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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的家主大人》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元墨醒來的時候,已經日上三竿。

 發現自己上蓋著厚厚的玄狐斗篷,就這麼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但奇怪的是從肩頸到沒有毫酸痛。

 睡飽一覺,神輕氣爽,渾是勁。

 屋只有一人,想也知道,家主大人沒人侍候,自然是早就回去了。

 這會兒看來早飯已過,午飯又還沒開始,元墨便空去了趟酒鋪找阿麥。

 阿麥自然是千恩萬謝,問那日送酒可還順利,元墨口里說“還好還好”,其實心中浩然長嘆。

 唉,哪是送酒?分明是刀山火海走了一回。

 在柜臺上放下一張銀票:“以后那位賣魚的客人來喝酒,我請了。”

 阿麥告訴元墨,那老頭昨兒才來過,下次只怕要等后天。

 元墨原想去月心庭混一混,奈何這時辰姑娘們大約都沒起床,只得作罷,打道回府。

 這邊神清氣爽,姜九懷卻似神不濟,哈欠連連。

 午飯更是草草用了些,略歇了歇便要午睡。

 元墨忍不住道:“家主大人您可是哪里不舒服?”

 “無事。”姜九懷說著又打了個哈欠。

 讓你昨天晚上在我房里熬那麼久,把我這個夜貓子熬倒了還不睡。

 元墨暗暗腹誹,等姜九懷睡下,便帶著人退出來,關上房門。

 然后問小七:“昨晚上家主大人什麼時候回房睡覺的?”

 小七道:“卯時。”

 “卯時?”

 那不是天都亮了?

 呵,難怪困這樣,竟是一夜沒睡——

 等等。

 元墨站住腳。

 子:來個人扶我一把,我有點

 卯時!

 也就是說,他在房里待了一晚上!

 “小七。”元墨的聲音異常嚴肅,“昨晚上是不是你替我蓋得斗篷?”

 “不是奴才,是家主大人。”小七答完,還一臉羨慕地補充,“昨晚二爺你靠在主子肩上睡了一夜,主子就在桌邊坐了一夜,天亮才走,主子待二爺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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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墨僵住。

 天啊地啊,干的這什麼事兒啊,……沒流口水吧?

 不不不,現在可不是關心這個時候,!居然靠著姜九懷睡了一夜,而姜九懷居然就讓靠了一夜!

 他是不是被什麼不干凈的東西上了,整個人變傻了嗎?

 想當初在船上,單是說了幾句夢話吵著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就能跳下床把掐醒呢,這會子怎麼了?竟然由著靠了一個晚上?

 元墨覺得整個神魂都到了巨大的震覺得有什麼看不見不著卻威力巨大的東西出現了,它正一點點地、悄無聲息地改變著姜九懷。

 是什麼?

 “二爺,”小七看愣了半晌,不由有點擔心,“您還好嗎?”

 “嗯嗯,我沒事。”元墨眼睛直直地應。

 小七更擔心了:“您的臉好紅,莫不是發熱?”

 元墨一把握住自己的臉,確實是滾燙發熱。

 嗐,哪個姑娘發現自己跟男人睡了一夜之后不臉紅呢?這很正常,很正常。

 跟自己說。

 然后自己愣住了。

 長了十八年,頭一回覺得自己是個姑娘。

 和元寶一張床上睡到天亮,不覺得臉紅。

 和師兄喝一晚上酒,第二天發現兩人都趴在桌上睡著了,也不覺得臉紅。

 請趙力他們上樂坊,醉得暈乎乎,同大家橫七豎八就睡在大廳里,也不覺得臉紅。

 為什麼共睡一晚的那個人換姜九懷,就止不住地臉發燙?

 因為……因為……

 因為心虛!

 對,對!一定是的!

 跟姜九懷睡在一起是多麼危險的事,萬一他心,要把當作男寵辦了,豈不是要死得很難看?

 這麼一想,元墨頓時想通了。嘖嘖,想想真是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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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須得謹記,姜九懷不睡,就絕對不能睡!

 小七拉了拉袖,小聲提醒:“文蕙郡主來了。”

 可不是?古凝碧正帶著嬤嬤走近,元墨趕正了正神,含笑迎上去:“郡主來得不巧,主子剛剛睡下。”

 古凝碧穿一雪白狐裘,發飾素凈,只有耳上各墜著兩顆指尖大小的深綠翡翠珠瓜棱珠,整個人通皆是冰清玉潔之氣,看得元墨眼睛閃閃發亮,頓時又師到一招——

 從前紅姑偶爾清醒時,也會教姑娘們打扮,讓姑娘不要戴太多首飾,說是“”,多了反而不顯眼。

 元墨一直覺得花枝招展甚好,不明白紅姑的意思,單方面認為紅姑是想給樂坊省錢。這會兒看到古凝墨,才陡然開竅,原來這就是,不必多,點睛就好。

 “懷兄每日午睡,雷打不,這小時候養的習慣,我還不知道麼?”古凝碧微笑道,“我是特來找二爺你的。”

 映雪堂在姜府東北角,堂外種著近百株梅花,此時已經盡數開放,梅香撲鼻。

 古凝碧不單是親自來請元墨,還在映雪堂設下了酒水果饌,并請了幾位江南樂師,琴瑟簫管皆備,就坐在梅花樹下吹奏。

 曲調古拙,元墨也聽不出好壞,但酒是梅花,曲是江南調,悠揚樂聲伴著冷冽梅香送到堂,元墨一仰頭,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哎呀,論還是這幫貴人們懂啊。

 古凝碧笑道:“這幾日閑來無事,我譜了一支小調,二爺久在樂坊,必定通音律,還請二爺指點一二。”

 元墨忙道:“小人是個不學無的,五音都辨不全,更別說指教郡主了——”

 只聽得堂外有人道:“他不敢,我倒是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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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聲音清脆甜凈,是安寧公主走了進來,“我聽著這曲子真是俗不可耐,還不如街頭的化子唱出來的好聽,真不知道你這才的名頭是怎麼來的,莫非自己花錢買的?”

