口氣,叮囑道,“既然王爺子弱,你還是要和膳房說一聲,糯米糕這種不好克化的東西,還是莫要做了。即便是王爺吃,也不能由著他。”
車廂外傳來了劇烈咳嗽聲。明顯是嗆著了。
王爺子弱?
縣主你這不是在說“王爺你不行”嗎?
葉常咳嗽了好一會,到前方的殺氣,他抬眼看了看前面“子弱”的趙承淵,生生將嗓子眼里的咳嗽給憋了回去。
而在馬車另一邊相隨的羅平,也是一改平日里的面無表,神復雜地了角。
聽到外面的靜,韓攸寧過晃的錦簾瞟向車外,前面騎著棗紅駿馬的,不是趙承淵是誰?
他跟來作甚?
晉王府是在另一個方向!
韓攸寧掀開了簾子。
趙承淵似有所覺,回過頭來看。
韓攸寧出聲相詢,“王爺可是要去哪里有事,恰好和小順路?”
畢竟也看的出來,趙承淵不在人前與扯上什麼關系,想必是要避嫌,別傳出什麼風言風語來。
趙承淵黑漆漆的眸子看著,“本王是要去定國公府,你若不去別,想必我們是順路。”
韓攸寧問,“王爺去可是有什麼事?”
趙承淵回答道,“孫媽媽和葉常要在你那里住下,本王也該去看看住怎麼安排。”
韓攸寧掀著簾子,朱微張著,一時忘了回應他一句。
還是第一次聽說,一個王爺為奴婢心費力張羅住的。
葉常無語看天。
王爺您這理由……還真是別致。
到了定國公府,在垂花門下了馬車,便見門口已經站著一群人,為首的是韓老夫人,后的人里已經沒了小溫氏。
趙承淵尚未下馬,韓老夫人便領著跪到在地請安。
韓清婉穿著素淡,跪在地上,眼中滿是不甘。
昨日是太子府的侍衛親自護衛,今日竟然是晉王爺親自送回來!
他們二人爭相示好的,該是才對啊!
他們若是要登上那帝王之位,不該爭搶這只唯一的凰嗎?
已經從外祖父那里得知,陳攸寧就是大伯父的兒,定國公唯一的嫡。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真相,這般爭相討好卻是為何?
趙承淵也沒有讓他們平,甚至都不看他們一眼,越過他們,進了垂花門。
韓攸寧上前給他帶路,去錦和堂。
錦和堂的位置極好,離垂花門不是很遠,環境比起玫園周圍的森森大樹,也清雅不。
趙承淵四看著,滿意地點了點頭。
小丫頭是從小生慣養長大的,各方各面要求高,這里勉強能配得上。
葉常扭過頭撇了撇。
王爺您這邊看便點頭,還真當自己是來看宅子的?
是不是謊言說得太真誠,最后連自己都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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