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惟妙猜得果然沒錯, 一切發展都按看過的瑪麗蘇小說來。

　沐浴結束后，進來了位會噴火的妖，燒好了壁爐, 兩位五彩斑斕一不茍的妖請唐惟妙坐在壁爐旁, 烘干了頭發。

　接下來就是全方位的形象打造。

　但對于唐惟妙而言, 簡直就是無聲的辱。

　二位妖面無表量了的材尺寸后，倒是沒發表什麼看法, 但旁邊送禮服的妖沉默了片刻，默默刀，現場裁剪起那套樣式古老的紅高開叉禮服——不然以的材高, 是撐不起這件禮服的。

　唐惟妙：“……”

　一群妖怪一人兩只手，甚至還有告聲得罪后, 冒出第三只手的怪妖, 幫穿禮服梳頭發。

　禮服穿好，妖搖了搖鈴，又進來兩位推著車的男妖，一位掀開遮擋，是各種各樣的餐點果水。另一個掀開遮布, 將層層疊疊的小匣子打開, 里面的珠寶首飾閃的唐惟妙只能瞇眼。

　妖們快速挑選著珠寶, 領前，擺, 的背，細長的頸，小的耳朵, 還有那烏黑的頭發, 幾乎都放上了珠寶。

　唐惟妙捂著脖子：“不行, 好沉，不要！”

　妖相視一眼，去掉了一條半個掌大的碧璽項鏈，又拉過的手，在手腕上套上了一套風格古老的金鑲碧璽手鐲。

　唐惟妙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腦，第一反應竟然是——

　這樣式真別致，可以記下來，之后當素材畫！

　妖道了聲得罪，輕地托起了唐惟妙的下，是用翅膀托的，禮貌且輕緩。

　在唐惟妙怔愣的神中，認真地給的涂上了，之后再用另一只筆勾畫細節，每一筆都致細膩。

　“你是……鸚鵡嗎？”唐惟妙問道，這位妖有著彩斑斕的翅膀，很漂亮。

　妖抿了抿，問：“您知道仙八鶇嗎？”

　唐惟妙：“……啊，不知道。”

　妖自豪道：“很漂亮，我們被稱為鳥中西施，是國二。”

　唐惟妙：“我……我會去百度的！”

　全部妝點完畢后，妖們點了點頭，揮手讓兩個壯碩的男妖抬來那面沉甸甸的鏡子，請唐惟妙過目。

　“您還有哪里不滿意嗎？”妖開口問道。

　鏡子中的唐惟妙渾上下都閃耀著金碎，火紅的質地，輕如蟬翼，稍微一下，擺就像盛開的花，流的火，被火照亮的一般，泛著的珠。

　的頭發見的聽話，澤不輸這渾的閃耀，金紅發飾端莊，著烏發，將的氣質了許多。

　沒有不滿意，就是覺得特別奇怪，自己十二三歲時的七彩瑪麗蘇幻想，今天竟然戲劇般的真實上演了，想笑。

　唐惟妙憋著笑，深吸口氣：“……可以去見你們老板了嗎？”

　妖搖了搖鈴，又有一只壯碩的妖推著一輛長長的貨架車走來，掀開遮布，是三排玻璃鞋柜，放著各種各樣的鞋。

　妖詢問的喜好。

　唐惟妙看著有幾雙活活能死人的細高跟，說道：“穿上不會摔倒的就行，我不會穿鞋跟太高的鞋子，不舒服。”

　妖拿出一雙紅的高跟鞋，半跪在地上，給唐惟妙穿上。

　之后，妖搖了搖頭。

　這些鞋號碼偏大，并不合唐惟妙的鞋碼。

　妖道：“夫人的鞋碼不適合，時間倉促，來不及定制了，只能想辦法了改鞋子了。”

　剛剛那個裁又來了，他彎下腰仔細比對了大小后，從玻璃箱中選出了一雙紅繞帶細高跟。

　妖們齊上陣，兩人一只，將這雙鞋穿在唐惟妙腳上，掛上夸張的寶石遮蓋不合腳的地方，又將纏帶用力固定到的小上。

　“請起試著走路。”妖們扶著起來。

　唐惟妙走了幾步，能走，就是不太舒服。

　唐惟妙：“請問，我自己的鞋在哪？”

　妖道：“您那雙平底靴子無法搭配這里的任何一件禮服。”

　唐惟妙：“我可以穿正常的服去見你們老板，還是說，你們老板必須得穿禮服才能見呢？”

　妖不再說話，們拒絕回答這些“私人”問題。

　打理好鞋子后，妖引走出房間，穿過長長的寬闊走廊，帶來到了一旋轉樓梯。

　“樓下的會客廳。”妖說道，“老板在那里等你。”

　說罷，妖們回避了。

　這里看面積，像個很大的莊園或是古堡。裝潢風格……很難做的歸屬。有中有西，又古又洋，西洋里還混雜著地中海法式克等風格，還有一些分辨不出的奇異風格，想來應該是妖屬地的審。

　這可真是中西妖人大雜燴，一鍋燉。

　不過……倒也不難看，還算有幾分品味和個在。

　唐惟妙趴在冰涼的玉欄桿上了一眼，樓梯幽深向下，旋轉了好幾道彎，臺階視覺效果冰涼，黑白相撞。

　“這里究竟有多大？”

