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這晚李青梨下班回到宿舍,丁潔和汪艷玲這兩狐朋狗友見到李青梨如同打了,又來了神開啟冷嘲熱諷模式。
宿舍里, 李青梨隨意拿了飯盒倒進開水, 捧著飯盒吹了吹, 這時候坐在床頭閑閑修理指甲的丁潔與對面下鋪的汪艷玲眼神對上, 兩人發今天第一攻擊。
“怎麼回事, 我的桌子怎麼都了?”丁潔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盯著桌面,致的眉眼因刻薄的神大打折扣。
汪艷玲秒懂, 立刻跟上丁潔的節奏, 故作驚訝地指著李青梨手中的鋁飯盒,言之鑿鑿:“梨子, 是你的鋁飯盒水了吧?不是我說,梨子,這麼破破爛爛的鋁飯盒, 換我我早扔給我喂家里畜生了,你還留著干啥呢?”
“艷玲,你就別強人所難了, 沒看到上裳一堆的補丁,哪像咱們織布廠的工人,反而跟外面那些……”后面的話丁潔沒有說,但笑不語, 與汪艷玲對視,滿滿的意味深長。
宿舍再次陷尷尬地安靜, 針落可聞, 只有丁潔和汪艷玲意味不明的笑聲, 分外刺耳。
另外五個人都不安地看著們三人,張婉華想開口說話,卻被丁潔一記眼神嚇退了。
就丁潔和王艷玲這夾槍木倉帶棒,明嘲暗諷的挖苦人的本事,換個臉皮薄的早就憤的哭了,但是李青梨偏不,不但不見憤,反而笑嘻嘻地對二人道:“第一呢,這個鋁飯盒是我五哥當兵時候用的,再破再爛我用著開心,用不著一些貓三狗四的玩意再我面前叨叨。第二呢,我裳有補丁,可比有些大姐姐服沒補丁卻臟不拉嘰黑不溜秋的好吧,樸素勤快是德,懶惰邋遢……大概是豬吧?”
汪艷玲臉上有點綠,在宿舍確實算懶的,平常就邋邋遢遢地過了,但是從來沒人敢直接說出來。
李青梨將辮子甩至腦后,挑起致的眉眼:“再說了,只要長得好,套麻袋都比別人漂亮百倍,有人比不得我漂亮,只能在穿著打扮上挑我病,那也是沒問題的嘛,總得給別人留條活路對吧?我不在意的。”
丁潔臉上是汪艷玲同款綠的臉,不得不說,李青梨這席話就仿佛一把尖刀,直心窩,得五都有些扭曲,因為從小到大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外貌,在李青梨進廠之前,是他們織布廠公認的廠花,但是李青梨一經出現,就以碾的姿態勝過了,只要是有眼睛審正常的,都毫不猶豫地說李青梨更。
一山不容二虎,同樣的,人相見,分外眼紅,丁潔和李青梨這麼不對付,不得不說也有這個原因在里頭。
丁潔和汪艷玲都氣的一佛出世二佛生天了,李青梨還嫌不夠,繼續笑著說道:“最后呢,請丁潔姐和艷玲姐盡管放心,我要是要飯的,我也不會去們家要,因為你們家缺了點東西,不太合適。”
葉晚霞沒忍住,特實誠地問:“缺啥呀?”
李青梨眼波盈盈,輕笑一聲,道:“那能缺啥,當然是缺德呀!”
丁潔和汪艷玲就差指著的鼻子說是乞丐了,還含蓄個什麼勁,還不什麼詞人不舒服就盡往們上堆砌?
別人把織布廠的職位當個寶,李青梨可不,以后高考恢復肯定要是參加的,并且還準備拿出備戰中考的勁頭來考,因為這將會是人生的一大轉折點,絕對會全力以赴。
參加高考,進大學,未來的前景更廣闊,可不拘泥于在一個織布廠當一輩子的工人,再說以后國企改革,當工人也不是一輩子的鐵飯碗,遲早得另謀出路。
既然對這份工作并沒有那麼看重,視若珍寶,也就不會忍著憋著萬事以和為貴,這不是的本,也完全沒必要,丁潔和汪艷玲敢找麻煩,就敢懟回去,都是爹生娘養的,誰比誰高貴還是怎麼地?
