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江厭辭提出來的,可不是催的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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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盛七年,這是李漳登基之后第一次離開長安,親自去了幾個番邦和數民族。
姚族,是他最后去的一個地方。
姚族和他去的其他幾個地方不太一樣,可去可不去。之所以來一趟,是因為他得知江厭辭正好帶著月皊回了姚族探親。
又或者,還有著別的原因。
公事皆辦完之后,李漳去了微生默家中。一路上,兩個人以君臣份說話,說了些政事。后來李漳才主將話題轉到江厭辭和月皊上,問他們何時來的。
“過來大半年的。孩子才一歲多點,長途跋涉也不好。”微生默提到這里,臉上立刻浮現了笑容。小兒一家三口在他這里住著,住得越久,他越高興。
話題說到這兒,李漳臉上也帶了笑,比起之前聊政事時更加輕松些。
何況江厭辭和月皊的孩子的確是個兒,這讓李漳更高興了。不過兩個孩子年紀確實差了不,足足十一歲。如今他倒是不敢輕易定下娃娃親,免得江厭辭的兒長大了不愿意。
兩個大男人前一刻還在嚴肅討論著政事,這一刻卻聊起一歲小娃子的吃喝拉撒。
微生默有些意外,道:“沒想到圣人如今喜歡小孩子,竟不嫌厭煩。”
“就一個兒子,他出生頭三年,我偏偏被攆出京城,也沒能看著他長大。”李漳頗慨,“而且總覺得兒比兒子更好玩些。”
微生默沉默著,沒接話。
“爺爺!爺爺!”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從外面跑進來。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頭發糟糟的,鼻翼間蒙著一層薄汗。還是沒長大的孩五,眉眼間卻約有著母親的影子。
姚族人皆貌,微生默看上去也比實際年紀年輕不。李漳著這個小姑娘,笑道:“沒想到卿的孫都這麼大了。”
李漳朝小姑娘招手,問:“你什麼?”
小姑娘一點不怕生,笑著說:“念念,想念的念,不是小姨的廿。”
“微生念。”李漳點頭,“好聽的。”
“不。”搖頭,“我李念。”
李漳盯著小姑娘好一會兒,忽然笑了一下,他抬手,撿起李念頭發上粘的一點干草,問:“八歲?”
“你怎麼知道?”李念歪著頭,好奇地打量著李漳。
微生默忽然開口:“自己出去玩。”
“哦……”李念聽話地往外走。走到門口突然轉過來,向李漳,問:“你是誰呀?”
微生默皺眉,剛要開口。李漳先道:“帶我去見你母親,我就告訴你。”
李漳跟著李念走的時候,默默回憶著好些年以前的事。他想起那個暴雨的夜晚,離娘面難地告訴他,他當日邊沒有帶避子丹。他笑著說如果有孕,就生下來。
離開長安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有孕了吧?
見到離娘的時候,李漳很意外。他眉心皺著,面不悅。幾年的帝王份,讓他稍微冷了臉,都會顯出帝王的威嚴。
離娘也沒有想到這輩子還會再見到李漳。怔怔著李漳,忘了語言。李漳似乎已經不是記憶里的樣子,似乎又仍舊還是那個人。
跟過來的人將下人屏退,亦將李念帶了出去。
終是李漳先開口,他帶著斥責的口吻,問:“怎麼瘦這樣?”