　扶著欄桿，提著擺緩緩下樓，邊走邊謹慎地觀察四周。

　高大的彩琉璃窗戶，墻面上掛著不知名的油畫……甚至還有一幅，懷疑就是外界某位知名巨匠失傳許久的畫作。

　金銀雕的與凰頸塑像，頗藝氣息的半妖半人形白玉塑。

　唐惟妙鮮紅的隨著的腳步搖曳，在的大理石臺階上不停地綻放盛開，而高跟鞋的聲音回在四周，撞在高大的墻壁上，層層回響，甚至還帶了遠的一排古老的彩風鈴。

　終于，旋轉樓梯的盡頭，出現了一扇玉白高大的對開門。

　唐惟妙停在門前，抬起手，不知道該不該敲，敲幾下。

　正是猶豫，會客廳大門忽然開了。

　門站著的兩個大守衛敬了個禮，躬請，而他倆則避退到門外，合上了門。

　門緩緩合上，空曠的聲音落地，安靜了。

　這里到都鋪著厚重的地毯，墻壁上，壁爐邊，甚至是懸掛的風鈴上，都鑲嵌著寶石，五六，晶瑩剔，在微微的晃中閃爍著。

　鳥……都喜歡這種東西，把全屋都鑲嵌上亮晶晶的珠寶，視覺上達到極致的富麗堂皇。

　前方不遠，一個男人歪坐在晶瑩閃爍的椅子上，他一頭白發，穿著一件奇怪的白禮服，像西裝，但看領口的設計，更像中山裝，面料垂，里面穿的綢襯衫泛著珍珠澤。

　他戴著一雙質白手套，左手拿著一暗金，樣式奇怪的尖頭手杖，右手著一枚戒指，高高舉著，正用濾鏡檢查著那枚戒指。

　戒指的一抹紅，讓唐惟妙很快反應過來，那正是辛漣送的那枚求婚戒。

　“這枚戒指，才二十五克拉重，略遜的鴿子，鑲嵌工藝一般，只是中等貨。”他取下濾鏡，出了那只金的眼睛。

　唐惟妙一怔：“你好。”

　“我兒子的眼，一向不如我。”他看向唐惟妙，語氣倨傲道，“送這種戒指求婚，你竟然也答應？人類的見識從來就不如妖。”

　唐惟妙張了張口，想忍，沒忍住。

　“這是辛漣送我的新年禮！算了……不管這戒指是做什麼用的，它是辛漣送我的。”唐惟妙說道，“禮的好壞從來不由禮本決定，而是送禮的人。”

　“沒想到，是個不怯的人。”白男人站起，緩慢又優雅地走過來，繞著唐惟妙慢悠悠轉圈，“自從知道我兒子對人類心后，我就一直好奇，想要見見你。”

　他走到唐惟妙面前，與隔著安全距離，忽然將手杖甩出來，向了。

　“我凌衍，是那個對你心的小家伙的父親。”

　他突然的作，讓唐惟妙嚇了一跳，下意識躲避，踩著不合腳的高跟鞋一歪，失去了重心，向后倒去。

　凌衍從容不迫，手杖變了形態，鳥爪似的金鉤勾住了唐惟妙的腰，將扶起。

　那枚紅寶戒指也由鉤爪遞到了唐惟妙的手邊。

　“收著吧。”凌衍語氣有些許嘲諷，說道，“畢竟是你寶貝的次品。”

　“是珍貴的心意，謝謝！”唐惟妙戴上戒指，直言道，“我不喜歡講話怪氣，你如果看不上我就直說，不必拐彎抹角，也不用像演豪門電視劇那樣刁難我。”

　“我看不看得上你，都無所謂。”凌衍驕傲又悠哉道，“在我們岐山眼中，除了自己的人，其余人無論丑善惡，都無意義。”

　這麼一說，唐惟妙想起了辛漣跟講過的，他的父母離婚了，父親有些瘋。

　確實有點不大正常，不過還好，目前看起來并沒有影響流。

　“你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嗎？”凌衍慢悠悠收起手杖，氣定神閑道，“盡地主之誼，每一位賓客，我都會解答他們的第一個疑問。”

　“……啊，有一個。”唐惟妙了耳邊煩人的小碎發，不好意思道，“就是樓梯旁的旋轉走廊第七幅畫，是畢加索的真跡嗎？”

　許久之后，凌衍哈哈笑了起來，他手套來回挲著自己的下，黑金的眼睛閃爍著愉快的芒。

　“我好像知道，我兒子為何會對你心了。”凌衍道，“你是個很特別的人，鮮活……聰明……單純。”

　“……也不見得。”唐惟妙認為，現在這個社會，夸一個孩子單純基本不算什麼好話。

　“你認為，你的優勢是什麼？”

　“我討厭這種面試型問題。”唐惟妙回答。

　“有趣。”凌衍更是笑個不停，他坐回自己晶瑩璀璨的椅子，白手套在金的扶手上有節奏的敲擊，“那麼，就允許你再問我一個問題，這是我給你的優待。”

　唐惟妙心中其實有很多問題要問，為什麼辛漣的父親是白頭發？是老了還是他是只白？

　為什麼他的眼睛不一樣，是天生異瞳嗎？那辛漣為什麼沒有傳？他一直都這麼瑪麗蘇嗎？

　他父親活了多年了？他看起來三十出頭，頂多四十吧，除去神，幾乎不見衰老，這就是妖嗎？長生且不老？

　“……”唐惟妙道，“所以那幅畫是畢加索的嗎？”

　救命，是真的很想知道！

　凌衍不顧形象的放聲大笑，他笑起來的像個沒有長大的年，聲音清朗年輕，聽起來他是真的很開心。

　敲門聲傳來，凌衍還沒有停止笑聲，著眼睛笑著說：“進來。”

　一個材高大，起碼有兩米高的強壯男人走進來，臉上沒有任何的表，眼神冷漠，像個機人。

　“老板，夫人拒絕了邀請，不會出席今晚的舞會。”

　凌衍的笑瞬間消失了，仍然是同樣的臉，再看時，眉目冷若冰霜神疏離。

　他慢慢去手套，去禮服。

　“那就換首曲子，”他森森道，“換支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