就算被廠里勸退,或者明年轉不了正,多大事呀?更甚者,反正自己遲早要離開織布廠的,現在離開還是過兩年離開對來說都一樣,要是心不好了,干脆離廠之前拉兩個墊背的,三個人一起離廠,一拖二,這波賺翻了!腳不怕穿鞋的,就是這個理。
李青梨心建設都妥妥的,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們見李青梨直接就罵丁潔和汪艷玲缺德,一時間驚得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樣的表了。
“缺德”當事人丁潔和汪艷玲氣得更是臉斑斕,七彩相聚,尤其是丁潔,直接蹦了起來,指著李青梨罵道:“你才缺德,你全家都缺德!”
汪艷玲不甘落后,唾沫橫飛地指責:“李青梨,你這個鄉下來的土包子,有娘生沒娘養的玩意兒,竟然敢罵我們缺德,看我今天怎麼教訓你……”
“你”字沒說完,李青梨抬手便在臉上甩一掌,力道之大,聲音之響,簡直宿舍里的人咋舌。
汪艷玲一手捂著臉,另一只手指向李青梨,滿目的震驚簡直快溢出眼眶,“你,竟,然,敢,打,我……”
剛看出汪艷玲有還手的苗頭,李青梨反應更迅速,一手抓著的胳膊,另一只手抬手再次賞了汪艷玲一掌,然后抓住的領湊近自己,挑起眉梢與對視,“艷玲姐,你竟然敢懷疑我的膽量,那我只能再打一次來證明了。”
沒等汪艷玲作答,李青梨松手將狠狠推開,清澈明的眼中此時裝著危險,角噙著笑,一字一句道:“汪艷玲,下次再說我爹娘,我會讓你知道,什麼活得難看,死得更難看!”
宿舍其他人心中的震驚一浪賽過一浪,最后只剩下滿滿的臥槽,很多時候們也對丁潔和汪艷玲很有意見很不爽,會在心里瘋狂罵人家,但是們從來沒想過這麼理直氣壯,大張旗鼓地指著人家鼻子罵,爽是真的爽,快樂是真的非一般的快樂,但是一般人真的沒膽子這麼做,豁不出去這個臉,也怕遭人報復。
汪艷玲從被連打兩個掌的震驚中緩過勁來,不由怒火中燒,出兩個爪子以狗撲食的姿態撲向了李青梨撲過去,丁潔見狀隨其后,兩個人幾乎同時發攻擊。
不過們城里姑娘到底是城里姑娘,哪比得上生在極品環繞,從小打到大的李青梨打架經驗富?在李青梨眼里,丁潔加上汪艷玲,塞牙都不夠的,不過就是兩個戰五渣,不過左右閃躲,再踹出去幾腳,揮出去幾拳,瞬息之間,丁潔和汪艷玲便被踹倒在地,姿態就像是被人踢趴下的兩條死狗。
李青梨站在兩人跟前搖搖頭,一臉痛,這兩個人大概是打架以來遇到最弱的兩個對手,拳頭綿綿,作笨拙拖沓,力氣又小,打架又沒章法,也不知道這麼多年的飯是不是吃到狗肚子里去了。
張婉華們都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去扶地上摔作一團的兩人。
不過剛才李青梨的這手,徹底把丁潔和汪艷玲震懾到了,后面再手,們依舊只有被菜的份,所以們決定不用武力了。
丁潔被人扶起來,疼勁過去了,臉又疼起來了,怨憤地道:“李青梨,你給我等著,你最好別出工廠的大門,不然,呵呵,看我哥怎麼收拾你……”
其他人聽到著話,俱是大氣都不敢出,因為們聽說丁潔有背景,輕易不敢惹。
李青梨卻吹了吹指甲,氣定神閑地問:“剛好,我也有哥,不多不多,親哥哥五哥,一個部隊待過,堂哥表哥加起來也就五十來個吧,有一個就在隔壁化廠上班,想打架,隨時奉陪!”
其他人:這人好凡哦。
丁潔被噎得如同便,顯然在試圖用哥哥威懾李青梨這件事上,再次慘敗而歸。
罵不過,打不過,還嚇不到,丁潔一時間也是了思緒,但是讓咽下這口氣,那也是不可能的,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在手心,何曾過這麼大的委屈?