他放走,是讓去過更好的生活,而不是再見時這般憔悴郁郁的模樣。
離娘卻慢慢地笑了。沒有回答,而是聲說:“陛下蓄須也很好看。”
李漳用指腹了一下自己的胡須,冷著臉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像以前一樣,走到桌邊去倒茶水。即使不再李漳邊,邊時時放著李漳最喜歡喝的茶。即使自己并不怎麼喝。
李漳看了離娘一眼,沒好氣地接過遞來的茶。
離娘猶豫了一下,緩緩跪下去:“離娘一切都好。只求您不要將念念帶走。”
垂著眼,盡量去忍眼里的淚。
李漳抿著,盯著跪在自己面前的人,也說不清心里的氣憤究竟源于何,是的瞞欺騙,還是過得一點也不好。
李漳深吸一口氣,盡量克制怒意,咬牙切齒:“你如果想要后位,我確實給不了你。如果你要后宮只你一個,我答應。”
離娘驚訝地抬起眼睛,搖頭:“我……”
“這是圣旨。”李漳冷聲。
他俯,揪住離娘的領,低聲怒道:“不要氣我。也不可以說不。”
李漳眼底波濤洶涌,似乎離娘若說不,他立馬就要大開殺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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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傍晚,見到了江厭辭一家三口,李漳心里的氣悶才得到緩解。
與兩年不見的手足痛飲實在是一件開懷的事。時不時看一眼月皊懷里的小姑娘,李漳臉上的笑容更濃。
微生默的府邸距離江邊不遠,月皊和江厭辭的住是一座三層的小樓閣。
江厭辭在三樓設宴招待李漳。他們坐在窗前,能夠約看見遠的江水。
微生默和離娘原本不在,后來才來。
李漳抬眼,向逐漸從樓梯上來的離娘,心里還是氣。他轉過臉不去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慢一點,慢一點……”月皊追在兒的后。
李念在一旁捂著笑:“小姨,你還沒有妹妹跑得快。”
李漳看著逐漸跑近的兩個小姑娘,臉慢慢和緩下來。
月皊也很茫然。兒才一歲多幾個月,就能跑得這樣快,讓有時候都追不上。不過兒雖然比同齡人更早會走會跑,學說話卻很慢,至今也不能發出清晰的咬字。時常一邊“嗚嗚”咕嚕著自己能聽懂的話,一邊跑。
江厭辭彎腰,將兒拎起來放在上,不讓跑了。
月皊也坐下來,有點苦惱地揪著小眉頭,愁眉不展地著江厭辭,愁聲:“三郎,像你什麼不好,竟像你不會說話。”
江厭辭看了一眼膝上的兒,道:“我是懶得講廢話,并不是不會說話。”
“哼,反正就是怪你。”月皊輕哼了一聲,拉著江厭辭的袖子,不知道第幾次地說:“你小時候開口說話一定很晚。說不定五歲才會說話!”
江厭辭并不辯解,尤其月皊喋喋不休地埋汰他。
李漳在一旁聽著小兩口撒式埋怨,覺得好笑。宮中繁重的政事纏,為帝王,神一直繃著。如今,李漳久違地輕松。他笑道:“聽說孩子的名字還沒有起?”
“想不到合適的。”江厭辭道。
江厭辭剛要飲酒,兒在他上抓著他的襟爬起來,然后搶走了江厭辭的酒杯。重新在江厭辭的上坐下,雙手捧著致的酒樽玩耍。江厭辭垂眼著兒,眸和。
月皊覺得江厭辭和李漳在喝酒,抱著兒不太方便,朝兒手,甜甜地喚:“來。過來。”
兒聽話地朝月皊出手臂,讓抱走,然后偎在月皊的懷里,繼續玩小酒杯。
月皊也因為一直沒能給兒把名字決定下來,有點犯愁。輕輕推了推江厭辭,聲:“今日總要定下來了,囡囡都要長大了。”
江厭辭著母兩個,眼底笑意深深。
離娘見李漳面前的酒樽空了,默默給他倒了一杯。李漳沒看離娘,垂眼著酒杯逐漸被傾倒的酒水倒滿。待離娘收回手,李漳舉起酒杯,朝江厭辭遞了遞,道:“來。”
江厭辭亦抬起酒杯遞過去。
酒樽相,細微的清脆一聲響。
妻在側,手足亦在。江厭辭飲盡杯中酒,然后轉過頭從窗戶出去。夕西下,和燦爛的晚霞映在江面,水波瀲滟,風無限。
他說:“窈吧。”
江月窈窕,不勝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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