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遇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長安城。
朝中員各有思量, 暗道風雨來,百姓亦猜測不斷,議論紛紛。
圣上得知后, 更是龍大怒,而后不由慶幸三子躲過了這一劫。
“此事多虧了穆將軍與魏公子。”
總管初聞消息時驚出了一冷汗,所幸三皇子最后化危為安。
圣上面沉凝的嗯了聲,“魏小子倒是深藏不。”
青闕山時他便有所察覺,如今看來, 這魏鈺的確是有意藏拙。
“稟陛下,老奴以為, 這魏公子藏拙多半是同順義候府有關。”總管道,“前些日子, 魏公子自請廢除世子之位, 跟順義候府斷絕關系, 起因便是這順義候府容不下魏公子。”
圣上對此自是知道一些的。
廢除世子之位不是小事,那道折子還是圣上親自批下去的。
“魏二子不過十來歲,順義候府是著急了些。”
圣上哼了聲, 不輕不重道。
總管觀了觀圣,在心底默默一嘆。
順義候當真是糊涂了, 怕是忘了他這侯爺的位置是怎麼來的。
若非是有霍家...
罷了,不提也罷。
不過, 對霍老將軍的外孫下毒,這吳氏也真做的出來。
眼下霍老將軍即將進都城,他們只能祈求著霍老將軍不發難便是好的了,至于那世子之位,想也別想了。
魏家兩代襲爵的恩典,保不住了。
霍家外孫不要的, 旁人也要不了!
“陛下,褚小判紅磚巷遭人暗殺,穆家姑娘東城河落水,三皇子素食齋遇刺,依陛下看,這幾件事可有什麼關聯。”
總管面謹慎問道。
圣上聞言,冷冷哼了聲。
“朕看,是有人坐不住了!”
總管立刻便明白了圣上的意思,心中一陣驚駭后卻不敢在此事上多言,只得垂首靜默。
“先前的傳言查到是怎麼來的了?”
總管連忙請罪,“老奴無能。”
圣上擺了擺手,示意他起,意味深長道,“你都查不到,說明做的還干凈。”
“陛下?”
總管略有不解,“陛下可是知道何人所為了?”
“之前不知,老三遇刺后朕倒是有了些猜測。”圣上緩緩道,“朕聽說當時素食齋外的街道還有兩個人被追殺,一個是位姑娘,一個是位嬤嬤。”
總管跟在圣上邊多年,自有一顆玲瓏心思,聽了這話很快就會意,驚愕道,“陛下的意思是...傳言是三皇子散出去的?”
“老三一直不相信當年的事,在暗中查探,朕對此又怎能不知。”提起當年的事,圣上眼里閃過一黯淡,“朕由著他折騰,是因為朕也不相信,朕也很希他能查出些什麼。”
總管越聽越心驚,“陛下的意思是,三皇子已經查出了些東西。”
“或許,他已經找到了答案,只是沒有證據。”圣上沉聲道,“他散布傳言是在引君甕,只可惜...”
“只可惜,人引出來了,卻來不及一見。”
總管擰著眉頭道,“如此,線索不就斷了。”
圣上冷笑一聲,“不盡然。”
“至讓人出了狐貍尾。”
總管略作猶豫后,謹慎的抬頭,“陛下相信那傳言?”
這句話的意思等于是,陛下相信三皇子嗎,相信當年馮婕妤四公主的死另有蹊蹺嗎,還是相信皇后娘娘的說辭?
要知道,那傳言于中宮極其不利。
當年馮婕妤的案子,是由中宮蓋棺定論,若那不是真相....
就代表皇后娘娘說了慌!
那麼,馮婕妤四公主到底是怎麼沒的,亦或是被誰害了。
這個答案已經呼之出。
“朕從來沒信過,會謀害皇后。”圣上輕輕閉上眼,半晌才道,“當時傳言四起,說朕有意換太子,這才讓了歪心思,除掉皇后,扶持老三上位。”
“可沒人比朕清楚,是什麼樣的子。”
提起逝去的摯,圣上眼里滿是悲痛,“阿鳶溫婉和善,不喜與人相爭,但骨子里帶著一種常人難有的韌勁,也就是這讓人生懼的韌勁,讓的慶鳶殿太平了十幾年。”
“曾對朕說,希將來能給老三一塊封地,最好是遠離長安,讓老三自由自在,不長安的規矩約束活著,給嫣兒...”