 安寧公主也穿狐裘,卻是紅狐,盈鋒,像是一團馴服順了的火。安寧明眸皓齒,白里紅,上涂著殷紅口脂,一張小口當真與櫻桃不相上下,又比櫻桃更勝兩分,單瞧澤,已經勝過此時的梅花。

 后跟著個宮,手里抱著只人聳肩花瓶,著一枝橫斜梅花,顯然是經過心挑選,開得十分神。

 古凝碧起行禮,款款道:“此曲是上古曲《清焦令》,只有半支,凝碧不才,斗膽將其補足,公主覺得難聽,定是凝碧才疏學淺的緣故,不是這曲子難聽,畢竟連陛下都盛贊這首曲子呢。”

 安寧公主道,“就是你補的那一段不好聽!”

 古凝碧道:“請問公主指的是哪一段?”

 安寧公主噎住了,干脆一跺腳:“我管你難聽好聽,你編這曲子不就是想去勾引九懷哥哥麼?怎麼,九懷哥哥見不著,就要走他男寵的門路?”

 “懷兄通音律,凝碧編此曲,確實有請懷兄鑒賞之意。只可惜時機不巧,只在前兩天見了懷兄一面。”古凝碧淡淡道:“公主份高貴,又有大長公主撐腰,想必是隨時都能見得著懷兄吧?凝碧可著實羨慕呢。”

 這些天古凝碧好歹見著了姜九懷一面,安寧可是一面也沒見著。

 安寧公主登時大怒,揚起手就要古凝碧一

 古凝碧不知是嚇呆了還是怎地,竟沒有閃避。

 只是這一掌并沒能下來。

 安寧公主的手停在半空,元墨握住了的手腕,且握得十分有分寸,力道不輕不重,還隔著一層袖,一握即松,毫沒有多停留,十分斯文有禮。

 安寧公主更怒:“是誰給你的膽子?難不你的主子有話在你心里,讓你護著?”

 安寧公主為這一輩唯一的公主,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便是要星星要月亮,也有人想盡法子給摘去,說一句萬千寵于一毫不為過。

 可偏偏就在姜九懷這里栽要跟頭,偏偏這又是人生當中最重要的使命,當下就紅了眼圈,拼命忍著。

 世上的孩子在元墨心里都是花朵一般,元墨最見不得孩子難過,聲道:“公主莫要怒,怒則傷肝,肝氣不順則不潤,不潤,則皺紋易生,所以有句老古話,脾氣越大,老得越快呀。”

 跟著扶安寧公主坐下:“再者公主要是真打了郡主,事必然要鬧到家主大人面前,到時候理虧的還不是公主您?”

 安寧公主是在后宮中看慣風浪的人,方才是在氣頭上,這會兒停下來一想,確實,真鬧到姜九懷面前,只不過是給古凝碧裝委屈扮可憐的機會罷了,自己能討到好嗎?

 瞪著古凝碧:“你故意的!”

 古凝碧苦笑:“公主實在冤枉我了。”

 元墨也幫著道:“公主確實誤會了。姑娘家最寶貝的就是自己的臉,試想一下,公主您一掌下去,手上還戴著戒指,萬一在郡主臉上留下點疤痕,郡主這輩子不就給毀了麼?誰敢自己的臉犯這麼大險?”

 又向古凝碧道:“公主子有些急,想來也是因著這些日子無聊的緣故,還請郡主看在家主大人的面上不要往心里去。兩位都是貴客,真要鬧起來,家主大人臉上終究不好看。”

 要問元墨最擅長什麼,除了下水和鲙魚之外,就是替孩子居中調和,勸架解怨,一條龍全包。

 畢竟紅館是孩子的天下,孩子之間總有些小小伎們更是如此。今天我搶了你的客人,明天你又搶了我的客人,明爭暗斗的事層出不窮,元墨在中間既哄且騙,溫言細語,伏低做小,總能哄得兩頭妥帖,天下太平。

 這會兒斟了一杯梅花遞給安寧:“這是郡主親自做的,公主嘗嘗看?”

 安寧折梅花的時候已經有些了,接過來喝了一口,不得不承認這清幽香撲鼻,醇可口,確實好喝,便淡淡地道:“還行。”

 古凝碧親手捧了一碟梅花糕過去:“謝公主謬贊,公主請嘗嘗這個。”

 安寧公主便拈了一塊,“你的手確實巧。”

 元墨在旁看著,十分欣

 啊,文蕙郡主和安寧公主,恰如白荷與紅梅,都是容照人的大人,就該這樣和和氣氣聽聽曲子,吃吃點心,說說話,何必要為個男人斗眼呢?

 就像常常用來教導家里姑娘們時說的那樣——那樣就一點兒也不了啊姑娘們!

 無論是古凝碧的嬤嬤,還是安寧公主的宮,都暗暗驚落了眼珠子。

 這兩位主子從小就不對付,真沒想到竟有這麼和和氣氣的一天,當下不由對元墨刮目相看。

 ——這麼會哄人,難怪能將家主大人哄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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