后來反應過來,咬牙切齒地威脅道:“李青梨,你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打我和艷玲,我要去主任那舉報你,我看你還怎麼在咱們織布廠待下去。”
李青梨指向大門外,眼睛里冒著的寒氣:“走啊,咱們現在就去找厲主任,誰不去誰是狗。”
丁潔直接被噎住,原本還覺得自己有理,可是李青梨答應得未免太爽快,爽快到讓產生李青梨無辜,錯全在自己的錯覺,讓瞬間猶豫了。
不過還是很快冷靜下來,拉著汪艷玲一道出門,“去就去!李青梨,你等著看吧!”
丁潔汪艷玲和李青梨先后出門,作為寢室長的張婉華也得去,葉晚霞和劉麗跟李青梨悉,隨其后,剩下的張琴高冬梅干脆也跟了去,一個宿舍八個人分好幾波去找厲主任。
他們織布廠效益很好,所以織布廠的工人上班都是兩班倒,他們車間的厲主任家就在織布廠附近,經常晚飯就在職工食堂解決,吃完飯還去車間巡視一趟,所以這個點還能找到人。
果然,一行人進了車間很快便發現厲主任,只是快靠近人的時候,葉晚霞和劉麗驚恐地發現,李青梨突然迎著風掉眼淚,就如同斷了線的珍珠,一發不可收拾。
待們走到厲主任跟前,李青梨已然哭得梨花帶雨,全上下都寫著:可憐弱小又無助。
丁潔和汪艷玲看到李青梨這樣,氣得渾發抖,著急地向厲主任解釋,然而車間里噪聲非常大,厲主任沒聽清們說什麼,只看到李青梨哭得不能自已,神委屈的模樣。
厲主任領著八個年輕姑娘出了車間,機運作的噪聲沒了,人工噪聲又出現了,丁潔和汪艷玲就仿佛六千只鴨子,唧唧喳喳,你一言我一語,順帶展示自己的傷口,把李青梨罵們打們的事添油加醋地都說了,但是對于自己所作所為卻是三言兩語一筆帶過。
李青梨就靜靜地站在一旁看這兩個人表演,宿舍八個人都在這,都不知道丁潔哪里來的狗膽,敢添油加醋把事說這樣。
厲主任聽完,下點了點李青梨,“李青梨,你有什麼要解釋的?”
李青梨拿食指輕拭臉頰上的淚,神卻清冷倔強,仿佛一棵傲立風雪中的寒松,“厲主任,我來廠里也不過才七八天的時間,可是從我進廠的第一晚開始,每天都要到丁潔和汪艷玲的明嘲暗諷,指桑罵槐,原本我在工作上并不順利,沒有多余的力理會們倆,可是這兩個人卻得寸進尺,越來越過分,今天們不但罵我的飯盒是喂豬的,我是個要飯的,最可惡的是,們還罵我娘!”
眼睛冷冷地落在丁汪二人上,“們兩個倒是慣會輕描淡寫,避重就輕,說自己不過是開玩笑?可笑!那我說我打人也是開玩笑,行不行?們不過就是說也說不過我,兩個人加一塊都打不過我,拿哥哥威脅我也不管用,所以就想到來厲主任這賣慘告狀了?你們可真是棒棒呢!”
目再次轉向厲主任:“厲主任,我做過的事我承認,您廠里辭了我吧,反正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會這樣做。我離開可以,但是這件事必須弄清楚,到底是誰挑事在先,是誰威脅在后?們倆斗不過我,可不代表是我先欺負的們。我離開,們倆也必須離開!”
丁潔和汪艷玲神一悚,著李青梨的眼神仿佛在看一個瘋子。
太狠了,狠到連自己都不放過,提出主離開織布廠的工人,你還是第一個!
厲主任并未表態,只掃一眼李青梨,道:“上過高中的人是不一樣,皮子真是利索。”
轉頭眼神詢問八人中的葉晚霞和張婉華,“你們倆把事從頭到尾說一遍。”
丁潔兩人說話的時候,葉晚霞就急得抓耳撓腮,現在厲主任一開口,都不用思考的,一腦就把事經過都說了,快的張婉華想送一個眼神的機會都沒有。
厲主任深深看了一眼張婉華:“你是宿舍長,又是們八人中最大的,事是不是這樣的?”
張婉華點點頭,“是這樣,不過主任,人與人之間總是不了的,小潔艷玲和梨子都是好同志,我覺得讓們三換個宿舍就好,沒必要鬧到離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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