想到的音容笑貌,圣上再次閉上眼,心痛難忍,“給嫣兒找個疼人的夫君,不求位極人臣,權傾朝野,只要一心一意待嫣兒好即可。”
“可那是朕的公主,朕怎麼舍得將嫁給碌碌無為之輩,朕那時候都已經了好幾個兒郎,還來不及讓嫣兒挑選,嫣兒就...”
圣上下哽咽,喃喃道,“那一年,嫣兒才十四歲啊,正是花一樣的年紀。”
總管紅著眼眶抹了抹淚。
他至今還記得四公主的容,放眼整個大霽,除了褚家五姑娘尚能作比外,再無人能及。
他記得,陛下當年給四公主備選的夫婿里,褚家三位公子都在里頭。
可馮婕妤說,褚世子爺將來要襲爵,不想讓四公主做那麼大個家族的主母,二公子參軍,馮婕妤更是不舍,最后挑來挑去,最得馮婕妤心的,是三公子。
雖然褚三公子的確是...鬧騰了些,但這還不是陛下跟褚家寵出來的,是以陛下當時是打算遂了馮婕妤的愿。
如果四公主還活著,與褚三公子倒真真是佳偶天啊。
只可惜...老天不長眼,早早將四公主帶走了。
且后來,陛下在四公主寢殿里的枕頭下,翻出了褚三公子的畫像。
那時候陛下才知,四公主或許早就心有所屬了。
只可惜...
這也是后來這些年,陛下待褚三公子愈發慈的緣由。
畢竟,那是差點了駙馬爺的人。
鬧騰一點,又有何妨。
總管瞥見圣上捂著臉的指中下一滴淚,忙上前一步輕聲勸道,“陛下保重子。”
說這話時,總管是帶著音的。
四公主乖巧知進退,又聰穎無雙,不論是樣貌還是子都像極了馮婕妤,是以在幾位公主里頭,四公主最得陛下喜。
他至今都記得那一夜,圣上從宮外特地帶給馮婕妤四公主的點心滿懷歡喜的回宮,見到的卻是兩冰冷的尸。
圣上那時大概是萬念俱灰的吧,他甚至覺得,若非是因上擔負著大霽的江山,圣上當時就要隨了們母而去的。
馮家幺落鳶,那是陛下這一生唯一過的子。
的宮殿,是陛下親筆提名的‘慶鳶殿’。
“朕也不是沒有過猜想,只是朕那時始終覺得皇后再怎樣,總不至于惡毒至此,且朕暗中調查過,沒有找到證據證明阿鳶和嫣兒的死另有蹊蹺。”不知過了多久,圣上才勉強平復好緒,“可是后來,皇后三番兩次暗中對老三下手,朕才知道,這人啊,難免是會變的,皇后也不再是當年的皇后了。”
“老奴知道的,陛下在暗中替三皇子擋了不的殺招。”總管長長嘆了口氣,“三皇子并不知曉這些,恐怕心里還道陛下是真的疏遠了他。”
圣上苦笑著搖頭,“朕沒有保住們母,若再斷了阿鳶唯一的脈,朕將來下去了,拿什麼臉見。”
“陛下...”
“朕害怕護不住老三,只能借此疏遠他,讓他的存在威脅不了任何人,這樣才能讓他活下去。”圣上繼續道,“只是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又了人家的眼中釘中刺。”
“三皇子吉人自有天相,定會平安無事的。”
總管寬道。
“老三蟄伏多年,按照朕對他的了解,他不應該如此冒進。”圣上沉默半晌后,若有所思道,“或許,這招引君甕,并非他的主意。”
總管一愣,“難道,是穆將軍?”
圣上搖了搖頭,“不像是穆野的手筆,倒更像是...魏鈺想出的法子。”
“魏公子?”
總管皺著眉思索片刻,“所以,魏公子與三皇子...好。”
圣上不置可否,過了好一會才了眉心道,“好了,此事朕心里有定論,若真是皇后做的,朕定會給阿鳶嫣兒一個代。”
總管忙彎腰稱是。
“還有太子...”
總管恭敬的頷首傾聽著。
“太子是朕的第一個孩子,朕曾對他寄予厚,哪怕是犯了大錯,朕也給了他機會改正,可是...他讓朕太失了。”
總管沒法答這話,只將子彎的更低了。
他聽懂了圣上的意思,一旦馮婕妤四公主的死因與皇后有關,東宮就得換主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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